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的一道命令,讓大量中國戰俘被虐殺
岡村寧次在關東軍擔任少將副參謀長期間,有一個私交很深的朋友石井四郎,也就是后來的731部隊的領導者。石井雖然當時只是一個少佐軍醫,但因其是高度機密的“細菌實驗室”的首腦,地位非常特殊,他所領導的實驗室在日軍內部被稱為“石井機關”。石井機關的任務是研制開發可用于實戰的細菌武器。
1933年,石井機關從日本遷到中國的哈爾濱市南郊,與日軍關押抗日游擊戰士的看守所相鄰。
搬遷的真正原因只有一個:在中國可以很方便地獲得大量實驗用的活人!石井機關需要用活人做實驗的時候,隨時就可以到看守所去挑選。看守所實際上就是石井機關的“試驗品”供應站。
直接將活生生的人體用于鼠疫、傷寒、霍亂等傳染病菌的培養與傳播的實驗,甚至做解剖學的研究,這種滅絕人性的獸行連日本人自己也覺得太不光彩,因而石井機關的性質始終處于極端保密的狀態,并直屬日本陸軍省少數首腦人物的領導。
時任關東軍副參謀長的岡村寧次,就負責直接與石井機關的聯絡。
石井四郎的身份是日本軍醫,但他的職責和興趣卻不是治病救人,而是讓醫學如何在戰場上殘害更多人的性命。
在他的實驗室里,中國人跟專供醫學實驗用的小白鼠唯一的區別只是取得的數據更精確可靠。他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方法,取得了大量的研究成果。
戰爭結束之后,他在日本竟然憑著這些沾滿無數抗日志士鮮血的成果,取得了200多項醫學研究方面的專利。
岡村寧次十分欣賞石井的“才華”和“敬業精神”,對取得的“成果"大為贊賞,認為日本軍隊需要更多、職能更廣泛的石井機關,以便充分利用“戰俘資源”,更有效地為侵華戰爭服務。
華北大掃蕩開始后,岡村寧次便公然下達了一道命令,為在掃蕩中俘獲的抗日軍民制定了三個去向:
其一,當作“訓練器材”,給那些剛入伍的新兵當活靶子,以“培養他們的戰斗精神和意志”,盡快把新兵訓練成合格的“帝國軍人”;
其二,直接作為向日軍醫院提供新鮮血液的“血庫”,充當醫學“研究”和培養日本軍醫的實驗品;
其三,輸送到河北、山西、東北各省及日本國內充當勞工。
就是在這道命令之下,無數抗日軍民慘死在日軍的屠刀之下。無情的歷史,不光把這一筆筆血債記在了中國人民的心里,也刻在了那些曾作為中國戰俘被感化了的日本人的內心深處。
日本老兵的回憶
月田出生于日本北海道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這里氣候惡劣,每到冬季常常會大雪封山,村民們要趕在大雪封山前準備好一冬的糧食和燒柴,然后全家人蜷縮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省吃儉用,熬過漫長的冬季。
1942年的冬天,一紙征兵令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這一次,全村有3個還不滿18歲的少年應征入伍,月田是其中的一個。這幾年,村子里先后已經有十幾個青壯年應征入伍,現在輪到他了。
月田揮淚告別了父母,來到新兵營接受軍訓。負責新兵軍事課目訓練的軍曹,是個驕橫刻薄的家伙, 對月田這個來自北海道的鄉下少年怎么都看不順眼,動不動就扇他耳光,找各種借口罰他掃廁所、刷鞋洗襪子,還常常辱罵他,說你這種人就應該送到前線去見見血!
軍曹是受過多年“武士道”精神培養出來的正規軍人,目空一切,根本就看不起他們這些新兵。
戰爭一年又一年地持續著,日本老百姓們從最初日軍捷報頻傳所激起的狂熱中,逐漸感受到了另一種滋味,那就是生活越來越困窘,還有失去親人的悲痛。
月田家鄉那個小山村,已經有好幾戶收到了陣亡通知書。日本政府為了應付兵力日漸匱乏的局面,在國內越來越多地征召新兵送往戰爭的前線。
這些新兵們大多來自社會各個階層,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變成手持長槍、刺刀到戰場上去拼命、去殺人的人。
在新兵訓練營,月田每天用刺刀對著稻草扎成的人形靶子練刺殺的時候,總有一種小時候做游戲的感覺。他從未想過如果那不是草靶,而是個大活人的話,還能不能下得了手。
一個漆黑的夜晚,僅僅接受了幾個月訓練的新兵們就接到了出發的命令。他們臨行前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家人見上一面,就乘上了運兵船,飄洋過海,來到了戰火紛飛的中國大陸。
月田這批新兵來到了中國大陸,被補充進了華北方面軍駐太原部隊,安尾大隊長是他們的指揮官。
安尾在檢查了這批新兵的訓練情況后大為不滿,大罵他們是飯桶,上了前線全是送死的窩囊廢!還當場打了幾名讓他特別看不順眼的新兵的耳光。站在后排的月田看著那幾名伙伴被打得口鼻流血還不敢去擦,不禁膽戰心驚,腿都有點發軟。
在村里,街坊四鄰都相處得很和睦,交往很講究禮貌,軍隊里這種粗野霸道的作風讓他很難適應。
安尾大隊長目露兇光地吼道:“兩天之內, 我要把你們全都變成真正的武士!變成名符其實的大日本帝國軍隊的土兵!”
許多年后,直到月田躺在家鄉自己那間小木屋里與世長辭的那一刻,他都忘不了當時發生的那一幕幕情景:
那天是1942年7月26日,天氣很好,夏日的晨風吹在臉上很清爽。一大早, 新兵大隊全體集合,安尾大隊長宣布今天的訓練課目是“用中國俘虜練習刺殺”,隨后新兵們分隊登上幾輛大卡車,被拉到太原市小東門外賽馬場。
這里是一片面積很大的開闊地,四周是高墻,入口處有端著刺刀站崗的士兵把守。這里屬于專門關押中國戰俘的“太原工程隊”的地界,一般中國人是不允許靠近這個地方的。
月田他們到達的時候,場地的邊上已經站著長長一隊雙臂被捆著的俘虜。場地的正面,是一長溜木樁,每個木樁上都捆綁著一名戰俘。他們的雙眼都被黑布蒙著,個個都面黃肌瘦,勉強可以辨認得出他們身上破爛不堪的軍裝是藍灰色的。月田聽教官說過,只有八路軍的軍裝是這種顏色的。
第一中隊的50名新兵們列成橫隊,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在安尾的口令下,向正前方的木樁上綁著的戰俘沖去,用一個標準的“突刺”動作,將刺刀扎進俘虜的胸膛。剎那間,新兵們嚎叫的聲音和俘虜們的慘叫聲混成一片,驚心動魄。
下一輪就是月田所在的中隊。前面木樁上已經被刺死的50名戰俘被解下來,扔到一邊,又新綁上了50名活戰俘。月田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了似的,手腳無法控制地打顫。他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鮮血,從活人的胸膛上冒出來,染紅了全身,染紅了地面,整個世界仿佛都成了紅的,紅得讓人不敢睜開眼睛。
突然,一只大皮靴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的月田突然清醒過來。他看見同伴們已經像狼似地嚎叫著沖上去了。安尾拎著他的脖領子,把他拽起來,左右開弓就是幾個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腦袋里嗡嗡作響。
以后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月田好像失去了思維能力,下意識拼命地張大了嘴巴,嚎叫著向前沖去。他覺得手中的槍刺碰到了一個柔軟而堅硬的東西,只感覺熱呼呼的液體迎面飛濺過來,噴了他一臉。
他知道自己殺人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人了!他不知道怎么會殺人,為什么要殺人,殺人竟然這么容易,又這么不可思議。
這天,一共有 220名八路軍戰俘死在了日軍新兵的刺刀之下。
收隊回到營房后,安尾大隊長得意地宣稱,這種訓練新兵的方式,是奉了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的命令,看起來效果非常令人滿意。
半個月之后,新兵大隊又在相同的地點參加了第二次用戰俘練習刺殺的訓練。
有了第一次的殺人經歷,月田這次表現得從容多了。尸體、鮮血和慘叫聲讓他感到惡心,卻不會讓他發抖了。他已經可以勝任來到中國專門殺人的“使命”了。
然而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卻讓他的內心再一次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以至于終生難忘。
這一次在殺了70名男戰俘之后,最后押上來綁在木樁上的竟然是50名女戰俘。她們雖然都蓬頭垢面,頭發散亂,但仍然能看得出她們都很年輕。
安尾大隊長獰笑著說:“這些女八路都是最頑固的抗日分子,還是抗日軍政大學的學員,是皇軍在太行山掃蕩的時候抓住的。現在端起你們的刺刀沖過去,把她們統統殺死,讓中國人知道抗拒大日本帝國的軍隊會是什么下場!”
月田在口令聲中機械地端起刺刀,對準了他前面的一名女人。是的,她只是一個女人,修長的身材,連血污和泥垢都遮掩不住她的青春和美麗。
“前進!前進!”安尾揮動軍刀,聲嘶力竭地下達著口令。新兵們按步兵操典的要求,移動腳步逼近綁在木樁上的女戰俘們。
突然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月田面前的那個女戰俘突然高喊了一句抗日口號,聲音尖利而響亮,就像劃過長空的一道閃電。接著起了連鎖反應,所有的女戰俘們都喊了起來,口號聲此起彼伏,在上空回蕩。
那是一種只有從女性的胸膛里才能迸發出的聲音,甚至比男性的怒吼更可怕,它穿透了耳膜,直達內心。
月田聽不懂中國話,不知道她們在喊什么,但她們那種令人膽寒的憤怒,那種讓人魂飛魄散的抗爭,讓他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四肢發軟,頭腦一片空白。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不光是月田,還有許多新兵在女戰俘們的面前都呆住了,手中的刺刀在瑟瑟發抖,任憑安尾大隊長如何地怒斥打罵,他們就是下不了手。
指揮官安尾看到這種情況,怒吼著揮起軍刀沖上前去,朝著月田面前的那個女俘一刀劈了下去!
最終,月田在安尾血紅的眼睛注視下,踉踉蹌蹌地把刺刀插進了一名女戰俘的胸膛上。
半年之后,月田所在的日軍部隊參加太行山區大掃蕩時,中了八路軍的埋伏,損失慘重。月田的腿部受了傷,同伴們只顧自己逃命丟下他不管,讓他成了八路軍的俘虜。
剛當俘虜的那幾天,月田嚇壞了,想起自己在新兵訓練營里所干過的那些事情就不寒而栗。也許今天,或者是明天,他也要被捆在木樁上讓八路軍練刺殺,這大概就是中國人所說的報應吧。
可是月田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他受到了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優待,后來還送他去了延安。
結語
在日本工農學校學員座談會上,月田懷著沉痛的懺悔,講述了他在“太原工程隊”所親身參與過的對中國戰俘的屠殺。他不能不說,不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對不起中國人民對自己人道主義的優待。特別是英勇犧牲在自己面前的那位不知姓名的女戰俘,讓他此生永遠無法忘懷。
戰爭本身是殘酷的,但隨著人類文明的進展,殘酷的戰爭也逐漸向著越來越人道的方向發展。在1899年的海牙第二公約的附件中,對于戰俘的待遇就作出過明文規定。
在1929年日內瓦外交會議上,則進一步制定了戰俘公約。日本是簽署國之一,理應遵守國際法,給予戰俘起碼的人道主義待遇。
然而,侵華戰爭時期的日本軍人在“武士道精神”和軍國主義擴張野心的毒化之下,早已異化成嗜殺成性的毫無人性的劊子手。他們欠下的這一筆筆血債, 是中國人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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