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覺覺早年的革命經歷
張覺覺(?-1960),生年不詳,福建龍巖人,后改名為張余生。早年受“五四”運動新思潮影響,向往革命。1921年春,在龍巖白土桐岡小學教書時,與同事鄧子恢等發起組織奇山書社,發行《新青年》、《響導》等書刊。1923年秋任該社創辦的《巖聲報》編輯,宣傳民族民主社會主義思想。大革命時期投入革命活動,并加入中國共產黨。
根據鄧子恢的回憶,“一九二一年,我從江西回家,在白土桐岡小學任教員,便與同事們組織“奇山書社“,社員達二百多人,多是九中同學和各區鄉小學教員。當時及以后幾年中,書社購買很多新書,其中包括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文集,馬克思起草的《共產黨宣言》以及《新潮》、《新青年》和《響導周報》等,這對龍巖知識分子起了啟蒙作用。一九二三年便在奇山書社的基礎上出版《巖聲報》。出版這個報紙,目的在于揭露社會黑暗,報導群眾斗爭,推廣革命思潮,宣傳社會主義。”
這段時期,鄧子恢、章獨奇、林仙亭、陳明(陳少微)、張覺覺、曹菊如(建國后人民銀行總行行長)、張雙鉻、陳雪琴等進步青年被稱為“龍巖八駿”。其中章獨奇擔任《巖聲報》總編輯,張覺覺擔任總經理,鄧子恢負責報刊銷售。
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張覺覺曾擔任過國民黨汕頭黨部宣傳委員,北伐軍興,隨東路軍入閩,在東路軍政治部工作。當時,東路軍政治部主任江董琴是國民黨左派,政治部宣傳科長陳祖康、黨務科長徐琛都是我黨黨員。
正是在國民黨汕頭黨部工作期間,張覺覺認識了后期的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當時駐防山頭的國民革命軍獨立團團長張貞(福建漳州詔安人),因為是閩南同鄉,關系相處融洽。另一個是時任汕頭黨部秘書的陳伯達(福建泉州惠安人),后來陳伯達一度擔任張貞的秘書,1931年陳伯達在天津被捕,寫信給張貞求救,還是張花了幾萬元疏通將其保出。1927年4月下旬,陳伯達在張覺覺、陳少微的介紹下,加入了我黨。
二、張覺覺叛變過程
四一二之后,福建的革命者紛紛逃亡。當時福建的駐軍主要是張貞的獨立四師(已改編成新編第一軍),張貞對跟自己有交情的共產黨人還不錯,雖然接到了蔣介石下達的處決令,還是通知陳祖康、陳伯達、張覺覺等人逃走。陳伯達去了武漢,當時汪精衛還沒有叛變,張覺覺則和妻子一起到鄉下躲蔽。
1928年初受福建省臨時省委派遣,張覺覺到漳浦馬坪小學以教員身份為掩護,組織秘密農會,發展黨組織。1月10日為反抗征收煙苗捐事,協助李聯星等領導馬坪農會會員舉行武裝請愿活動,遭到駐軍鎮壓。不久,參加我黨漳浦臨時縣委黨代會,當選為縣委書記。
1928年6月,時任福建省臨時省委書記的陳祖康叛變。陳本來就是被大革命的洪流裹挾進革命隊伍的,思想覺悟并不堅定,大革命失敗后一度非常消沉和彷徨。此時,已成為閩南實力派的軍閥張貞,看準時機、派人找陳祖康游說,又與他密談三個晝夜,終于使陳祖康的思想起了180度的大轉彎。張貞于是電請南京國民政府取消對陳祖康的通緝令,恢復陳的國民黨黨籍。6月16日,陳祖康公開發表脫黨宣言,后來張貞還把一個女兒嫁給陳祖康。
6月19日,陳祖康在《漳州日報》上發表《中國革命的前途》的反黨文章,公然反對黨的八七會議關于暴動、實行土地革命、建立蘇維埃政權的方針,主張用和平方式改良中國社會,鼓吹發展“平民革命”,“以工農及其他小資產階級的聯合來作階級斗爭的聯盟,以達到社會政治的解放,以求民族的自由獨立”。繼之,拉攏福建中共黨內一些不同意實行土地革命的人,組建非國民黨也非共產黨的組織,即歷史上謂之“第三黨”,并極力為張貞效力。
同年8月,在陳祖康的影響下,漳浦縣委書記張覺覺、省委交通員陳子青等相繼叛變,也投靠了張貞,并拉攏漳浦黨員脫離共產黨,這些行為使漳浦早期農運遭到了嚴重挫折,省委機關廈門鼓浪嶼M17號亦遭到破壞。在與“第三黨”斗爭的過程中,原閩南農運領導人李聯星、龍巖縣委書記羅淮盛、漳州縣委常委陳辰同先后犧牲。
不過,與陳祖康在反共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同,張覺覺叛變后不久,大約在1929年即赴日本留學,也可稱為流亡。回國后,脫離政治回歸本行,在上海創辦了《時事周刊》,上海淪陷后出奔香港,1939年在香港生下了女兒張香華。1946年從香港到臺灣,任《新生報》主筆。這個經歷也和陳祖康不同,陳后來成為軍統少將,1949年隨蔣介石敗退臺灣的。1960年,張覺覺在臺灣去世。
三、張覺覺的女兒嫁給了柏楊、夫婦都很愛國
1969年,臺灣作家柏楊因為翻譯了一幅《大力水手》的漫畫譯文,被指暗諷臺灣領導人,以“共諜”罪名被逮捕,坐了9年又26天牢。他利用那段時間靜心研究歷史,寫出了以《中國人史綱》為代表的三部書稿。
1978年,剛剛走出監獄的柏楊邂逅了女詩人張香華,兩人因為相似的背景一見如故。柏楊老家河南,年輕時因為日本侵略而顛沛流離,1949年到臺灣謀生卻不幸幾十年與故鄉親人隔斷。張香華香港出生,當年家人也是迫于日本侵略的壓力從上海到香港再到臺灣。一樣的背井離鄉,加上兩人都是幼年喪母,跟隨繼母成長,頗多共同話題,很快兩人就結婚了。
在張香華的陪伴和鼓勵下,柏楊投入到新的寫作領域——中國歷史,他重新編纂了《資治通鑒》,還將《中國人史綱》付梓出版。正是這兩本書奠定了柏楊在臺灣島作家行列中的地位,柏楊版本的白話《資治通鑒》更是成為了連續幾年的暢銷書。
可越研究中國歷史,越研究中國社會,柏楊就越難平復自己內心的情緒,“中國到底是怎么了?”他懷著憤懣的心情,寫下了《丑陋的中國人》一書。“中國到底是怎么了?中國人到底怎么了?”柏楊把自己來到臺灣島后遭受到的一切都化作十分情緒化的觀點,他痛、他恨、他不甘,他要罵醒那些還在裝睡的人。
“中華民族是偉大的,我在研究中早已經明白,可我就是恨鐵不成鋼,如果再斗爭下去,中華文化千百年的精華都將會流盡,步入美國印第安土著人的后塵也不是不可能。”柏楊每每提及,總是義憤填膺,他愛中國,愛這片土地,可他就是想不通,為什么明明是親兄弟還要打架?還要鬧別扭?
說《丑陋的中國人》一書是他的情緒宣泄倒也沒什么問題,民族之心總是熱血的,總是激情的,總是不肯停歇的,近代中國人民正是靠著一腔熱血,前赴后繼,才挽救了民族危亡。然而寫完這本書之后,隨著時代的變化,兩岸三通,柏楊也冷靜了下來,他曾告訴自己的妻子張香華:“等將來有一天中國年輕人們都進步了,這本書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因為激進的言論,《丑陋的中國人》一書逐漸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起來,張香華果斷地拒絕了臺當局要求的教科書授權,而且要求所有出版社停止出版這本書。
“蔡英文曾公開說:我是中國人,我從小讀中國書長大的。現在她當了臺灣地區領導人,怎么說法就變了?她既然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憑什么用柏楊這本書?”張香華說,“民進黨一步步‘去中國化’,在教科書問題上,稀釋中國史,分割臺灣史和中國史。孩子們搞不清基本歷史問題,就丟給他們一篇‘丑陋的中國人’,這不是別有用心嗎!”
雖然張香華的父輩因為理念的不同,沒有將革命進行到底,但從他對女兒的教育上可以看出仍然是非常愛國的。2008年,柏楊去世,張香華按照他的遺愿,把他的一部分骨灰帶回了家鄉河南安葬。柏楊的筆名就是為了懷念家鄉最常見的柏樹和楊樹,而張香華的名字,香代表香港,華就是中華,兩人異曲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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