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三子”

作者丨謝光舟

12月21日，2024蔚來日（NIO Day 2024）在廣州舉行。蔚來在會上發布了兩款新車：起售價78.8萬元的智能電動行政旗艦ET9，預售價14.88萬元的智能電動高端小車“firefly螢火蟲”，兩款車將分別于明年3月和4月上市。

李斌在NIO Day 2024

今年的NIO Day，主題是“同行 Together & Further”。2025年，蔚來公司旗下的NIO、樂道和螢火蟲三個品牌將同時進入戰場，覆蓋15萬～80萬元的價格區間。

NIO Day舉辦次日，蔚來創始人、董事長、CEO李斌和蔚來聯合創始人、總裁秦力洪接受群訪，雪豹財經社亦受邀參加，以下是對話節選（內容經摘編）：

左為李斌，右為秦力洪

Q：汽車品牌的生死是業內關注的焦點之一。你對中國汽車品牌的存活狀況有何預期？

李斌：我一直講造車是泥濘路上的馬拉松。100年前，美國有1000多家汽車企業，最后剩下來幾大集團。全球各個區域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汽車公司，考慮到全球的區域分布和汽車行業的特點，我們認為還是會有相當多的汽車企業能存活下來。

從全球看，前十名車企大約占據80%的市場份額。我不覺得集中度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到底哪些公司在前幾名，肯定會發生變化。到2035年，全球前十名的汽車企業里面，至少有5家會是中國的公司，中國車企能占到全球40%的市場份額，這點我是非常有信心的。

至于蔚來在不在里面，我們肯定要加倍努力，不能被優秀的中國同行落下，我們爭取也是其中一家。

Q：這十年來，新勢力的光環有點減退了，你怎么看？

李斌：十年了，不能叫新勢力了，本來也不應該再叫新勢力了。一個人長到一定年齡還說你是小孩，這不太對。

Q：和吉利、奇瑞、比亞迪等傳統車企相比，新勢力逐漸走向了一樣的路，比如產品的平均售價持續下探。下一個十年，新勢力會在什么地方比傳統車企更領先？

秦力洪：以比較和排名為導向的戰略，可能不一定對。李斌跟我說，汽車行業的基本規則不是贏者通吃。每個行業有自己的基本規則，有的行業天然就會更加百花齊放一點，汽車屬于后者。歷史上，除了戰爭等極端情況，一家汽車公司的份額很少超過15%，能干到10%的全球份額就是大得不得了的公司了。

為什么會這樣？兩個原因。第一是資產太重了，產能爬升是一個問題。第二，汽車雖然是工業產品，但它不是紙杯、餐巾紙，不可以磨滅它的個性，只講功能和性能。出租車可以抹殺個性，機場的接駁車可以抹殺個性，但私家車很難抹殺個性。因為它關乎人的生活和對自己人生狀態的期待和映射，有的時候跟別人不一樣就是一個需求。

要尊重汽車行業天然是不壟斷、不贏者通吃的，它就有百花齊放這樣一個行業基本規律，燃油車年代、電動車年代都是如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要回答一個問題：到底是干掉別人更重要，還是做好自己更重要？我們覺得，做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李斌發布ET9

Q：蔚來造車的邊界是什么？

李斌：我們今年對整個公司的價值體系進行了一次更新，從使命愿景出發，更清晰地把這10年做了一個階段性的迭代。更明確地說，我們公司的使命是共創可持續、更美好的未來，這適合我們所有的業務。我們的愿景是成為技術與體驗領先的用戶企業。

以前我們只是講用戶企業。只講用戶企業的話，就是把很多技術創新的東西忘掉了。我們更明確自己要成為什么樣的公司：技術與體驗都領先的用戶企業。

Q：寧德時代也要搞大規模換電了，要做一萬座（換電站），你怎么看？

李斌：我覺得挺好，如果只有我們一家在干，這不就麻煩了嗎？以前我們老要回答一個問題：固態電池來了，換電怎么辦？這其實本來就是不打架的事情。做的人多了，我們就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了。

寧德時代是全球最大的動力電池公司，它現在要下場，建一萬多座換電站，我們當然很高興。我們在前面做，做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就不是一個人在走了。這其實就是中國智能電動汽車行業現在好的地方，可以說是比較卷，但也可以說是你追我趕，挺好。

螢火蟲

Q：螢火蟲的主要市場還是在海外？

李斌：小車在全球是1000多萬輛的市場，還是非常大的。在歐洲，螢火蟲所在的車型，是400多萬輛的市場。但小車在中國確實不是一個特別大的市場。我們認為螢火蟲的產品力肯定比MINI還是強多了，它有機會靠自己把高端小車這個市場做得大一些，但肯定做不到國內五六萬、六七萬小車那么大的規模。我們不會有不切實際的預期。

Q：在海外市場，螢火蟲的目標銷量是多少？

秦力洪：目標銷量今天不說，我們肯定是有自己的計劃的。全球各個區域市場是各不一樣的，建議大家不要把全球市場這個詞等同于一個市場，每個市場都不一樣。大家一提歐洲就是小車，我就會問您說的是歐洲的哪個部分？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是絕對的大車市場，德國一半一半，以上中南歐可能小車比較多。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區域，都不一樣，市場策略還是要到具體的國家去。

Q：對ET9的銷量有何預期？

李斌：高端品牌大家還是希望有一定的專屬性和獨特性，會分得更細一些。沒法想象ET9一個月可以賣一萬臺，不太可能。ET9這個價位帶，一個月賣1000臺我們就挺開心了。

Q：開源就是多賣車多盈利，節流這一塊有什么具體舉措嗎？

李斌：今年在蔚來內部，我們推了兩件非常重要的事。一個叫“挖礦行動”，成效還是非常顯著的，就是在各個環節鼓勵同事該省就省，把能省的盡可能省下來。成效基本達到了我們年初設定的目標，甚至還有一些超過。另外，我們今年會把ROI的內部決策體系逐步建立。ROI不是單指大項目，我們希望每個小的事情都能看它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