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漲!漲!”
霍青桐緊張兮兮地用手帕幫他搽著汗,她的手每隔一秒鐘就會舉起來一次,高高舉起,連同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一起,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今天若是股票上漲了,男友的心情便會格外明朗,一般情況下會獎勵她一個吻,外界一致公認戀愛腦【傻白甜】霍青桐會非常享受男友的吻,他的吻輕輕的,像風一樣溫柔,像橘香一樣甜蜜,這樣的瞬間對于她來說至關重要。這是她仍感受到他的愛的重要證據。
1
陽楊是個花花公子,他自小學起便有很多女朋友。扎小辮的、穿吊帶裙的、吸煙的、泡吧的、跳舞的、愛學習的、不愛學習的……唯一的標準即是漂亮。
他家境優渥,家里有兩個保姆兩名司機兩名廚師,從來不會為錢的事而煩惱。
但在他的教育上,陽爸爸卻毫不含糊,信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陽爸爸為陽楊請最好的私教,每年都會帶兒子出國旅游三次,談生意也會帶上年紀10歲的兒子。他期望兒子能比他自己更出色。
不負陽爸爸期望,陽楊自小到大成績一路長虹,出類拔萃,囊括奧數,新概念等各大學科競賽冠軍,年年都是班長,學生會主席,重要外賓禮儀接待時也是頗具外交家風范。
這么一個完美令人瘋癲的男人,確實有女孩們趨之若鶩奉為神明的驕傲資本。
他太驕傲了,完美得只有驕傲這一個缺點了。
在認識陽楊之前,霍青桐沒有戀愛經驗,單純可愛幻想終生的浪漫。
她家境也很優渥,從小上私立貴族學校,因皮膚白皙大長腿面若桃花,又被大家公認妥妥的“白雪公主”。
霍青桐凡事不張揚,她總是默默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躲在角落里聽音樂,也不喜歡站在人群中展現自己,她總和人群保持距離,又被稱呼為“冷公主”。
但沒人敢招惹她,說來奇怪,你和她對視時,她的眼神清澈卻犀利,只消看一眼,便覺有些不寒而栗。偏偏有不信邪的,那就是陽楊。
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盛夏過后,初秋將至,微風不燥,陽光正好,地面的葉子灑落一地,偶爾掠過的徐徐涼風繾綣起一兩片樹葉,如同在跳著一曲華爾茲。
霍青桐還穿著超短裙,全套運動裝備武裝,她扎著羊角小辮,戴著耳機,背著雙肩包,一個人沉浸在快樂中。
陽楊身后跟著一群小弟,全是同班同學。他的書包被左手邊的李同學捧著,iPad被右手邊的王同學抱在胸前,滑板鞋被身后的煜同學緊緊抓著,他自己呢,染了金色的頭發,嘴里含著一個棒棒糖,極其慵懶及囂張。
他的氣勢很強,讓你望而生畏,女孩子都怕他,一個兩個跪舔。
于是他一貫的受人追捧讓他飄了起來。
整個校園的林蔭道仿佛為他而生,今天陽楊心情格外好,他看到霍青桐天真清純而有有一絲性感,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美女叫什么名字?哪個班的?”王同學似乎看出了大哥的心事。
霍青桐也不說話,正眼都不給一個。
她冷冷的,只迎面故意與陽楊的肩膀撞了一下,徑直走過去。
后面的煜同學急了,眼看就要開始一場霸凌。
陽楊把嘴里的棒棒糖一把扔出很遠,他轉過身杵在原地,望著霍青桐的背影呆呆地半天不說一句話,然后悻悻地低著頭走了。
自此以后,他魂不守舍,終日想再見到她。一群小弟總出餿主意,他都搖搖頭。他不愿再像以前一樣去欺負人,也不想用非常手段,他想打動她,真正贏得心上人的愛情。
2
我將人生最美好的年華都付諸于愛情。
三月里,春光和煦,我常常去我們去過的火車站,一列列火車到站又疾馳而過,人們穿梭其間,面色凝重或欣喜,陽楊緊緊握住我的小手,生怕我們走散了。
他牽著我隨機鉆入一列又一列車廂,這些列車通往全國,云南、重慶、南京、杭州、上海、武漢、長沙、廣州、香港……我們一路笑著鬧著,沿途的風景讓我們忘卻了一切,那個時候,我們眼里只有彼此。
陽楊是少見的極有耐心的一個人。
而我,也將全部的溫柔都付諸于他。
他喜歡睡懶覺,中午12點之前不會起床,我會鞭策他,在他枕頭旁邊放一個定時鬧鐘,從早上5點一直到中午12點,每隔一個小時鬧鐘就響一次,吵得他不厭其煩,只能乖乖就范。
剛開始的時候,陽楊還很囂張,甚至有幾次崩潰到舉起拳頭,但只消看一眼我的眼睛,清純而又冰冷,他就敗下陣來,連忙起床。
我也會不厭其煩地照顧著他呀。
每天凌晨2點起床精心處理腌制牛排,早晨5點起床為他煎牛排,熱牛奶,現炒新鮮蔬菜,每一片牛排,每一道美味都是我花時間一點一滴采購、篩選、整理、清洗、加工、烘焙、煎制、擺盤而成,它們不僅僅色香味俱全,關鍵是有營養,完全科學健康的食譜。
每當陽楊又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時,霍青桐會快速跩下圍裙,立馬穿上高跟鞋,放下盤起的長發,迅速到桌子上拿起手機,沙發上拎起背包甩門而去。
3
我外表很拽,眾星捧月般的感受已經習慣了,以至于看誰都是低人一等的,除了家里面的幾個長輩之外。至于那幾個小跟班,不過只是看著我家有錢,關鍵時刻一個都指望不了。
生活原本也沒有什么很多的樂趣,該玩的該經歷的該擁有的都已經有了。
正當我百無聊賴人生灰暗之際,我看到了霍青桐。
一個和我一樣拽且內心孤獨的女孩兒。
她酷酷是有原因的,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我的內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她用肩膀故意撞了我,我知道那是蔑視,而我的心卻狂亂不已。
直到后來我們成為情侶,我知道她的父親常年在香港不管她們母女,任其自生自滅,莫名其妙地我很想立刻飛去香港揍她爸和小三一頓。
她抗拒所有的男性,包括我。
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打開她的心。
月明星稀,夜色溫柔。
我帶青桐去海邊,借著星光點點橘黃色的光芒,情侶們相互依偎坐在沙灘上,白色的帳篷在夜空中澄澈寧靜。
我想吻她,可她本能地躲開我。
在帶她去過35座城市1100多個日夜推開數不勝數自動找上門來的漂亮女孩后,她又一次拒絕了我,我幾近崩潰,很想徹底放棄。
命中注定霍青桐克陽楊。
當青桐覺察到我眼神之中一絲絲的倦怠后,她立馬轉身,蹲下身來抓一把細沙,然后冷冷地看著我,握緊的右手一點一點松開,軟軟的細沙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從指縫間流走,這像一個倒立的沙漏,轉瞬即逝,靈動而無情。
眼見著最后一縷細沙即將消失殆盡,我慌了,突然間明白,如果我再任由細沙消失,我們之間也徹底結束了。青桐是想讓我明白,抓不住的終究會溜走。
于是我不顧一切地奔向青銅,緊緊地一把把她攬入懷里。這一次,我再也不能失去她,失去她,我會死的。
4
“漲!漲!漲!”
霍青桐緊張兮兮地用手帕幫他搽著汗,她的手每隔一秒鐘就會舉起來一次,高高舉起,連同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一起,忽高忽低,忽明忽暗。
今天若是股票上漲了,男友的心情便會格外明朗,一般情況下會獎勵她一個吻,外界一致公認戀愛腦【傻白甜】霍青桐會非常享受男友的吻,他的吻輕輕的,像風一樣溫柔,像橘香一樣甜蜜,這樣的瞬間對于她來說至關重要。這是她仍感受到他的愛的重要證據。
我是一個有多么缺乏安全感的人,愛人一個吻,一個擁抱就會讓我徹底淪陷。
陽楊追了我三年,因為渣男老爸本來我抗拒一切異性,更何況陽楊這個出了名的紈绔子弟。
沒想到他對我超級有耐心,帶我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陪我去看大海,看火車緩緩行駛,看天邊日出與晚霞,看朝露與小貓成群結伴回家。
我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沒有目的地。他帶我去菜市場,看小攤販吵架,尋常人家拌嘴卻有生機的小日子,又帶我去livehouse,在聲嘶力竭中找到做人的樂趣。
他甚至鼓勵我去和別的男人約會,都感受不同男人的性魅力。
盡管他整天無所事事,看上去浪蕩,成績卻是出奇的好。漸漸的我有些喜歡上他。
對你好的人總是值得珍惜的。
所以我也拼命研究廚藝,為了感謝他,親手為他煎一塊牛排。
我去了他家,自發把他亂糟糟的臥室收拾得一塵不染。
第一次,我感覺到為一個異性做事是快樂的,我的心開始跳動了。
就這樣我們住在了一起。
畢業后,陽楊的爸爸讓他回家繼承公司,他不愿意,迷上了炒股。自從炒股后,也或許是時間太久了,他對我的態度不再似以前,忽冷忽熱,以前從來不發脾氣的,現在居然也會偶爾對我大呼小叫。
可我應該怎么辦呢?現在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他很久沒吻過我,我多么渴望他能再親親我,抱抱我,只有這樣,我才會感覺他還是愛我的。
5
霍青桐還沒有結婚,肚子里的孩子才四個月,男友陽楊卻死了。
暴風雨之夜,雷聲轟隆,電閃雷鳴,霍青桐任由磅礴大雨一陣陣潑醒她的身體。她匍匐在地上,頭埋在男友的身體里,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
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陽楊。就在一個星期前,她又一次拒絕了男友的求婚。
無盡的夜,無盡的漆黑,無盡的黑暗。
男友身體僵硬筆直,他的唇泛白,那里曾經溫軟濕熱,此時卻是一片冰涼。他的胳膊曾經那么有力,會保護著她不受一點點傷害,此刻卻癱軟無力在濕漉漉的地面。地面上泥濘不堪,那里好臟好臟,男友會受不了的?;羟嗤┚o緊把陽楊的頭抱在懷里,她拼命叫著嚷著,“陽楊快醒醒,陽楊快醒醒……”男友紋絲不動。她顫抖著在暴雨中一點一點為男友整理好衣服,顫抖著從陽楊褲子里一點一點摸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枚刻有霍青桐和陽楊英文縮寫的戒指,T&Y。
暴雨傾盆而下,灰枳燃盡,黑暗無邊無盡,深淵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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