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降級，行業環境蕭條，各家都想用平穩著陸但不會出大錯的答卷來應對時裝周。當我們瀏覽一圈會發現，Balenciaga還在認真地把秀場當成展示創意的舞臺，在過去的25秋冬大秀，毫無疑問又是創意總監Demna描繪個人理想和愿景的一次夢幻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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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論起Balenciaga，“抽象”和“整活”是這幾年一直是縈繞在它們時裝秀揮之不去的標簽。

特別是2023年春夏秀場，侃爺化著戰損裝、穿著一身“保安服”在空氣中彌漫著“雨后潮濕的腐土味”、滿是泥濘、全巴黎最“臟”的舞臺領銜開場，上場前還在個人社交帳號放話“爺們要戰斗！”，場內外一系列讓人匪夷所思的操作都拉高了這場秀的關注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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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去年在上海的亞洲首秀，雖然不是巴黎世家主動搞抽象，但當晚居然下起大雨，現場秒變莊嚴的巴門會議既視感，黃浦江邊的燈光刺破空氣中的水霧，又是熟悉的暗黑賽博風。很難說這是Demna故意選了降雨概率最高的一天，還是它的大秀真就自帶流量節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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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無法具體回答Balenciaga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抽象的，但這幾年陸續推出的各種大開腦洞的單品屢屢在社交媒體刷屏，比如廓形浮夸到你幾乎上不會在大街上看到的“巨人鞋”Cargo、10XL和米奇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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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價格再高也拿不出手的薯片手袋以及垃圾袋包等，大家從最開始的震驚到后來習以為常，對時尚圈抽象行為的接受閾值被巴黎世家持續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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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不同的是，本季Balenciaga和Demna不再和前兩年一樣先提前釋出夸張的抽象單品、布置讓人很難評的舞美。反而是以“Standard”（標準）為大秀主題，帶來了一些真正讓人能坐下來安靜欣賞、細細品味、反差大到讓人感到陌生的巴式美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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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視為時裝行業的異類，到專注制衣，如此“從良”轉變并非心血來潮。從2023秋冬開始，Demna 就多次表示“要做真正的時裝”、“繼承發揚品牌的時裝檔案基因”，所以在本季的秀場，創始人Cristóbal Balenciaga和品牌自身的設計美學遺產，也以更具備現代感和高級感的面貌被搬到了大眾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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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回到25秋冬秀場，舞臺落地巴黎榮軍院，現場以黑色幕布打造出對稱式迷宮的T臺置景，臺前與幕后這種布景下似乎沒有明確的分界線，視覺上有種無限延伸的錯落感。觀眾席布局也是顛覆常規的階梯式直線式，有序逶迤的多重出入口，是對創意多元化的隱晦暗示，也能讓落座的每位觀眾都能獲得頭排觀秀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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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觀眾席的賓客甚至有種置身秀場后臺的錯覺，Demna表示這是有意為之，他希望通過狹長的秀場通道渲染出緊迫感，好像每個人都在第一排，更接近時尚核心的親密感，這個核心就是這一季的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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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月光奏鳴曲》響起，大秀正式開啟。模特們穿著墊肩西裝、襯衫等一系列裁剪精準的正裝陸續入場。不難發現：這一季的設計語境定位在都市職場，整個舞臺變成了職場精英的辦公室櫥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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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職業服裝，落到Balenciaga和Demna手中，也能被制造出超前化的暗黑賽博藝術感，看似普通的職業服裝，輕松勾勒還原出都市通勤者的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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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隨處可見的超大翻領風衣、墊肩西裝以一襲利落飄逸的垂身廓形登上T臺，同時通過色調、材質和時下流行的審美元素運用，為時裝賦予更當代、更都市的質感，目光所到之處無一不呈現巴黎世家獨有的冷清肅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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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秀進行這里都還算是正常的，直觀地展示“標準”的職業時裝范兒。隨著更多造型曝光，才發現Demna還是暗藏略微抽象的玄機了。緊隨其后出現的仿潛水服皮夾克、緊身牛仔制服套裝和修身剪裁羽絨服等開始不走尋常路，這也是Demna最擅長也最喜歡的改造常規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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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們也由此看到了25秋冬系列的“雙標”。

一方面是標準的職場穿搭，另一方面則是徹底顛覆職場的穿衣標準。西裝手工熨燙后反而多了褶皺，出現在商務場合的西裝居然滿身“蟲蛀”、融入馬甲廓形的女式襯衫搭配低腰裙、出席商務晚會的禮服由水上運動專用的彈性纖維定制成泳衣連衣裙等。面料、裁剪和版型的混搭，挑戰著“標準”場合下的既定著裝規范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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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钡姆b中加入“不正常”的設計細節，Demna重新定義了“Standard”服裝，模糊了標準與非常規之間的界限，Balenciaga也借此探索所謂標準的流動性，打破與顛覆傳統的規則定義。難怪有網友評論：“表面西裝革履，背地里其實是下了班趕著去干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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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暗戳戳地玩叛逆是本季隱晦的標簽，那么對比更張揚明顯的風格指向，就是巴式美學的潮流化進程還在加速。

想必大家還記得前幾年業內的風向：“奢侈品為了迎合Z世代和如日中天的街頭文化，主動去擁抱潮流品牌”，但直到今天依舊是被大多數人詬病和不理解。即使如此，一貫前沿的巴黎世界還是堅持了與潮流運動品牌攜手。它和近期炙手可熱的潮流運動品牌PUMA，推出聯名系列也是本季的一大關注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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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款合作單品正是去年風頭一時無兩的復古薄底賽車鞋Speedcat。沒錯，就是Rose成為PUMA全球代言人拍攝的那組時尚大片上腳的那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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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直接把這雙鞋穿到T臺，雙方在Speedcat的基礎上二創并重新命名Ultrasoft Speedcat，新款采用麂皮鞋面和橡膠鞋底，復刻了磨損效果和平坦光滑的鞋面結構，兩側Formstrip標識以半撕毀的格式呈現；鞋舌和斜側飾有燙金Balenciaga和PUMA 的Logo，保留了PUMA原汁原味的賽車DNA，也為鞋款注入了巴黎世家的先鋒藝術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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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現代時裝風格設計經典的運動套裝，靈感來自PUMA在賽車和足球領域的杰出表現。系列中的molleton超干棉絨運動裝胸口和口袋印有巴黎世家的獅子徽章，還原了足球比賽前的熱身套裝；光滑的褪色尼龍制成的套裝則復刻了90年代PUMA的經典設計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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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么說巴黎世家不按套路出牌，和運動品牌推出浴袍外套，何嘗不是一種對傳統“標準”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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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PUMA，Balenciaga還攜手另一個意大利競速品牌Alpinestars，本季已經是雙方的二番合作，共同推出了Alpinestars SuperTech R10碳纖維頭盔；以穿刺、做舊的設計語言改造Alpinestars SMX-2 Air Carbon V2與Morph手套，挖掘狂野高性能競速裝備在時裝舞臺的先鋒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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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動品牌年輕化、潮流化轉型，巴黎世家也沒少走彎路。2022年它一度關閉了自家社交媒體賬號，或許是想要和服裝一樣營造冷清的神秘感，結果發現當代年輕人根本不吃這一套，在各家極力搶占社交媒體話語權的流量時代，如果不積極和年輕消費者溝通，品牌只會更快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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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Balenciaga及時剎車，依舊很克制但好歹也是重新啟用社交媒體。但最重磅的操作當屬，2023年8月簽下泰國當紅巨星PP Krit擔任百年歷史的首位代言人，消息一經公布火速竄上各大權威媒體頭版和社交媒體熱榜前列，還登上時尚搜索引擎Lyst Index第三季度熱門品牌前20榜單。

而和PP共同出任首批代言人的另一位，是法國傳奇影后Isabelle Hupp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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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眾都吐槽巴黎世家愛整活，但不否認它挑動年輕人的討論欲望是真的有一套。今年為了配合25秋季系列的宣傳，五款分別印有PP Krit、Isabelle Huppert、楊紫瓊、妮可·基德曼和卡戴珊的“痛衣”T恤也同步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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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還邀請五人以自拍短片的形式帶貨，潮流品牌常見的玩法出現在時裝屋實屬罕見，也引發了大面積搶購，尤其是PP Krit的款式已經斷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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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25秋冬大秀還有一個小彩蛋：邀請函是一款香水小樣。這樣的安排當然有致敬品牌1947年推出首款香水的意義，更重要的是也是在提醒觀眾：“別忘了我們去年11月宣布將重返香氛界，今年就要推出Le Dix香氛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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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看巴黎世家玩抽象的這幾年，和我們大部分普通人的人生歷程寫照還是有點類似的。從一開始自認為標新立異，企圖通過各種出格舉止引起關注彰顯自己與眾不同；隨著年紀增長在傳統世俗和職場規則約束下被打造成“標準”的產品；即便是被工作束縛著，深處依舊隱藏著一顆不甘平凡想折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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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秩序大洗牌的時尚圈，玩抽象好像已經成為另一種獲取關注和流量的方式。無論是謾罵還是質疑，Demna似乎都堅定了往這個方向前進。

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還是想真正做一季“正?！睍r裝，否則也不會多次反問：“我到底是想做一些博關注，假裝時裝的東西，還是希望有人對我說這是過去5年穿過最棒的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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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當前，我們無法以后人視角評論當下巴黎世家的舉措是否對錯，就目前來看，這些看似無厘頭的操作都讓它在短時間內獲得潑天的富貴流量。也是基于這些整活，Demna渴望展示的創意、品牌引以為傲的歷史檔案和設計遺產，才能在社交媒體迅速發酵，被更多時尚圈之外的普羅大眾看到和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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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在黑紅流量之間取得商業和口碑的平衡，對任何時裝屋和創意總監而言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是賭上名聲沉住氣打造口碑之作，還是先奪人眼球博取關注？在獲取流量愈發艱難的時代，通過抽象整活已經嘗到甜頭的巴黎世家會如何抉擇，這倒是挺值得關注和期待。

（圖片來源于網絡及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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