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仁尼琴
索爾仁尼琴是俄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杰出代表人物,代表作《古拉格群島》《第一圈》《伊凡·杰尼索維奇的一天》《癌癥樓》。他被稱之為“俄羅斯的良心”,1970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古拉格群島》
索爾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島》成書于1968年,于1973年在法國出版。《古拉格群島》其實是索爾仁尼琴的報告文學,全稱是《古拉格群島,1918-1956,文藝性調查初探》。以他自己的親身經歷為基礎。
《古拉格群島》中有專門一章談在犯人中招募告密者,在那里告密者被叫作“斯圖卡奇”或者“塞克索特”。當局需要招募告密者,以了解什么人打算逃跑,什么人繼續堅持“反動立場”,什么人心懷不滿在背后罵等等。
而掌握告密的接受者就是契卡,全俄肅反委員會。契卡的權力很大,根本不用依照法律和制度可以隨意去審問民眾,可以繞開法律和制度,將人隨意的帶起來,然后投入到古拉格之中。他們以人民的名義“保護”人民,與人民的“敵人”斗爭。雖然人民不能確定誰是敵人,但“敵人是永遠需要的”,因為沒有敵人,契卡也就變得毫無意義。因此契卡的實質就是“根據一個臆造出來的方便公式,經常不斷地尋找敵人”,其思想體系不是與法律,而是與現實意識形態完全融合在一起。
契卡“把恐怖與不法行為提高到國策的高度”,而且有時候看起來特別的荒誕不經,據說有一個人,此人喜歡在筆記本上畫畫。有一次,他先畫了一個動物。于是旁邊有人問,會畫斯大林不?會。馬上又畫了一個斯大林。結果被人告發,筆記本被送上去檢查,他因此而獲刑。
現在看來,這事情特別的荒謬,荒誕,就是隨便花了一個人和動物在一起,就認為是侮辱,而被契卡帶走,投進了古拉格。
這樣的社會荒唐嗎?當然荒唐。我們不僅看到了荒唐,更看到了告密,誰告密的呢?肯定是看到的人,那么,什么樣的社會熱衷于告密?專制和權力壟斷的社會。
為什么專制社會熱衷于告密?
在一個專制社會中,權力是壟斷,凌駕于法律和制度之上,權大于法,為了維護這種強制的高壓統治,必須依賴鐵血和高壓依靠國家機器和統治工具對民眾進行無所不能的權力滲透和控制。必然要依靠秘密而且非法監視民眾的言論、思想、通訊、交往等自由,并以它認為民眾是否有“異向”為標準來懲罰。不僅要消滅“敵人”,還要消滅思想。
契卡之所以能夠有效地作用于所有民眾,不僅僅是因為契卡機構手段無所不至,作風神秘恐怖,還因為它得到整個意識形態的幫助。
許多人為情報機構工作,負責地監視他們的同事、鄰居、朋友,真誠地認為這是為祖國盡著神圣的義務。教師們日復一日地讓學生牢記敵人無處不在,敵人必須被消滅;新聞工作者則言不由衷地歌頌著層出不窮的成就,根本不理會社會制度的缺點。任何一個普通人,要么照社會和“人民”指示的那樣,“像大家一樣”生活,要么就是“人民的敵人”,應該進人不存在的狀態。
告密越來越普遍,告密制度發達到了使人無法理解的程度,收買面如此之寬,都快要使每一個黎明百姓都能親自聞到告密渠道的氣息。個人可以隨意窺視他人行蹤,偷看他人日記,記錄他人言語,私拆他人信件。而親屬之間,妻子出賣丈夫、丈夫出賣妻子、子女與被抓捕的父母脫離關系等等都是常出現因而見怪不怪的事。
因為多年不斷地為自己和家屬擔驚受怕,人們開始向恐懼納貢稱臣了,此時告密其實成了唯一安全的生存方式。告密除了邀功之外,都是為了自保,因為告密的材料可以作為判罪的法律根據,這樣人們為了自保往往先下手為強,用密告他人來保自家的安全。
當背叛成為常見現象,人與人的關系便產生變異了。人們之間是互不信任,互相隱瞞,因為隱蔽性可以成為每個人的天然保護傘。而背叛、謊言和殘忍成為了一種生存方式,出賣成了部分人的選擇。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存而不顧及其他,在“我亡”與“他亡”之間選擇“他亡”。
當然團結友愛、互助合作的傳統美德也就不復存在。整個社會倫理盡喪,人性墮落,人性中的惡空前地膨脹起來。這是個人的悲劇,也是人類社會的悲劇。
本文參考文獻:
索爾仁尼琴.《古拉格群島》
劉洪波.《契卡主義》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