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和平醫院手術室外，我依著白墻內心十分焦灼。

時間仿佛驟然停止，周邊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盡管醫院的長廊內人聲嘈雜，但此時我的腦海里仍不斷浮現出母親往日的臉龐，我曾默默地向上天祈禱，保佑她手術順利安康。

不知道過了多久，父親的身影才重回到我身旁。他說去幫母親辦理住院手續，然而并不是。直至多年以后我才發現了他深藏于心的秘密。

只見他不時站起身來向室內張望，一會兒又在走廊里彷徨。

父親已經有20多個小時沒有合眼，他憔悴的臉上盡顯滄桑。

我看得出此時我的父親比任何人都要在乎，在乎母親曾經的一言一行，忘不了她的長久陪伴和她那精湛的廚藝。

直到第二天中午，母親才被推出了手術室。

父親見狀，連忙上前詢問，主治醫生交代了病情后，他的臉上才增添了一絲許久未見的笑容。

然而，病魔并沒有打算放過母親。

就在她出院2個月后，所有的一切傷痛又卷土重來……

01

我家住在北京朝陽區二環內的一個小胡同里，母親在一家衛生環保機構里上班，而父親忙于工作時常外出，有時甚至一連兩個月不回家也不足為奇。

清晨天微亮，母親一如往常的把我和弟弟分別送往不同的學校，傍晚時分她又擔任起了接娃的工作，像極了一個身兼數職的辛勤勞動者。

甚至有時她加班到很晚，我也不得不站在校門口等到月掛枝頭時，才看見她疲憊的身影匆匆趕來。

直到病魔找上她時，父親才回歸了家庭。

那時的父親是一個極其偏執的工作狂，他時常工作到天亮，對于細節方面更是把控到了極致。他一絲不茍的工作精神不旦沒有得到上級的贊賞，反而卻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父親不僅習以為常，而且他十分堅信只要自己夠努力，好運一定會降臨。

有次晚飯時，母親對他說道：“你只知道賣命干活，不懂得人情世故，早晚被淘汰。”更稱他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愚蠢生物。

父親并沒有因此辯解，他只是微微一笑，轉而將手中的雞湯一飲而盡。

有一年冬天，母親騎著電動車趕往弟弟的學校。

當時的天色已暗，冷風直吹。我坐在車后緊緊地抱著她，突然只覺得地面一顫，我與母親雙雙墜地，極其光滑的地面讓我倆栽了個大跟頭。

待我起身時，卻發現母親的頭部重重的摔在了馬路牙子上，鮮血頓時浸紅了一片白雪。

只見她躺在那里身體發瘋似的抽搐不止，嚇得我當場哽咽眼淚奔流。

沒多久后，我就站在了北京和平醫院的手術室外，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醫生的結論。

此時的弟弟仍像是個不知所以的小頑童，只顧坐在椅子上擺弄著手里的奧特曼。

又過了四個小時之后，父親才趕到了醫院。

02

他守護在手術室外，內心焦躁不安。

直到次日中午，主治醫生將他叫進了辦公室。

“問題不大，手術很成功！仍需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無異常便可出院了！”聽他說罷，父親那顆懸著的心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在醫院的那段日子，我和弟弟又重新回到了學校，父親不得不承擔起了母親的工作，他一頭照顧住院的母親，一頭接送我倆上下學。

母親緊閉雙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似乎沉浸于工作，命運仿佛輪回般讓這兩個至親至愛之人各自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直到2個月后母親康復出院，這輪回才戛然而止。

回歸生活后的母親，并沒有及時回歸原來的生活，因為她仍需在家靜養。

只是此時的父親好像變了副模樣，他不再對母親百般呵護，甚至對此覺得有些不耐煩。

他開始嫌棄母親的嘮叨，更不屑于她的指指點點，有時連收拾家務的簡單小事也能讓他大發雷霆。

“你現在已經康復了，生活又不是不能自理，用不著我再照顧。我準備去上班了！”父親直言道。

母親住院的那段時間確實花費了不少錢，家庭的重擔已不能再讓這個男人整日圍繞著母親無所事事。

他決定回歸于工作，努力掙錢養家，畢竟我和弟弟來年的學費已迫在眉睫。

但是，意想不到的禍事再次讓我們這個家庭墮入深淵。

03

父親和母親結婚后便定居了北京朝陽區二環內的一處四合院。

這處房產是外公留下的，自他老人家去世后便落到了我的名下。

嚴格來說父親是入贅到母親家的外鄉人，他本質上是一個既勤奮又精明的一個老實人。

但在工作上，他卻做不到事事精明，只顧埋頭干活，不問人情事故。

就是這樣一個父親，背地里卻做出了令人咋舌的事情。

2個月后一天晚上，母親正在廚房做飯，忽然暈厥倒地。

再次送往醫院后，醫生說她患有嚴重的并發癥顱內出血導致小腦極速萎縮，已無法救治，只能聽天由命。

聽聞其言，母親一時不知所措，她呆呆地注視著醫生，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父親才趕了回來，但他身邊卻多了一個女人。

他看著躺在床的母親說道：“你怎么又病了，我的工資根本經不住你這么折騰。”

母親只是笑了笑，隨回道：“我想了很久，我們離婚吧！”她終于說出了實情，“醫生說我沒得治了，活不了幾天。你也不用為我花錢了，還是省著點吧！”

聽母親說完，父親一臉無奈，他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看著她，連呼吸也變得雜亂無章。

其實早在半個月前，父親曾私下找過我談話。

他要求我把名下的這處四合院遷至弟弟名下，那時我并不知道父親是何用意，直到母親告訴我后，我才恍然大悟。

04

某一天深夜，母親有氣無力的對我說道：“媽媽走后，你要好好照顧你弟弟，要多聽爸爸的話。”我強忍著眼淚，聽她繼續說著，“你弟弟其實并不是你親弟弟，不管以后怎樣，你一定要照顧好他，知道嗎？”

我滿口答應，根本不理解母親口中所說的意思。

直到她與父親徹底割裂關系之后的第二個星期四，母親便去世了。

自母親離開后的那個月末，父親和另一個陌生女人結婚，并搬進了四合院。

那女人對待弟弟宛如親生一般十分疼愛，然而對于我卻顯得毫不關心，甚至有時對我盡是打罵，而我也只能默默地忍受著。

直到后來，我才從父親的口中得知弟弟其實是他與那女人的私生子。

我完全沒有意料得到父親竟然是這種男人...

其實，早在母親被推入手術室的幾年前，父親就有了外遇。

父親在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時，就在醫院二樓的窗口處與他的初戀幽會了許久。

那女人是北京和平醫院里的一名護士，畢業后便在這里工作。

她與父親大學時相戀，兩人形影不離如膠似漆，但是有情人并未終成眷屬。

那時的父親被迫困在家中，封建思想的老爺爺勢必將他們倆的戀情扼殺于搖籃，直到兩年后父親才從家逃離。孤身一人跑到了北京打拼。

在北京的幾年里，父親與母親有緣相識，兩人漸漸地從陌生到熟悉，從相濡以沫最終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們婚后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

也就是在這座和平醫院婦產科室內，父親再次與他那位許久未見的初戀奇跡般的相遇了。

然而，就在母親坐月子期間，父親竟與初戀又重新沉浸在了他們以往的愛戀之中不可自拔。

05

直到我兩歲的時候，父親懷中抱著一個新生嬰兒回到了家中。

他興高采烈地對著母親說道：“我下班路上撿到了個孩子，我們收養下吧！”

此時的母親并沒有過多詢問，善良的她便將其收留了下來。

直到有一天，母親抱著我到醫院做檢查時，亮在眼前的一幕，頓時讓她驚掉了下巴。

母親看到父親坐在醫院的角落里，與一位年輕護士正親切的交談著，而且從他們之間親密的舉動來看，一定存在著不正當關系。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母親并沒有上前阻止，反而視若無睹，像一個陌生過路人一樣觀察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父親只顧著挑逗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竟也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個眼神正死死地盯著他看。

正是那天晚上，父親回到家里后對待那個新生兒的態度比起我來還顯得格外關注。

自此以后，母親就十分堅定眼前這個棄嬰，實則是父親與那名少女的私生子。

果不其然，我弟弟就是父親和初戀相遇后誕下的兒子。

更加令人難以意料的是，母親不僅沒有對這個外來子展生厭惡，反倒更視其為親生骨肉一般對待，絲毫不亞于對我的關心。

雖然如此，但是，天不遂人愿。

06

自母親病入膏肓，父親就完全變了人樣，他不僅三番五次找我欲將房產轉于弟弟名下，還對母親提出的離婚請求不屑一顧。

甚至為了得到產權，在母親逝世后，他不惜將我困于家中，就像少年時的他被老爺爺鎖在家中一樣，寸步難移。

但是，在某個不經意的晚上，弟弟悄悄地把我放了出來。

于是，我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派出所。

我將事件的前因后果一 一說明，警察叔叔尋著我的聲音踏進了這處位于北京朝陽區二環內的小胡同。

將那個似老實又精明的父親親手送到了法院之上...

而，此時的小弟弟卻漏出了我曾經無比詫異的一副模樣，他依偎在那女人身旁，臉上顯現出一絲難以揣摩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