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性別文化研究者若桑綠開展了一項有趣的研究,她和學生一起重新觀看經典迪士尼動畫,批判性分析公主形象和故事情節,揭示那些被凝視塑造的公主情結。
在《扔掉水晶鞋》一書中,若桑綠解剖出了經典公主故事中常用符號背后的性別意義:從"被凝視的客體"轉型為"存在的主體"的陣痛——從白雪公主變成女巫;虛假的人生應急預案——“婚姻”;女性公共領域失語癥候——私語。
事實上,打破公主情結的本質是破解“被觀賞”的生存困境,每個女性都可以成為自己命運的敘事者,在打破魔鏡的剎那,照見千萬種可能的未來。
本文摘選自《扔掉水晶鞋》,經出版社授權推送。標題為編者擬,篇幅所限內容有所刪減。
被販賣的“公主夢”
我想,所有女孩都曾經憧憬過“公主”的身份吧?其實我也一樣,從小時候起,我就對《白雪公主》《小美人魚》《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十分心動。
但是,就在12歲那年,某個契機讓我注意到了“現實”。 我發現自己并不是公主,世界上也不存在王子。
我小時候還有一個夢想,就是以后成為一名偉大的畫家。12歲那年,我意識到成為畫家的夢想貌似更容易實現,于是就開始朝這個方向努力。
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女孩,為自己沒能生來就是公主而感到惋惜呢?當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公主的時候,又該如何填補內心的空白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王子,和他結婚。可是,一旦醒悟自己不可能和王子結婚,那又該如何是好?或者,一旦明白王子的存在也是虛構的,那又該如何是好?
女孩的一生,就是一段從憧憬、夢想到幻滅的歷史。看清一切的大人總會帶著優越感這樣說:“大家小時候都在憧憬一些不可能的東西,長大成人了自然會接受自己不是公主,也找不到王子的事實啦。這不就是所謂的‘成長’嘛。”就好像自己的期待幻滅反倒成了什么好事。
所謂“人生就是一個幻滅的過程”,雖然有一部分是在理的,但我反對“感到幻滅是好事”這樣的想法。在我看來,好的人生就應該是實現希望的人生。就算希望沒有全部實現,或者沒有完全符合自己的期待,但我依然認為,好的人生就是能夠實現自己夢想的人生。不是嗎?
當然,人的夢想可能會變,實現夢想的過程中可能會有很多困難。但正是因為會遇到困難,人生才過得精彩。可是,在那些童話故事里,憑借自己的努力克服困難、抓住幸福的是男人,是那些王子的工作。公主是不做這些的。她們就只是等著、睡著,由王子賜予她們幸福。要是王子沒來,要是王子不愛,她們的人生就失敗了。
這樣真的好嗎?如果一個女孩一直被灌輸“愛要等著別人給”的觀念,在接下來的人生中她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活,為社會做貢獻嗎?女孩難道不應該努力靠自己去和困難戰斗,靠自己去實現夢想,努力為自己和他人的幸福奮斗嗎?
那些堅信能成為公主、嫁給王子的女孩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是要幻滅的。這樣真的好嗎?那些成年人把一個必然會幻滅的夢想不斷灌輸給少女,這不算是徹頭徹尾的文化欺詐嗎?
繪本、童話、動畫,還有商場,甚至酒店,都在不斷對小女孩販賣“公主夢”、販賣“公主裝扮”,開辦“一日公主教室”,還要賣一些和公主有關的文具。大商場把一個個粉紅的公主夢賣給了女孩,獲得了利益,但買夢的女孩總有一天會遭遇幻滅。成年人明明知道“這種夢想反正是不可能實現的嘛”,卻還是販賣這種夢想,并且引導女孩去買下這些無法實現的夢。
反觀“公主”,卻是深入到了女孩本身的生活方式、內心及身體的東西。一個女孩會從“公主”的故事中學到什么呢?她學到要變美,要更可愛,要穿漂亮的禮裙,頭發應該留長,要更蓬松,做個卷發也不錯。
一定要喜歡粉色。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巴是最有效的。但是宣揚自我就會被討厭。為了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愛,為了能順利結婚、獲得金錢和地位,為了能抓住幸福,就要好好打扮自己。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這個夢想都是無法實現的。最終得到的,只有那些夢想的殘片而已。
為什么變成公主、和王子結婚這種事絕不可能做到?
理由有三。第一,公主的身份并不是靠努力和才能得到的,它必須是生來就有的,無法憑個人意志轉移。第二,公主這種稱號僅在封建制、君主專制、君主立憲制國家才有。但這樣的國家可不是隨處可見的。第三,在約定俗成的概念里,要想得到王子的愛,就必須擁有美貌。而美貌也是與生俱來的,雖然通過努力也能“進步”不少,可稱得上美女的人仍屬極少數。即便如此,一些女性仍舊想當美女,并為此付出了各種努力。因為在她們人生最初的時候,就聽過、看過公主的故事,就認定幸福和人生的目的,就是被王子愛上。那些故事都這樣告訴她們:
“王子一眼就沉淪在了公主的美貌中,他對她一見鐘情,想要娶她為妃。”
從本質上說,“被王子愛上”這件事本身就是絕對沒法靠她們自己做到的。因為“愛”的行為是王子發出的,她們是“被愛”的一方,所以從一開始,這件事靠她們自己就做不到。于是,一個女孩人生最大的事業,全都無法靠自己去決策,也沒法靠自己做到。一切全靠命運、偶遇、幸運和機會。
再看另一邊,王子往往是靠自己去沖破障礙,親手去獲得幸福的。女孩就只是梳個漂漂亮亮的卷發在“沉睡”,比如白雪公主和睡美人。即便她們醒著,其實也還是在“沉睡”。因為就算她們有頭腦、有意識,卻毫無行動。公主童話,就是蠱惑女孩要一生被動依靠他人的罪魁禍首。
上了年紀的“公主”
公主童話還有一個陷阱,就是會直接用一個結婚典禮為故事畫上句號。
然而,童話到此結束,人生可不會到此結束。結婚其實是漫長日常生活的開始,雖然童話故事總是在宣傳“婚姻和家庭是女性唯一的、最高的幸福”,但實際上,對不少女性來說,婚姻和家庭成了她們最大的不幸。即便如此,童話還是只把“婚姻和家庭是唯一的幸福”的觀念灌輸給年輕女孩,卻避而不談婚姻同樣也可能是導致不幸的原因。
還有,在婚禮那一刻,公主是年輕貌美的。她們是因為年輕貌美,所以得到了幸福。可是,人會上年紀,會變老,肉體的美麗必然會減少。事實上,在人的一生中,既不年輕也不漂亮的時間才占據了大部分。
當一個靠年輕貌美奪得幸福的女性失去了青春和美貌的時候,她會認為自己喪失了價值。身處一個將年輕貌美當成衡量女性價值的標準的社會中,女性就會像白雪公主的繼母、那個女巫一樣不斷發問:“魔鏡魔鏡,快告訴我,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美國一位倡導心理療法的學者埃莉薩·梅拉米德曾寫過一本名為《白雪公主情結》的書。她將女性的一生分成兩半,將其比喻成月亮的表里兩面。年輕貌美的那一半是月亮的正面,衰老丑陋的那一半則是月亮的背面。
埃莉薩還在書中寫到,自己年輕時,曾在一家美容院目睹了這樣一件事:當時來了一位60歲左右、畫著大濃妝的女性,店里的男性美容師頓時露出一副“嘔,這老太婆下回千萬不要再來了”的表情。當時埃莉薩心想:“這老婦人實在太可憐了。這種事(衰老)應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可是如今自己已經40歲了,這么一想,眼下其實已經進入“月亮的背面”了。
“沒錯,我當時還很年輕。人生在我眼中仍舊是個童話。在童話里,年輕女人和年老女人扮演的可是完全不同的角色。要問我的角色是什么?那當然是白雪公主了!”然而,埃莉薩在年過四十的時候如此喊道:“我被騙了!我怎么這么傻!”“我本來應該是白雪公主啊,可不知從何時起,我竟然變成了‘繼母’!我總算從長達40年的幻夢中清醒過來了。
年輕時候的我,把年輕貌美的自己和真正的自己混在了一起。可是如今,我體會到了要‘離開這個舞臺’的痛苦……這正是‘繼母綜合征’的真面目。那么,倘若那個年輕有魅力的女性不是真正的我,那我究竟是什么?我該怎么做,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埃莉薩在書中提出警告:讓她們對這種觀念形成“印記”,等于對她們的后半生毫不負責。這會讓全人類中的一大部分人深陷不幸。同時她提議,要賦予女性的生活方式新的價值。
只賦予年輕貌美的女性價值,歧視、蔑視年老女性的傾向,在童話中變形為年輕的公主和壞心眼的年老女巫的對立。年輕女性會把自己放在白雪公主這一方,但實際上,步入老年的她們則會轉成女巫那一方。而正如埃莉薩寫的,這種變化其實是發生在男性凝視中。“可愛女孩”到“老太婆”,這種如墮地獄的變化,是由制定這種社會價值基準的男性導致的。
也正如本書中學生寫的,所謂女巫的鏡子,其實指的就是“男性的眼睛”。而女性往往只有在聽到鏡子回答“你已經不再年輕了”的那一刻,才開始思考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可是這個問題,男性在20歲的時候就已經在思考了。
無論男性還是女性,都應該早早開始認真思考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自己的人生該活成什么樣,人生的價值是什么。應該早早就開始思考、設計自己從現在一直到老的人生圖景,這才是聰明的做法。既然社會告訴男性要這樣做,那一樣也應該告訴女性。必須改變這個“失去性魅力、失去生殖功能的女人就是廢品”的男性社會。
我希望我所珍愛的所有女學生們,都能獲得人生的幸福。我想告訴她們:她們的價值一生都不會改變,依靠努力建立起來的東西,不應該因為肉體條件而被區分優劣。因為衰老是人生的必然,如果單憑肉體區分優劣,那么在她們心中,活著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劣化的過程。
灰姑娘情結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講講我自己。我遺傳了父母的容貌,生來就不是美女。不過年輕時我還算是很有魅力的,在我20來歲的時候曾經很受男性歡迎。
那是藝術大學舉辦學園祭的晚上,在一個室外的咖啡廳,我在很多男生的圍繞下和他們有說有笑。談笑間聊到了畢業論文該怎么寫的話題。當時,某個后來成為知名學者的男性這么對我說:“你這種女孩這么受男生歡迎,還有什么必要寫畢業論文啊?”
那一瞬間,藝術大學校園里那棵巨大的櫟樹在黑暗的夜空下沙沙作響,我感覺自己充滿玩樂和騷動的青春之弦突然斷開了。我猛然意識到,那名前輩的話,就是“惡魔的低語”。
女人只要把男人搞到手,就能衣食不愁,然而男人卻必須去經營自己的事業。搞得到男人的女人不需要再研究什么學問。通過這番邏輯,他們聰明地將那些有可能成為自己對手的女生排除在外。按照他們的說法,女性是“沒必要”成為學者的。如此一來,藝術大學的教授職位,就都為男性提前空出來了。
上年紀的女性、母親、雙親、家人、老師……他們也都會給我們灌輸同樣的邏輯。于是女性便逐漸毫無抵觸地接受了“我其實‘沒必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生活”的觀念。因為我的父母一向全力支持我實現自己的愿望,也非常期望我能實現,所以我才會在聽到那名前輩的話時,非常明確地注意到那是“非常強大的、來自惡魔的低語”,并且不為所動。
惡魔在誘惑我走上一條更簡單的路。只要我選擇和“某個人”結婚,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生活下去。但是我非常明白,走上那條路,我無法活出自己的模樣。只要女性還深陷在眼下這種狀態中,那么女性群體里就不會出現什么真正的精英。
如果有,那反倒是怪物。怪物怎么可能理解普通女孩的心情呢?無論教師還是學生,女性苦惱的那些問題都是一樣的——我們必須用這樣的態度去教育學生才行,否則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白雪公主情結》這本書的內容足以震撼讀者。同時,書中的論述也為牟田和惠女士談到的“公主故事究竟意味著什么?被全世界廣泛喜愛的這些故事究竟怎樣影響了女性的生活方式?”這幾點問題開了先河。
在這樣的教育下成長的女孩,就算長大了,也仍然徘徊于一種幼兒性中。她們的生活方式,就是要給人一種“可愛、需要被保護、很孱弱、很可憐”的感覺。女性要一輩子帶著“幼兒性”活著。要將自己保持在幼兒一樣的可愛狀態里,又或是執著于幼兒和家庭。如果進入社會去工作,那就會喪失女性氣質,會給人一種男性化的感覺。
學校、職場、工作、找到謀生的手段、締結契約、得到金錢,這些都令人痛苦。男性早就領悟到,一輩子都得靠自己去面對這些。可女性還在做著夢,以為能靠結婚解決問題,以為婚姻能把自己從人生的斗爭中解救出來。
從小就聽到的公主童話,使她們無意識形成一種要依靠他人才能生存,自己非常柔弱無力的“印記”。而在接下來的人生中她們會一直帶著這種想法生活。《灰姑娘情結》的作者定義道:靠他人保護自己,這種源自心理層面的依賴狀態,就是所謂的“灰姑娘情結”。作者的個人經驗也證實了這一點。波伏瓦也曾說過:“從屬就是在逃避面對真正的存在時產生的緊張情緒。”
心理學家麥科維曾說:“掌握主導權,對自己負責,不去依靠他人,而是靠自己去解決問題……我做到這些也不會被父母夸獎。可如果是男孩做到了這些,就會得到獎勵。這件事造成了二者決定性的不同。”的確,女孩接受的教育,總是在試圖提高她們對他人的依賴程度。
作者還指出:女性罹患的精神疾病,很多是因為被“禁止”了太多。她引用了精神科醫生盧斯·莫爾頓的話,如此寫道:
“女性患者的大多數問題,在于她們孩提時代被嚴禁有任何自我主張,被要求一定要淑女,還被禁止做各種各樣的事。”長此以往,這種無力感會剝奪她們活下去的意志。
此外,作者還引用了斯坦福大學心理學教授卡羅爾·杰克林的話:
“一些中學老師會讓這些女學生更無力,因為他們對女性不抱有任何期待,所以也從不會斥責她們。”
女性被型塑的私人領域
老師不會斥責女學生——這句話讓我猛然一驚。從某種意義上說,教師的這種行為屬于放棄教育。想讓學生更優秀的話,本來是在該斥責的事情上斥責的。雖然鎮壓式的怒罵并不可取,但如果是嚴肅地表達怒意,學生也會明白老師是在認真對待自己吧。
我所在的大學課堂上,很少有學生會悄聲私語。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在我班上也曾有過那么幾個人交頭接耳過一兩次。對學生發火本身沒什么難度,難就難在需要深入思索學生講悄悄話的原因。
在我看來,女性的私語——正如其字面意思,是因為她們沒有置身大學課堂這樣一個“公共領域”的自覺。女學生是生存在家庭和意氣相投的朋友等親密的“私人領域”中的,并且始終是處在這個領域中去行動的。
學校屬于公共領域,在這里,我們需要將自己的人格切換到公共場景之下的人格上。可是,女孩沒有辦法從任何地方接受這種角色轉換訓練。因為在相當長的時間里,女性都是被禁閉于私人領域中的,這種習慣和公共領域的需求完全不符。
要形成一個生存于公共領域中的人格,需要滿足幾大條件。第一,從形成這一公共領域的集團整體去考慮,生成自己屬于該集體的自覺。也就是說,自己在其中不屬于任何一種特權性質的存在,而是屬于集體中的一分子。第二,認識到自己是集體中的一分子,又保有足夠的尊嚴,知道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身處整體也不會喪失自己的獨特性。第三,肩負維護整體的責任,同時還要不斷向這個整體輸出自己的意見,保持整體和自身的和諧關系。
以上幾點是民主的公民社會應該具備的道德準則。在歐美國家,人們從兒時起就要接受這種道德準則教育。“有集體責任感”的孩子會讓一個班級良好地運轉,讓授課順利地推進。隨后,他們能進一步養成對整個企業富有責任心、對自己的工作也能負起責任的心性,成長為一名關心國家和國民的未來的公民。
然而,女性往往被擱置在公共社會(例如企業等)的邊緣。試想,如果她們被遠遠地放逐到了根本無法參與核心決策的位置上,那么這家企業無論是破產還是經營不善,她們都不會那么關注吧。
那么,如果女性在家庭中也總是被要求“閉嘴”“不要插手男人的工作”,這個家庭的未來對她們來說又有什么關系呢?如果在學校,長久以來老師都沒有把她們當成要認真教育的學生,沒有重視過她們,那她們自然會覺得自己和學校這個集體無關,覺得自己是邊緣人物,做什么都可以,反正沒人在意。
這種生發于父權制的所謂“女性=私人的世界”“男性=公共的世界”的固定角色分工,灌輸給女性一種“周圍發生什么都和我沒關系”的觀念,令她們形成一種私人領域的自我膨脹,也就是一種“自我中心主義”,而這種自我中心主義表現出來就是在教室里“悄聲私語”。
所以,在我的課上,我會對講悄悄話的學生說:“我現在在‘對你說話’,所以希望你能好好聽我說。”“對你說話”這幾個字想表達的意思是:這個學生對我來說很重要。“就算我在講的內容很無聊,你不想聽,但除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在聽,所以請至少不要打擾別人聽課,請為了集體忍耐一下。”“這里并非你的私人領域,這里是公共場所。”“訓練自己在公共和私人領域互相切換,這是大學生要邁出的第一步。”
大多數情況下,女性只有在私人領域才能發聲,聲音總是小小的、弱弱的,她們好像在用手機通話,根本不會發出洪亮的聲音。在私人領域這樣講話還可以被認為是有個性,可是在教室這樣的公共空間中就不能這么做了。在市民聚集的空間里也是一樣。在企業中發表演講也是一樣。“在公共場所不能講悄悄話,而是要用‘公開話’——清楚的、邏輯清晰的語言,大聲說出來。”
我在千葉大學也注意到了相同的問題,學生在表達前最需要訓練的就是在公共場所發言的能力。從我常年的教學經驗來看,一直到20歲,女性在“公共場所發聲”這種行為都是被剝奪的。因為大聲地、明確地表達會被視作“沒有女性氣質”。在公共場所,她們被禁止發言,那么想要表達自我主張,想要解放自我,就只能通過“私語”。反復出現“私語”行為的學生,人人都有一個被無視的過往。如果讓她們意識到自己在這個集體中很重要,是不可或缺的一員,那么她們是絕不會講悄悄話的。
本文摘編自
《扔掉水晶鞋》
作者: (日) 若桑綠
出版社: 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出品方: 明室Lucida
副標題: 從動畫開始的性別學
譯者: 董紓含
出版年: 2025-2
編輯 | 流浪學家
圖片來源|《無敵破壞王2:大鬧互聯網》《某種物質》《阿諾拉》
主編 | 魏冰心
知識 | 思想 鳳 凰 讀 書 文學 | 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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