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妻子任由白月光戲弄受傷的我，卻冷眼旁觀。

我奮力掙扎，她反而怪我推到了白月光。

“任程，你太過分了，趕緊跪下道歉！”

是我過分嗎？憑什么要我道歉？

我只是稍顯不滿，妻子就怒火沖天，要按著我的頭跪下。

好，我成全你們。

離婚吧，姜媛！

年三十，貼春聯時我不小心摔傷了腿。

給妻子打去電話，她卻讓我別煩她。

“任程！我不就參加個同學聚會嗎？你至于這樣騙我嗎？”
我急忙想解釋，卻偶然看見她白月光發的朋友圈。

“愛，不管相隔多遠，總能讓我們重逢！”

照片里妻子面色紅潤，和白月光正喝著交杯酒。

1.

“任程，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這么小心眼！”

“我和沈泉不就玩個游戲嗎？你憑什么評論罵他！”

幾乎是剛到醫院，妻子姜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開口就是厲聲怒斥。

對面聲音很嘈雜，嬉笑聲不斷，可見他們同學聚會玩的很開心。

我聽著卻覺得非常刺耳，強忍著苦澀開口。

“你誤會了，我只是祝福你們，這事沈泉最清楚。”

其實剛聽完姜媛的話我就知道，肯定是她的白月光沈泉騙了她。

而對于對方的意圖我也了解，拆散我們，他好趁虛而入。

可我卻沒心思去著急辯解了。

因為從姜媛為了白月光打電話怒斥我開始，我就明白，辯解只是無用功。

近一年來，這種情況我經歷過太多次。

不論是不是我的錯，她總能把錯丟在我身上。

而每次又都是以我道歉求原諒為結局，才得以挽回。

以往的我太愛她了，對她還心存希望。

可如今，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果然，姜媛只是沉默片刻，就如往常一樣不依不饒的斥責我有病，心胸狹隘。

“閉嘴！快點向沈泉道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他很丟臉！”

對面適時的響起沈泉委屈的歉疚聲，頓時讓姜媛心疼不已。

溫聲安慰的語氣像是要把人暖化了一樣。

可，難道我就不覺得丟臉嗎？

陣陣心酸從我心底涌出，讓我很想問她一句，到底誰才是她老公？

身為我的妻子，在同學面前和白月光親密接觸，那讓別人怎么看我？

最終，我的沉默不語惹怒了姜媛，她冷冷丟下一句‘回去再找你算賬’后，掛斷了通話。

身邊是其他病人同情或憐憫的目光，全都深深的刺進了我心里。

我不愿再待下去，一瘸一拐的進了醫生辦公室。

等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了。

春聯貼了一半還沒貼完，廚房里我買的年夜飯食材也沒處理。

空蕩蕩的房子，臨近過年，卻連一點年味都沒有。

晚上九點，姜媛帶著一身酒氣回來了。

她嘴角溫柔的笑意和酡紅的臉蛋，在見到我時瞬間變冷下來。

“你還坐著干嘛？白天的事還沒找你算賬呢！還不滾過來給我換拖鞋！”

姜媛舉著包，冷著臉，示意我接過去。

以往為了能暖化姜媛的心。

我總會在她進門時守在門口，貼心把包掛上，親自給她換上拖鞋。

可如今，我卻沒有一點動作，只是把包著紗布的腿露了出來。

醫生說有些輕微骨裂，沒什么大問題，但也需要好好修養。

姜媛的臉色頓時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似是沒想到我真的受傷了。

可隨后，她突然冷笑了一聲，面帶厭惡。

“任程，你以為用紗布包住腿，演一出苦肉計我就會相信你了？做夢！”

“苦肉計在我這不適用，你必須給沈泉道歉！不然，我就和你離婚！”

呵，她終究又拿這個威脅我了。

我心里止不住的發苦，渾身冰冷，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

可就在姜媛面帶得意，以為我要服軟時。

我卻站在了原地，聲音有些沙啞，

“好啊，那我們就離婚吧！”

2.

客廳的氣氛凝固了一瞬，姜媛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震驚、不敢置信。

她怔愣片刻，突然面帶怒色，上前一腳踢在了我腿上。

“任程！你竟然還敢頂嘴？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她話沒說完，就被我壓抑不住的痛呼聲打斷。

劇烈仿佛要斷掉的痛苦從腿上傳來，如同電流穿心而過，讓我止不住的倒吸涼氣。

姜媛完全沒留力，可能是存心教訓我一下，又或者要拆穿我。

卻正好踢在了我受傷的腿上。

殷紅的血跡漸漸浸濕白紗布，順著我的腿留下來，如同一條蜿蜒的蛇。

見到這一幕，姜媛終于從呆愣中回過神，驚慌失措的想關心我。

“你…你真的受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拿醫藥箱……”

她有些慌張，見我蜷縮在地上面色發白，手忙腳亂的的跑回了臥室。

我抬手想阻止她，卻是只看到了她消失的背影。

家里哪還有什么醫藥箱。

早在半年前，我生日那天就被你拿走，去照顧沈泉了。

那天，我突然發燒，當姜媛拿著蛋糕回來時，意識都有些模糊。

她嘴里嫌棄著我弱不經風，卻還是給我燒了熱水。

可就在我以為自己終于可以享受到她的關心時。

沈泉卻突然打來電話說被劃傷了手。

她立馬不顧我的苦苦祈求，絕情離去，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那晚我是硬撐著自己打車去醫院，才不至于高燒昏厥。

果然，片刻后姜媛有些心虛的走了出來，手上空空如也。

她一咬牙，扶起我就往門外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想拒絕她，自己打車去。

可見到她堅定不容反駁的眼神，還是收回了這句話。

路上的車很多，煙花在空中炸開，留下了一副副絢麗畫面。

車里很安靜，我和姜媛誰都沒說話，但眼里卻都倒影著炸開的朵朵煙花。

沒想到，年味在家里沒有絲毫，外面卻是如此濃郁。

突然，一陣特殊的悅耳鈴聲響起，打破了車里寂靜的氣氛。

是沈泉，也只有他能讓姜媛設置上讓我眼熱，卻求而不得特殊鈴聲。

“媛媛，你在哪呢？我們都等著你一起放跨年煙花呢？”

手機連上了藍牙，沈泉興奮的聲音又很大，讓我聽的清清楚楚。

姜媛手忙腳亂的關閉外放，心虛的看了我一眼，這才交談起來。

“我要送他去醫院…”

“嗯。”

“都在等我了？那好吧。”

掛斷電話，姜媛難得和我解釋了一下。

“任程，跨年煙花都在我后備箱里，所以…我要過去一趟。”

“你放心，送過去咱們就走，絕不多留。”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自己去醫院。

可姜媛卻不同意，說一定要親自帶我去。

拗不過她，我只能同意。

目的地是郊外的一處度假村，我本以為十分鐘足以處理完。

可足足半個小時，姜媛卻一去不回，獨留我一個人在車里。

鑰匙被姜媛拿走，車里殘留的暖氣也漸漸消散，變的越來越冷。

牽扯著我的傷口，也越來越刺痛。

我只能裹緊衣服，蜷縮起來打給姜媛。

結果對面卻是一連串的忙音。

腿上的傷口突然有些發緊，我身上也慢慢開始打冷顫。

就在我忍不住，剛要下車尋找她時。

有道人影卻來到了我車窗外。

3.

不是姜媛，竟是她的白月光沈泉？

對方打開車門，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眼神中卻透著戲謔。

“呦，任程也來了，怎么不下車呢？”

“媛媛讓我喊你，快走吧，今天跨年，等會還有煙花要放呢。”

車門里的灌進的冷風，不禁讓我渾身一顫。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拒絕，沈泉就把我從車里拽了出來，拽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嗯？怎么這么不小心，沒事吧？”

這么問著，沈泉臉上也帶著關心的神情，可我還是從其中看出了幸災樂禍。

他明顯從姜媛那知道了我腿受傷的消息，卻還是如此針對我。

可見就是挑釁。

我卻不想和他廢話，忍了下來，強忍著鉆心的疼痛擺了擺手。

“沒事，既然姜媛沒時間，那你就和她說我走了。”

話落，我轉身往馬路上一瘸一拐的走去。

車鑰匙不在我這，我的腿也沒辦法開車，只能看看這地方能不能打到車了。

不然，我腿上的傷恐怕會更嚴重。

可還沒走幾步，沈泉就追了上來，面帶戲弄，拽著我往深處走。

“任程，來都來了，急什么！”

“我看你還能走路，傷的也不是這么重嘛，等放完煙花再去醫院也可以啊。”

我痛的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額頭上甚至還有冷汗。

沈泉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不顧我的拒絕和掙扎，硬拖著我走。

他完全就是故意的，我卻根本掙脫不開他。

腿上越來越疼，腳步也越來越來越沉重，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的腿不像自己的一樣。

“松開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郁氣和怒火積壓在心底，我實在忍不住一把推開他，憤怒的質問起來。

可下一瞬，我竟然看到了沈泉嘲諷的目光，和臉上肉眼可見的委屈神色。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突然順著我推他的力量猛的拽了我一把。

自己故意朝后摔倒在地，卻是把我也拽倒在了地上。

“任程！你別太過分了！”

與此同時，一道嬌聲怒斥卻猛的從我身后響起。

竟是姜媛。

她語氣中帶著埋怨和憤怒，像是我傷害了她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我這才明白，剛才沈泉委屈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原來他就等著我反抗呢。

等我好不容易從傷口仿佛被震裂的疼痛中緩過神，不甘心的想要辯解時。

卻是看見姜媛已經把沈泉扶了起來，正心疼的看著他。

那溫柔關心的目光，讓我把想辯解的話堵在了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媛媛，我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千萬不要生任程的氣。”

沈泉面帶苦楚，佯裝替我解釋。

可他那綠茶男一樣的姿態，卻是讓我感到一陣惡心。

果然，姜媛更生氣了，看向我時，目光中滿是怒火和厭惡。

“任程，站起來，給沈泉道歉！”

她冰冷的話，命令的語氣，如同極北寒風。

卻是絲毫沒注意到我腿上正在滴落的鮮血。

4.

我心中冰冷不已，突然感覺腿上，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度假村的路本就凹凸不平，更何況我剛才是正面摔倒，以至于兩條腿都磕在了凸起的石頭上。

這些姜媛卻都沒有任何察覺，只顧著關心白月光有沒有事。

偏愛，在此刻是那么的明顯。

大概是心死壓過了腿上的疼痛，我不由的苦笑了一聲，踉蹌著站起。

卻不是給沈泉道歉，而是反問了姜媛一句，

“憑什么？”

就像我沒評論罵沈泉一樣，這次也不是我的問題。

我憑什么要給他道歉？

姜媛臉上瞬間被氣的滿面通紅，下一秒，一巴掌猛的打在了我臉上。

“你還嘴硬！我都看見了，就是你推倒的沈泉。”

“任程，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周圍漸漸多了一些人，是姜媛和沈泉今天一起聚會，一起放煙花的同學。

他們向來認為沈泉和姜媛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若不是沈泉出國發展，姜媛也不會被我趁虛而入，所以一直看不上我。

如今也毫不猶豫的全都站在了我的對立面。

“任程，做錯了事認錯就完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們都看見了，就是你推的沈泉，還不趕緊道歉！”

“大過年的遇見這么一個惡心的人，真是掃興，媛媛，讓他趕緊滾吧，我們不歡迎他。”

耳邊不時響起呵斥和怒罵，沈泉也在姜媛身后挑釁的看著我，臉上滿是得意。

可這一切，卻都不如姜媛那一巴掌來的讓我痛心。

我們相識八年了，結婚也有五年。

如今同床共枕五年的夫妻，卻是讓我感到這么的陌生。

看著眼前冷眼看我的姜媛。

我緩緩開口，一字一句的說道：“讓我給沈泉道歉？做夢！”

嘈雜的環境瞬間變得寂靜，只有遠處天邊，燦爛的煙花不時炸開。

大概是我強硬的態度徹底惹怒了姜媛。

她突然面帶怒色，一腳踢在我膝蓋上，讓我雙腿跪地。

緊接著就按著我的頭，面對沈泉壓了下去。

“你不愿意，那我就幫你一把！磕頭！道歉！”

她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把我的頭磕在地上，直讓我眼前發黑。

我想掙扎，卻因為腿上的疼，根本撐不起身體。

直到有人突然驚呼了一聲，“媛媛，你…你衣服上怎么有血！？”

姜媛面目猙獰的臉這才猛地一僵。

順著說話人的目光，在煙花的照耀下，她看見了裙擺上的斑駁血跡。

也看到了我受傷的腿上，早已被浸濕的鮮紅。

就在這時，‘轟’一聲。

無數的煙花從度假村里朝天空射去，五顏六色的花朵在我們頭頂綻放開來。

伴隨著嘈雜的‘新年好’的祝賀，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我也慢慢的撐起身體，望著有些呆滯的妻子，突然笑了。

只是，笑的很僵硬。

“姜媛，新年快樂，我們離婚吧。”

“我累了，已經不敢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