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大家聊AI,大家反應的很強烈,不過AI這個東西除了自己親自上手玩一玩AI的強大其實就只存在于大家的幻想中了。
W君有一個終極測試,很簡單——讓AI生成它心目中的美女圖片。這其實才是真正AI和人類切合點的測試方式。
在不同的AI系統(tǒng)中W君也就得到了這些圖片。AI 本質(zhì)上是數(shù)據(jù)的歸納器,它的美學認知只能來自已有素材的堆疊,而無法真正創(chuàng)造新的美。所以在目前階段,你喂給AI什么樣的素材AI才能總結和歸納出什么樣的結果。
對于“美”這種仁者見仁的概念,就看大家怎么去切合了。不過再往深處去討論,實際上AI還真的在當前很難超越人類對藝術化信息的構建能力。
所以,今天咱們要聊的還是“文化”,說一個電影的名字《機械姬》,自從這部電影上映之后W君就一直詬病這部電影的中文標題翻譯。
簡單的說就是——中文的翻譯太沒文化了,《機械姬》?這樣的標題似乎沒什么對嗎?但是你得看英文的原始標題《Ex Machina》,搞情報分析工作其實不僅僅是要看武器參數(shù),也得訓練看國外的信息中的“微言大義”,所以閱讀各種“洋文”的時候W君自己的職業(yè)習慣往往是會扣一扣一句話哪怕是一個單詞的意思的。
所以當初第一次看到“Ex Machina”這個詞的時候,你們可以想想到W君的震撼嗎?W~~O~~~Cao!這就是當時的感受,想不到在有生之年還能遇到一個這么精妙的詞匯,如果武斷一點的說,這個電影標題在上下一百年里都很難遇到敵手,世界上沒有用詞比這個標題更精彩的了。
所以當W君知道這個標題被咱們翻譯成《機械姬》的時候,那種失望透頂?shù)母杏X。
中國語言文化博大精深,我們可以把《Lolita》翻譯成《一樹梨花壓海棠》
但并不是說明中文無所不能,在遇到了“Ex Machina”的翻譯中中文就例外的顯得蒼白無力了。今天,我們就來聊聊這個百年難遇的神級標題,為什么它是語言藝術的巔峰,而我們卻完全翻譯不出來。
先說下我們的文化底蘊,為什么《Lolita》這種戀童癖電影可以翻譯成《一樹梨花壓海棠》。張先(990年—1078年)北宋婉約派詞人,時稱張三影,一生富貴、詩酒風流,和歐陽修、蘇東坡都是好友,婉約派詞人的代表。他的《十詠圖》至今還在故宮博物院中收藏。相傳一日和蘇東坡在西湖邊嘚瑟“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fā)。與卿顛倒本同庚,只隔中間一花甲”,蘇東坡把吃不下的西湖醋魚往窗外一扔旋即賦詩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fā)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所以《一樹梨花壓海棠》用來給《Lolita》來做譯名是比當年《洛麗塔——鰥夫懺悔錄》要來的有文化的多,超級絲滑吧?
但回到“Ex Machina”,你會發(fā)現(xiàn)“漢語詞窮”。
“機器”在英語里面的正式寫法是“machine”,而標題中的Machina其實是拉丁語的寫法。
那么用拉丁文就高大上了嗎?其實不然 關鍵是 EX Machina,這個詞前面原來還有前綴,完整的是“Deus Ex Machina”,這是莎士比亞時代的一個舞臺用語叫做“天外救星”。是指當舞臺劇的劇情推進不下去的時候的反轉操作。指的是“意料外的、突然的、牽強的解圍角色、手段或事件”。例如我們在看《復仇者聯(lián)盟 4 終局之戰(zhàn)》的時候那么一大票超級英雄在滅霸的太空艦的轟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景下,忽然間驚奇隊長出現(xiàn)了。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天外救星”,要不然編劇和導演就真的沒辦法為超級英雄們解圍了。那么為什么“天外救星”和“機器”有關呢?這就得看莎士比亞時期的舞臺裝具了,一般的情節(jié)過程和驚奇隊長出現(xiàn)是一樣的,一個演員從天上徐徐降下。怎么搞?
和大家想的一樣都是起重機吊威亞。
于是“來自機器的神(上帝)”就是“Deus Ex Machina”的直譯,叫“天外救星”實際上是我們“信達雅”了一下。
再回來看“Ex Machina”去掉的 “Deus”。
把一個很多人熟知的術語直接去掉了“神”,也就是去掉了“造物主”。一下子這個名字就炸裂了吧?——沒有“神”!
那么再看“Ex”這個詞,Ex在拉丁語里面有“來自(From)”的意思。也帶有某某之外(Out of)的意思。按照拉丁文語法,Ex Machina 可解釋為“從機器中誕生”,暗示 Ava 是從代碼和電路中誕生的智慧生命。電影的故事核心也是她如何突破牢籠,逃離“機械”的束縛。
我們再切換成現(xiàn)代英語,Ex是啥?“前任”嘛,前男友、前女友、前妻、前夫……都叫做Ex ,而這里又是“前機器”。電影最后,她徹底脫離實驗室,甚至拋棄了幫助她逃跑的 Caleb,象征著她的徹底進化,已經(jīng)不再是“機器”。
再往深處來說“Ex”還是例外(Exception)的意思,本身電影中Ava其實就是一個意外的,出了問題的機器。
再有,Ex還是存在(Existence)的意思,AI 是否擁有“存在性”?她是否是“真正的人”?這也是全片一直在探討的主題。
其實,后面的“機器”Machina和也暗示著電影的主角并不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machine。這個詞匯的變化此為的a(拉丁文)被換成了e(英文),在讀音上就有了巨大的變化,也暗示著machina并不是普通的機器。
這件事自打看《機械姬》這部電影到現(xiàn)在,其實一直是W君心里很難過去的一個梗。
后來,W君和南大外語學院的幾個教授吃飯,聊起來了這個詞匯,幾個老先生一致得出結果是“還真沒法翻譯,很難做到信達雅”。
如果熟悉W君的粉絲讀到這里是不是有些懵逼了?一個軍事博主為什么開始聊電影和語言和文學了,換賽道了?
當然沒有換賽道,W君還是那個你們熟悉的愛抬杠的W君,所以,這篇文章的重點,從來都不是翻譯,而是認知的邊界。
我們可以在《Lolita》的翻譯里看到中文的高光時刻,卻在《Ex Machina》面前望洋興嘆。我們可以在軍事科技里自信滿滿,卻依然要面對 AI 發(fā)展的不可預測性。無論是文化、科技、哲學,甚至戰(zhàn)爭,每一種認知體系都有它的極限,而發(fā)現(xiàn)這個極限,找到邊界,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文化的自信,從來不是喊口號,而是能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邊界在哪里,并在這個基礎上繼續(xù)探索、突破。而最危險的,不是某種認知的有限性,而是對自己的認知無所知。
如果連翻譯這件“小事”都能提醒我們——認知從來不是無界的,那么在更大的問題上,我們是否真正準備好迎接那些即將到來的挑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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