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又是三月里,五臺山還是冬天的樣子。阿彌問弘愿老禪師:為什么有的人相聚很短暫,開心很短暫,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卻再難相見?
弘愿老禪師說《雪水茶》
五臺山的雪總比別處化得晚一些。弘愿老禪師掃著檐下的冰溜子,鐵鏟刮過青磚的脆響驚起幾只寒鴉。阿彌的衣角沾著新落的雪粒子,在檐下呵手。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茶爐上的雪水正冒著蟹眼泡。
老禪師用銅勺舀起半勺雪水,水光里浮著碎冰?!翱催@雪水。”他說,“昨夜落在香爐峰的雪,今晨落在茶爐里的雪,方才化在檐下的雪,可都是同一捧雪?”阿彌望著銅勺里晃動的天光,突然想起《金剛經》里說“如露亦如電”。原來佛法早把答案寫在三千世界的露珠里。
“世尊在《法華經》講化城喻,說旅人疲極時現座幻城,歇息后繼續前行?!崩隙U師往陶壺里撒了把陳年普洱,“我們何嘗不是歇在化城里的旅人?”茶湯翻滾時騰起的水霧里,他看見母親臨終前握著自己的手,看見青梅竹馬的姑娘嫁作人婦那天的紅蓋頭,看見三十年前圓寂的法師最后那道含笑的目光。
檐角冰錐突然斷裂,碎在石階上像撒了把碎銀子?!啊毒S摩詰經》里天女散花,花瓣沾身即落,唯有執著者衣袂留香?!崩隙U師把茶盞推過去,“你且嘗嘗這茶?!卑涏嫊r嘗到了松針的清氣、梅花的冷香,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原來所有相遇都是露水泡的茶,正因知道日頭一曬就要消散,才把每片茶葉都舒展到極致。
茶煙裊裊漫過經幡,老禪師用竹帚掃著積雪:“《楞嚴經》說‘譬如鏡中像,雖現而非有’??赡憧催@雪地上的帚痕——“竹枝掃過的痕跡蜿蜒如篆,在晴光里泛著珍珠色,”等日頭上來就化了,難道此刻的美不作數么?“阿彌望著老禪師掃雪的背影,忽然想起十三歲那年弘愿帶他看過的金蓮花,又稱文殊花,滿山金色的云霞一兩月就謝了,可那份灼灼其華至今烙在眼底。
暮鼓響時,只見檐下的冰溜子徐徐滴水。老禪師收起竹帚笑道:“《華嚴經》講帝釋天的寶網,每顆明珠都映著萬千明珠。你惦念的那點歡喜,不過是某顆明珠里閃過的光。”阿彌望向山門外漸起的暮靄,忽然明白那些消散在歲月里的人,原是化作了他心鏡上的鎏金紋。
天天念能量偈,稽首頂禮至尊諸圣為眾生祈福:南無阿祖太上老君!阿彌陀佛!六時吉祥!阿觀自在,日日好日!行善積德,越來越好!南無阿彌陀佛,一切變得越來越好!但愿一切如你所愿!摩訶般若波羅蜜多!阿觀自在,菩提薩婆訶!阿觀自在,南無觀音觀自在菩薩!南無觀音觀自在菩薩!………
(李松陽2025公歷0318《非常財富》 第02849篇 阿彌聞道第10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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