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萬寶
我不知到過蘭亭風(fēng)景區(qū)“古跡區(qū)”的人會不會產(chǎn)生詫異:蘭亭這方書法圣地,不是為紀(jì)念王羲之于東晉永和九年寫下《蘭亭序》而建的嗎?可我們怎么就是看不到王羲之所書《蘭亭序》的碑刻,反而卻看到了最顯眼的兩塊由皇帝書寫的巨碑——“蘭亭碑”和“御碑”矗立其中呢?
據(jù)史載,這兩塊碑,“蘭亭碑”中的“蘭亭”二字出自清圣祖玄燁(俗稱康熙)筆下;“御碑”正面刻的是玄燁書《蘭亭序》,背面刻的是玄燁之孫清高宗弘歷(俗稱乾隆)所寫《蘭亭即事》詩手跡。今人陳橋驛在《蘭亭及其歷史文獻(xiàn)》(1)中說,王羲之舉辦蘭亭雅集不久,人們就開始建亭紀(jì)念之。只是那些亭址忽爾山坡、忽爾渚中,多有變遷。直到明沈 重修蘭亭之后,“雖歷經(jīng)重修,但亭址從此再沒有變遷了。歷次重修中,康熙三十四年(1695),‘奉敕重修’,規(guī)模較大。據(jù)嘉慶《山陰縣志》卷七所記:‘有御書《蘭亭序》,勒石于天章寺側(cè),上覆以亭。三十七年復(fù)御書“蘭亭”二大字懸之,其前疏為曲水,后為右軍祠,密室回廊,清流碧沼,入門架以小橋,翠竹千竿環(huán)繞左右。’這就是今蘭亭的整個結(jié)構(gòu)布局”。
面對這種情形,絕大部分游客想到的(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可能只是清代兩位皇帝對王羲之、《蘭亭序》及蘭亭很重視。但我們在此卻要毫不隱諱地指出,這是地地道道的帝王崇拜!
自秦始皇建立封建帝制以來,我國歷代皇帝無一不是一國之主,權(quán)力至高無上,不僅掌管著全國的政治、經(jīng)濟(jì)與軍事命脈,而且掌管著全國的文化命脈以至每個文化人的命脈,正所謂“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2)。稍見例外的,可能只有東晉時期。那時,“王司馬,共天下”,皇帝的權(quán)力被重臣“搶”去了一大半,但這樣的局面并未持續(xù)多久。在皇權(quán)高度集中的社會背景下,誰敢對皇權(quán)說不?誰敢對皇帝說不?久而久之,人們的顯意識與潛意識中也就普遍形成了揮之不去的帝王崇拜,越是高級官員越是如此,越到封建社會后期越是如此。(3)
正因為帝王崇拜,本為紀(jì)念王羲之寫下《蘭亭序》的圣地,反而成了供奉、膜拜清代兩位皇帝書法的圣地。
此為幸乎?亦或悲夫?
我們以為,幸運的一面(這只是極表層、極次要的)當(dāng)然存在,畢竟因為有清代兩位皇帝的介入,王羲之得到了推崇,《蘭亭序》得到了推崇,蘭亭也得到了推崇。有時想,假如今日蘭亭風(fēng)景區(qū)“古跡區(qū)”,沒有“蘭亭碑”和“御碑”的存在,那蘭亭可看的東西亦未免太少、太單調(diào)了些。可深層次一想,“悲夫”之情又不禁涌上心頭,為什么清代官員重修蘭亭時,不把王羲之與《蘭亭序》放在“主角”位置,或用巨石雕出王羲之的立像,或用巨石把《蘭亭序》其中一個版本或多個版本刻出來、矗起來,讓游客直接面對王羲之、面對《蘭亭序》,一則真切感受一下王羲之的“魏晉風(fēng)度”,二則真切感受一下《蘭亭序》“天下第一行書”之神彩?王羲之是了不起的,可到了充滿帝王崇拜的清代官員那兒,都敵不過當(dāng)朝皇帝及由他們留下的手跡(哪怕與王羲之《蘭亭序》相比相差十萬八千里)。由此可見,這些官員因帝王崇拜,崇尚高雅藝術(shù),只不過口頭上說說而已,真正崇尚的卻是地道平庸文化、權(quán)力文化。或許正因為如此,只有在帝王崇拜鞭長莫及的時代或區(qū)域,才能產(chǎn)生真正的高雅藝術(shù),帝王崇拜永遠(yuǎn)是高雅藝術(shù)的第一殺手。
蘭亭充滿著帝王崇拜,自唐以后,有關(guān)蘭亭記述也同樣充滿著帝王崇拜。
先看中唐何延之的《蘭亭記》。
《蘭亭記》全文兩千字上下,正文主體帝王崇拜心理尚不明顯,即便道及唐太宗李世民,也能很客觀、很平實,無一句阿諛奉承之語:
至貞觀中,太宗以聽政之暇,銳志玩書,臨寫右軍真草書帖。購募備盡,唯未得《蘭亭》。尋討此書,知在辨才之所,乃降敕追師入內(nèi)道場供養(yǎng)……上謂侍臣曰:“右軍之書,朕所偏寶。就中逸少之跡,莫如《蘭亭》,求見此書,勞于寤寐。此僧耆年,又無所用,若為得一智略之士,以設(shè)謀計取之……(獲《蘭亭》帖后)太宗大悅……命供奉搨書人趙模、韓道政、馮承素、諸葛貞等四人,各搨數(shù)本,以賜皇太子諸王近臣……(最后,《蘭亭》帖)隨仙駕入玄宮矣。(4)
可到了收尾處,何延之的帝王崇拜之情竟不由自主地暴發(fā)出來。他說:
主上(指唐玄宗李隆基——毛按)每暇隙,留神術(shù)藝,跡逾華圣,偏重《蘭亭》。仆開元十年四月二十七日任均州刺史,蒙恩許拜掃,至都,承訪所得委曲,緣病不獲詣闕,遣男昭成皇太后挽郎吏部常選騎都尉永寫本進(jìn),其日奉曜門宣敕,內(nèi)出絹三十匹賜永。于是負(fù)恩荷澤,手舞足蹈,捧戴周旋,光駭閭里。仆跼天聞命,伏枕懷欣,殊私忽臨,沉疴頓減,輒題卷末,以示后代。(5)
這里,何延之說唐玄宗“留神術(shù)藝,跡逾華圣,偏重《蘭亭》”,前后兩句還算平實,而中間一句則純屬拍馬屁。接下來,便念叨感激皇恩浩蕩:一則自己“蒙恩許拜掃”,二則遣子何永進(jìn)獻(xiàn)《蘭亭記》獲皇帝賞賜。最后,則是大夸特夸皇恩之奇效(讓自己“沉疴頓減”),并想到該立即記錄下來“以示后代”——我何氏父子多榮耀啊!看,由帝王崇拜生發(fā)出的文字是多么肉麻、多么令人作嘔!
再看南宋桑世昌所輯《蘭亭考》。
據(jù)“知不足齋叢書”本《蘭亭考》,其目錄設(shè)置是十三卷,即“蘭亭”“睿賞”“紀(jì)原”“永字八法”“臨摹”“審定(上)”“審定(下)”“推評”“法習(xí)”“詠贊”“傳刻”“釋契”與“群公帖跋”。其中“睿賞”處于第二卷位置,自然看不出輯者有多少帝王崇拜,但較之其后十一卷處于“領(lǐng)先”位置,仍屬帝王崇拜之舉。就“睿賞” 內(nèi)容看,在記述宋太宗詩句、宋仁宗賜“天章”額時,尚持一顆平常之心。然“三圣御書”一段文字,說“朝廷有命,池墨必見。其將見,則池有浮沫大如斗,渙散滿地,云舒霞卷,如新研墨,下流水復(fù)清澈”,“朝廷每頒降,池水黑可染緇”,(6)將皇帝降旨神化,又顯強烈之帝王崇拜。除此,記述宋高宗與蘭亭相關(guān)之事時,說高宗所臨《蘭亭序》“下拜捧觀,如凌玉霄溯紫清云章奎畫,爛然絢日,而不知卷素之在手。陛下天縱多能,博通眾藝,翰墨之妙,前兼古人,顧如此書雖下法羲之,而天資高邁,神意自得,直出其上,非若世人臨仿摹擬拘于筆畫形似之間者也”(7),“(高宗)皇帝陛下好學(xué)性成,多能天縱。稍屬干戈之暇,不遺翰墨之娛,心摹(慕)手追,何勞取法?龍盤鳳翥直與抗衡,實惟今古之無雙,豈止帝王之第一”(8),“光堯壽圣太上皇帝(即宋高宗——毛按)以天縱之圣,富緝熙之學(xué),寓之翰墨,俯臨王羲之《修禊敘〈序〉》,妙入神品”(9)等,也淋漓盡致地展示出了題奏者與輯錄者的帝王崇拜之心。只是其中“直出其上”與“實惟今古之無雙,豈止帝王之第一”諸語,把宋高宗的書法吹上了天,又怎能不讓人感到荒謬之至呢?
如果說桑世昌《蘭亭考》中的帝王崇拜只在“局部”展示的話,那么,到了清代吳高增《蘭亭志》那兒,帝王崇拜一下便登峰造極,走向“整體”展示,既“前無古人”,亦“后無來者”。
在一般讀者心目中,想必都會這么認(rèn)為——既稱《蘭亭志》,一上來自應(yīng)仿照桑世昌的做法,把蘭亭的地理位置說清楚,把王羲之當(dāng)年在此舉辦蘭亭雅集的事提出來,把《蘭亭序》、蘭亭詩與《蘭亭后序》等列出來。可這位《蘭亭志》撰者、這位文人兼地方官員吳高增,想的不是讀者之想,而是如何表達(dá)自己對當(dāng)朝皇帝的無限忠誠與無限崇拜。于是,打開《蘭亭志》,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竟是別出心裁的“卷首”——以龍日圖為底,中間鑲字,如巨碑之平面,端莊而威嚴(yán)。鑲字龍日圖十三張,其中第一張三縱行小字,右側(cè)低兩格,為“圣祖仁皇帝御筆”;中間頂格,為“圣祖仁皇帝御筆”;左側(cè)低三格余,為“歲貢生候選訓(xùn)導(dǎo)臣吳文煒(吳高增之父——毛按)恭摹”。第二張“蘭”字,第三張“亭”字,系吳文煒臨康熙皇帝手跡。下余者,系吳高增本人依次抄錄乾隆皇帝《三希堂法帖》跋語,《蘭亭即事》詩一首、《蘭亭雜詠》詩四首,及款注“紹興府山陰縣儒學(xué)訓(xùn)導(dǎo)臣吳高增敬刊”。鑲字龍日圖而外,則是吳高增與群臣“恭和”乾隆皇帝《蘭亭即事》詩與《蘭亭雜詠》詩的詩篇,計三十一首。這樣的“卷首”,除極度帝王崇拜者外,誰又能想得出來呢?
吳高增的帝王崇拜,盡管已經(jīng)通過《蘭亭志》“卷首”突出地表露了出來,但他并不滿足于此,在其下多卷文字中,仍要不失時機(jī)地給予或集中、或分散的展示。
卷一題為“紀(jì)原”,主要記述蘭亭地理位置、《蘭亭序》、蘭亭詩、《蘭亭后序》以及元人補蘭亭詩。但吳氏也不忘突兀地帝王崇拜一下:
康熙三十五(四)年,圣祖仁皇帝御書《蘭亭序》,勒石建亭,巋然高出云表。三十七年復(fù)御書“蘭亭”二字懸之。鳳翥龍盤,空前絕后。右軍書為臣中第一,御書為帝王中第一。超醉本(指王書《蘭亭序》真跡——毛按)而軼永和矣。(10)
我們想,依吳氏的學(xué)識及審美眼光,他不可能不知王羲之的《蘭亭序》是圣祖仁皇帝無法企及的,但他又怎敢道出心中之實感?為了向當(dāng)朝皇帝乾隆表忠心,奉承下圣祖仁皇帝,只好玩了個語言游戲,說“右軍書為臣中第一,御書為帝王中第一”。其實,這樣的語言游戲,也是拾古人之牙慧。早在南朝齊時,王僧虔就說過類似的話。《南齊書》卷三十三載:“太祖善書,及即位,篤好不已。與僧虔賭書畢,謂僧虔曰:‘誰為第一?’僧虔曰:‘臣書第一,陛下亦第一。’上笑曰:‘卿可謂善自為謀矣。’”。(11)《歷代書法論文選》簡介作者王僧虔時說:“齊太祖嘗與賭書,書畢,問曰:‘誰為第一?’僧虔曰:‘臣書臣中第一,陛下書帝中第一。’太祖笑曰:‘卿可謂善自為謀矣。’”。(12)“第一”之奉承已屬昧心,沒想到吳氏還要來句更惡心、更離譜的奉承——“超醉本而軼永和矣”,徑直宣稱圣祖圣皇帝的書法已經(jīng)“超”“軼”了王羲之《蘭亭序》,一如我們前引南宋呂頤浩對宋高宗書法的奉承——“實惟今古之無雙,豈止帝王之第一”。對此,我們只能喟然長嘆:吳氏與呂氏的帝王崇拜已經(jīng)深入骨髓、無可救藥了!
卷二“圖說”,記錄的是關(guān)于蘭亭圖及蘭亭圖解說文字。這中間,吳氏還是念念不忘他的帝王崇拜。他寫道:
圣祖仁皇帝天縱聰明,殫精楷法。御書《禊序》,重勒貞珉,而蘭亭之價頓增十倍,羲之之文發(fā)越千秋。我皇上(指乾隆皇帝)巡方駐蹕,恰值三月上巳之辰,御詩鐫刻碑陰,翰墨重光,山川生色,古今絕勝之事也,臣民萬世之瞻也。生此地與仕此土者何其幸也!(13)
真令人不可思議,在吳氏的心目中,皇帝不是王羲之《蘭亭序》的取法者與受益者,反倒成了讓“蘭亭之價頓增十倍,羲之之文發(fā)越千秋”的“大恩人”。如此本末倒置,如此高歌皇權(quán),非理性的帝王崇拜,終于讓吳氏進(jìn)入瘋狂放肆、胡說八道。
卷三中的“紀(jì)勝”篇,記述蘭亭由來及有關(guān)古跡情況,扎根內(nèi)心深處的帝王崇拜,亦讓吳氏留下或重申了曾經(jīng)多次說過的話:
圣祖仁皇帝萬機(jī)余暇,留神翰墨,御書重頒,超軼醉本。又有“蘭亭”二大字,特允織造敖福合所請,磨大石數(shù)丈,勒諸蘭亭,其大字懸之亭中。(14)
(乾隆十六年)三月初八日,皇上(指乾隆皇帝——毛按)幸蘭亭,時雨新晴,榮光照檻,天顏有喜,宸翰重?fù)],有七言律詩一首、七言絕句四首,勒之貞珉,固已霞蔚云蒸,罄俯察仰觀之勝;山輝川映,睹龍盤鳳翥之奇矣……恩賜荷包一對,又奉詔加一級,不勝榮幸感激之至,恭紀(jì)(記)于此。(15)
該奉承的已奉承,該說瞎話的已說過,該重復(fù)的已重復(fù),再下來,吳氏還會有什么新的帝王崇拜之舉嗎?當(dāng)然有,請看他的《蘭亭志》末卷之設(shè)置吧!
《蘭亭志》末卷,題為“遺墨”,刊發(fā)許椿所作跋語。按說,全志到此已告結(jié)束,可吳氏的帝王崇拜尚未盡興,他要“照應(yīng)”卷首,再綴五種墨跡圖片。這五種墨跡圖片,其一即是其父吳文煒“恭摹”康熙皇帝玄燁所書《蘭亭序》。
吳高增啊,真不愧一位徹頭徹尾、無人逾越的帝王崇拜者!
回看蘭亭記述中的帝王崇拜,唐人何延之在《蘭亭記》中的表現(xiàn),還是非常有節(jié)制的,他只在文章收尾處用了一百三十一字(不及全文十分之一),記下自己對皇恩的無限感激之情,讀者讀之尚能予以理解。到桑世昌《蘭亭考》那兒,“睿賞”的文字相對多了點,但對全書來說,所占比例仍極小,而且那些推崇皇帝的文字,又不直接出自桑世昌筆下,所以,桑世昌的帝王崇拜最隱秘也最不令人反感。最無節(jié)制、最令人反感的帝王崇拜,是吳高增。他別出心裁設(shè)卷首把玄燁、弘歷高高供奉,又于他卷數(shù)處不厭其煩地肉麻吹捧兩位當(dāng)朝皇帝,連皇帝自己不敢說的話,他也敢說。所謂“超醉本而軼永和矣”,除了吳高增,歷史上誰敢這么說?為了拍皇帝的馬屁,吳高增算是豁出去了,什么大話、假話、昧良心話,都敢一一向外噴發(fā)。吳高增之所以如此,直接原因無非在于大世面見得太少,作為一個小小地方文官,被乾隆皇帝接見一下,就頓感榮幸無比、光宗耀祖,于是一定要頂禮膜拜一番,并借編撰《蘭亭志》之機(jī),把這些榮耀與自己的帝王崇拜記錄下來,昭示天下,昭示后人。(16)而最根本的原因,則在于長期受愚昧忠君思想教育,帝王崇拜已植入他渾然不覺的潛意識之中,使所有的帝王崇拜之舉都變成一種“高度自覺”,并為他人所不及。
多么可悲的奴顏媚骨啊!
令人欣慰的是,隨著封建王朝的終結(jié),帝王崇拜也一道走向終結(jié),再也不可能出現(xiàn)于蘭亭及蘭亭記述當(dāng)中了!
注釋:
(1)《紹興師專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1985年第4期。
(2)《詩經(jīng)·小雅·北山》語,南宋朱熹集注《詩經(jīng)》第286頁,“國學(xué)典藏”,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
(3)關(guān)于帝王崇拜的理論闡釋,請參見馮爾康《皇帝崇拜文化心態(tài)探究》(《廣東社會科學(xué)》2008年第5期)和程萬里《古代中國的帝王崇拜觀念探析》(《求索》2012年第9期)等文。
(4)唐張彥遠(yuǎn)輯《法書要錄》第126—130頁,范祥雍點校,“中國美術(shù)論著叢刊”,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1984年版。
(5)同上131頁。
(6)南宋桑世昌輯《蘭亭考》卷二第1、2頁,“知不足齋叢書”,清乾隆四十七年據(jù)柳大中影宋本刊本。
(7)南宋呂頤浩語,同上第5頁。
(8)南宋呂頤浩《謝賜御書蘭亭表》語,同上第7頁。
(9)南宋宋孝宗趙昚語,同上第8頁。
(10)清吳高增語,清吳高增撰《蘭亭志》卷一第2頁,清乾隆十七年凝秀堂刊本。
(11)南朝梁蕭子顯撰《南齊書》第596頁,中華書局1972年版。
(12)《歷代書法論文選》第57頁,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年版。
(13)清吳高增語,清吳高增撰《蘭亭志》卷二第7頁,清乾隆十七年凝秀堂刊本。
(14)同上,卷三第5頁。
(15)同上,卷三第6頁。
(16)清吳高增在《蘭亭志》中自述道:“乾隆十六年,皇上(指清高宗弘歷——毛按)循時之典,省方問俗,爰至?xí)铺m亭詩,宸章?lián)]灑,絢爛輝煌。臣高增備員司訓(xùn),幸獲瞻仰,不勝歡忭舞蹈之至。爰輯《蘭亭志》,薈萃成編。”(清吳高增撰《蘭亭志》卷一第2頁,清乾隆十七年凝秀堂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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