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瑩先生仙逝的消息傳來,鯨歌全體同人深感悲痛。
四川人民出版社近年來共出版了三部與葉嘉瑩先生相關的圖書。分別是《掬水月在手:鏡中的葉嘉瑩》《興于微言:小詞中的士人修養》和《葉嘉瑩論蘇軾詞》。前兩種都是鯨歌和活字文化共同推出的。
回想四年前的此時,鯨歌的小伙伴們正在為葉先生的個人傳記《掬水月在手:鏡中的葉嘉瑩》而忙碌著。那時因為圖書要配合紀錄片上映,所以時間很緊急,印刷要求很高,我們和印制科的同事調用了六種內文紙進行試印,和營銷部的同事為各個渠道定做了毛邊版、簽章版、海報版、明信片版等六七個版本,與書萌合作推出的一千冊毛邊版《掬水月在手》一天就訂購一空。我們在文軒books高新店設立了專柜,在方所成都店舉辦了分享會,組織全社同事觀看紀錄片……
葉先生那時年事已高,早已少見生人,因此編室同事沒有機會拜見。但我們在編書時拿到了更多書中和宣傳時沒用到的素材,通過她的書稿,她的紀錄片,她的形象時刻如在眼前。先生百年從一事,以中國古典詩詞傳播為志業,這種精神和情懷也涵養了我們。何其有幸,鯨歌的小伙伴能與葉先生結緣,也算是為葉先生的事業點起了幾支小小的火把。希望她的精神,她的風采,她的志業,能燭照更多的人。
下文是《掬水月在手:鏡子的葉嘉瑩》新書上市鯨歌所發的推文,有所刪減。以此紀念葉先生。
《掬水月在手——鏡中的葉嘉瑩》是陳傳興導演為葉嘉瑩先生拍攝的《掬水月在手》傳記電影的同名圖書。影片僅有120分鐘,但拍攝過程中卻積累了百萬字的訪談素材以及大量珍貴的影像資料,是了解一代詩詞大家,乃至百年中國、千年文脈難得的口述史料。
本書以大量采訪素材為基礎系統整編,多角度再現葉先生跨越近一個世紀的生命長河。因此,本書中所呈現的葉嘉瑩,是紀錄片鏡頭中的葉嘉瑩,也是前所未有的、以他人為鏡映射出的一個多面的葉嘉瑩。
基于電影拍攝時豐富的影像素材和原本掌握的資料檔案,本書中展示了百余張圖片,作為文字敘述的視覺補充。其中包括手稿、信札、舊照、書影、劇照等,有不少是來自被訪者的首次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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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專門設置兩個二維碼,掃碼后可觀看到影片中的精彩片段,還可仔細聆聽玩味在電影中作為另一條隱晦敘述線的音樂《秋興八首》。
本書是同名電影的衍生之作,更是葉先生一生言傳身教的實錄。以相比其他傳記,本書最大的特點是調動一切可用之文字、圖片、音頻、視頻資料,將葉先生的自述、詩作與他人的回憶、感發熔于一爐,力求以多元視角呈現出一位立體、豐盈、臻于至境的葉嘉瑩先生,讓古典詩詞的文化內涵與歷史價值因葉先生的存在而扎根于更多人心中。
師者葉嘉瑩
老師這個職業,葉嘉瑩一當就是七十幾年。
1945年,葉嘉瑩大學畢業,就在北平的女中開始了教書生涯。1948年,葉嘉瑩結婚,當年11月,在戰亂中,她隨先生撤退到了臺灣。剛到臺灣沒有工作,天天要幫丈夫的姐姐照顧小孩,打理一日三餐。后來許世瑛先生介紹她到彰化女中教書,才解決了生計問題。
從彰化女中開始,葉嘉瑩先后輾轉到了臺南一所女子私立學校,臺北女二中,然后是臺灣大學、輔仁大學、淡江大學,直至美國哈佛大學、密歇根大學,加拿大UBC,接著是回到祖國大陸,先后在北京大學、南開大學執教。葉嘉瑩以教師的身份,親歷了七十多年的風風雨雨。
葉嘉瑩教書,喜歡“跑野馬”,板書從左寫到右,寫不完又擦掉再寫一遍,講的內容天馬行空,卻又緊扣主題,不僅僅是講詩詞本身,更結合她的經歷體會講詩人的身世、心境。
葉嘉瑩回憶她在彰化女中教書時,已經懷孕,產假只有一個月,剛好遇到暑假,所以她就沒有休產假。此后這七十多年的教師生涯,葉嘉瑩就沒怎么休息過,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講臺上。
當老師這七十多年,有過痛苦的回憶。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她獨自一人帶著女兒教書,三年見不到丈夫的面,對所有人的關心只能沉默以對,因為一旦說出自己因為“白色恐怖”坐過牢,她就會失去這份工作。后來丈夫出獄了,但是沒有工作,上有年邁的老父,下有兩個幼女,她同時在三所大學上課,打三份工,依然無法養活一大家子,因此她最終沒有去美國的哈佛,而是到了加拿大的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UBC)執教,最大的原因是這里可以解決老父親的簽證問題,薪水也高一些。但也意味著她要從頭開始學習英語,并用英語去教中國古詩詞。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葉嘉瑩的課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深深鐫刻在聆聽者心間。白先勇說,葉嘉瑩是引導他進入中國古典詩詞殿堂的人,他大學時寧愿逃別的課,也要去聽葉老師的課。席慕蓉為了和葉嘉瑩同行親聆教導,花了幾個月時間幫葉老尋找家鄉故居,并陪同行程萬里。詩人痖弦盛贊葉嘉瑩彌合了古典詩人和現代詩人的裂痕,是“穿裙子的士”。溫家寶總理親筆致信葉嘉瑩祝賀九十大壽。
講授古典詩詞,是葉嘉瑩一生的志業,她用七十年的教育經歷,為所有站在講臺上的老師呈現了最好的人生狀態。
詩者葉嘉瑩
葉嘉瑩不僅以研究教授古典詩詞為志業,而且從小寫詩。
她的第一首詩是《秋蝶》:
幾度驚飛欲起難,晚風翻怯舞衣單。
三秋一覺莊生夢,滿地新霜月乍寒。
十五歲目睹家國離亂,寫出了《詠蓮》:
植本出蓬瀛,淤泥不染清。
如來原是幻,何以度蒼生。
十七歲那年母親突然離世,她體會到“詩是從心里跑出來的”,寫了《哭母詩》:
噩耗傳來心乍驚,淚枯無語暗吞聲。
早知一別成千古,悔不當初伴母行。
后來又寫了一首《詠懷》,中間有這樣幾句:
自母棄養去,忽忽春秋易。
出戶如有遺,入戶如有覓。
斜月照西窗,景物非疇昔……
考上輔仁大學師從顧隨先生后,葉嘉瑩開始規范的古典詩詞學習與創作。顧先生很欣賞從小就寫詩的葉嘉瑩,時常寫信、指點、修改、唱和、贈詩,鼓勵葉嘉瑩“強宗勝祖”,超越自己。并希望她廣采博學,取徑“蟹行文字”。
“入世已拼愁似海,逃禪不借隱為名。”這是葉嘉瑩十九歲時寫的詩,九十多歲時,仍覺得這兩句詩可以概括自己立身處世的理念,所以掛在迦陵學舍月亮門兩邊做對聯。
1974年,葉嘉瑩第一次回到祖國大陸,非常興奮和激動,寫了一首很長的《祖國行》:
卅年離家幾萬里,
思鄉情在無時已。
一朝天外賦歸來,
眼流涕淚心狂喜。
銀翼穿云認舊京,
遙看燈火動鄉情。
長街多少經游地,
此日重回白發生……
接著是中年喪女,連寫十首《哭女詩》:
哭母髫年滿戰塵,哭爺剩作轉蓬身。
誰知百劫余生日,更哭明珠掌上珍。
平生幾度有顏開,風雨逼人一世來。
遲暮天公仍罰我,不令歡笑但余哀。
不管傷心憂憤還是喜悅歡樂,都有詩詞相伴。好友劉秉松說,是古詩詞救了葉嘉瑩。不僅如此,葉嘉瑩更是背負起復興傳統文化的使命,把一生獻給了古詩詞。
葉先生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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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審:王 雪
復審:王其進
終審:黃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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