值班大話君:劉芯瑩
20世紀80年代,中國影視人以東北抗戰或抗聯為題材,創作出了許多優秀的作品,如電影《歸心似箭》、《奸細》,電視連續劇《夜幕下的哈爾濱》,東北抗戰史逐漸走進人們視野。
時至今日,相關統計數據顯示,東北抗戰或抗聯的故事已經以各種藝術形式被反反復復地演繹過了,其涵蓋劇情片、動畫片、紀錄片、動作片、懸疑片、愛情片等多種類型。
如果沒有從新的角度入手去解讀東北抗戰史,較難滿足觀眾多樣化的觀影需求。2024年初夏的一天,筆者正在齊齊哈爾,偶然瞥見話劇《金劍嘯》的視頻宣傳廣告,頗有些感觸,東北革命文藝除了蕭紅和蕭軍等,其他人不是過早犧牲,即是轉入關內,堅持在黑龍江文藝抗戰的寥若晨星。
東北革命文藝、中國左翼文學的先驅者之一的金劍嘯,也是近些年才逐漸進入人們的視野。金劍嘯(1910—1936),著名的小說家、詩人、畫家、劇作家兼導演。金劍嘯1931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在哈爾濱、齊齊哈爾等地利用報紙的文藝副刊、開辦廣告社和創辦劇團等形式,開展抗日救亡工作。1936年8月15日,金劍嘯在齊齊哈爾犧牲,時年僅26歲。
想要從舞臺里了解抗戰中東北革命文藝,話劇《金劍嘯》不可錯過啊!齊齊哈爾話劇團在革命烈士金劍嘯的感人事跡激勵下,用近四個月的時間創作了無場次革命歷史題材話劇《金劍嘯》,2024年7月12日起與廣大觀眾見面了。
7月12日,大慶師范學院教授李楓、省社科院中俄關系史骨干成員陳文龍等四人,專程從大慶赴齊齊哈爾,觀看《金劍嘯》首演。無場次話劇,就是劇情、地點轉換之間沒有明顯的落幕開幕,而是利用舞臺燈光的調度、變幻、轉暗等手段,完成劇情中的場地、時間、道具、人物、以及服裝等的變換。
在精美的舞臺設計和演員們融情于景的生動演繹下,金劍嘯的革命精神,徐徐展現在觀眾面前。面對國破家亡、日偽殘暴統治的破敗局面,他抱著“用我沸騰的血浪,把那些強盜們卷回老家去!”的信念,即便被捕入獄,百般酷刑,誓死如歸,赤膽之心天地可表。
不知不覺,兩個半小時的演出結束了。從劇場走出來,沿著華燈繁盛,熙熙攘攘的人流,筆者的心情難以平靜,腦海閃動觀眾的數次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概括來說話劇《金劍嘯》不論是作為人物傳記、革命題材歷史。在筆者看來《金劍嘯》是一部充滿誠意的心血之作,也是齊齊哈爾對未來作品發展方向的積極嘗試,開始以高雅藝術的方式演繹紅色經典。
話劇《金劍嘯》突出一個“情”字,父子情、戰友情、戀情、同學情和夫妻兒女情。劇中金劍嘯的父親,一位膽小怕事,懼怕革命,又反對日本殖民的中華傳統老人。對被捕后的嚴刑拷打不去刻意表現,甚至未出現一位日偽軍警,以一位同學的背叛,顯示中華民族的抗戰的艱難是堡壘的破壞。
話劇《金劍嘯》中對哈爾濱和齊齊哈爾文化背景、歷史意義和藝術特色進行了濃重著墨,使觀眾在緬懷先烈的同時,更好地理解傳統文化的內涵和價值《金劍嘯》融入多種哈爾濱元素。
話劇《金劍嘯》塑造了兩位配角,一位哈爾濱走街串巷的報童“糖葫蘆”;另一位“十月革命”后流落哈爾濱街頭的俄羅斯流浪漢“哈拉少”。哈拉少是俄羅斯貴族,逃入哈爾濱后,一貧如洗,只得蹲坐街頭,拉手風琴乞討為生。哈拉少的未婚妻嫁給別人,糖葫蘆問他:“你恨那個男人?”哈拉少悲憤道:“我恨戰爭!”
該劇給兩位配角的戲份很足,可以說是用他們倆再穿這部劇,兩位配角不負眾望,也是王炸,平凡角色演出大戲。
值得一提的是整部話劇以一把傘開頭,又以傘烘托主題,最后以傘結尾,一把傘成為了貫穿了整部劇的主線。劇情中金劍嘯被捕前和妻子說:“我們是包辦婚姻,我心有不甘,但我沒想過拋棄你們母女啊!”金劍嘯的婚姻是父母包辦,他去上海念書又結交了一位名喚“鴿子”的富家知識女友,女友來哈爾濱勸金劍嘯出國留學。金劍嘯斷然拒絕,雷雨天雇人力車送走女友,女友手持金的雨傘被風雨吹落。
金劍嘯的父親多次對金劍嘯上海女友的事嚴加斥責,并從畫展中購走女友肖像油畫,已斷絕他們的思念。金劍嘯臨就義前,思想穿越空間和父親擁抱,他說:“父親,我把您給我雨傘丟了!”穿越時空,震撼世人,錚錚鐵骨,驚天動地,氣壯山河。
金劍嘯犧牲時,天空鶴鳴聲,片片雪花飛落,女友丟失的紅扇從天落下,覆蓋在金劍嘯的遺體上。筆者感覺此場景為金劍嘯靈魂回歸女友了,而不是妻子。
楊靖宇曾對金劍嘯說過:”共產黨人首先是人。“有重要人士稱:”傘象征紅旗,革命傳承下去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結尾的紅扇不影響革命者的光輝形象。”嘖嘖嘖,這話說的,聽著讓人只能微微一笑。象征紅旗,那么金劍嘯怎么能把紅旗送給上海女友這樣一位普通民眾,女友怎么能把“紅旗”丟了?
傘,代表散,中國民間文化基本上不送傘和扇,諧音不好。這個送傘就是送別人分離的意思,所以金劍嘯在哈爾濱霓虹橋送傘給鴿子姑娘代表兩個人散了,鴿子姑娘手里的傘被風雨吹走,寓意兩個人從此別離。但在劇尾,丟失的傘又回歸有些莫名其妙,并降低革命者形象。
對此筆者雖滿心疑惑且略感失望,于是便查閱資料,從現存一些回憶金劍嘯的文章并沒寫上海女友,這可能是紀實回憶多回避一些敏感的事。那么真實的金劍嘯在上海是否有一位叫鴿子的姑娘?消息人士稱:“金劍嘯英俊瀟灑,又有文化,在上海有女友非常正常,革命者也可以有志同道合的女友。”
誠然,這一故事線索來源于一部傳記文學《血脈沸騰的金劍嘯》(遼寧少年兒童出版社.1991年.洪鈞),金劍嘯在同學當中,不僅因為堂堂的儀表惹人注目,他的為人與才華更是人們稱羨不已。在眾多同學當中,有一位姑娘同學們都稱她為“鴿子姑娘”。確實鴿子姑娘喜歡金劍嘯,更認為可以成為生活上的伴侶。由于革命形勢,金劍嘯要離開上海了,在黃埔公園鴿子姑娘向金劍嘯表達了愛情,金劍嘯拒絕了,兩個人再無往來。
齊齊哈爾話劇團至今還能拍戲,其實也做了迎合文化市場的改動,如《雷雨》刪除了魯大海斗爭礦主的戲, 增加了周萍和繁漪的戲。誠然革命志士也是有血有肉,但話劇《金劍嘯》增加的內容已經突破友情,觀眾有得意這口的,就來唄!
《血脈沸騰的金劍嘯》中鴿子姑娘的家庭為上海中產階級,沒有給金劍嘯送洋房,鴿子姑娘也沒來哈爾濱,要出錢與金劍嘯留學法國。話劇《金劍嘯》中虛構的這些內容,本意是突出金劍嘯不為金錢所動,忠于家庭。但劇中兩人過于纏綿,又損害金劍嘯烈士的形象。重要人士稱:“你們不能錯誤理解鴿子姑娘和金劍嘯?”如此并沒讓眾人信服。那么話劇中的描寫,作為一個普通觀眾完全可以這么理解。
另一個被觀眾詬病的點,是話劇中蕭紅和蕭軍離開哈爾濱,去青島。金劍嘯和二蕭的革命朋友一起在松花江畔圍著幾箱啤酒,對嘴吹。如此降智的做法,只想用煽情的情節來推動觀眾的情緒,而非依據史實的“合理性”,把白色恐怖下革命者聚會當成一件輕而易舉的事。筆者如此評論是否乾坤獨斷、不容旁人置喙。不是不允許這種風格,像父子相見的形式,向父親闡述自己那一段挺好。
當下時代舞臺藝術面臨的一大嚴峻問題,鋪天蓋地的免費或付費網絡演出直播,正在扼殺觀眾們走進劇院,感受表演的能力,現代人越來越遠離劇場。2024年七月流火,一部堪稱震撼的話劇《金劍嘯》悄然上演,一臺由齊齊哈爾話劇院演出,全劇由多位本土演員共同演繹,一經問世,觀者如潮、好評如潮。也有人對劇情的一些處理方式有看法,非常正常,每個人的觀點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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