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是她的情人,獨處是她的嫁妝”
68歲演員肖雄,被譽為“最美宋美齡”,離婚28年,她依然單身,如今享受“正軍級”待遇。
1958年,上海弄堂深處,鋼琴聲與昆曲唱段交織。肖雄的父親是泰國歸僑,母親是高級知識分子,家中藏書堆疊如山。
八歲學琴棋書畫,十四歲考入上海話劇團朗誦班,她的童年被藝術浸潤,卻在高中畢業時被時代洪流卷入工廠車間。
流水線上的機床轟鳴聲里,她攥著扳手,指甲縫滲著機油,卻總在午休時對著銹跡斑斑的鏡子練臺詞。
工友戲稱她為“車間里的杜麗娘”。1977年,上海業余話劇團招考,她以一段《紅色娘子軍》獨白讓考官驚愕:“這姑娘眼里有刀光!”
命運的齒輪在1978年咬合。
空政話劇團的軍裝取代了工裝,次年她在《他們在相愛》中飾演35歲知識女性蘇毅,導演錢江盯著21歲的她直呼:“這丫頭能把皺紋演進骨頭里!”電影上映后,觀眾驚嘆:“這姑娘的眼淚能砸穿銀幕。”
1983年,《蹉跎歲月》的知青“杜見春”將她推上神壇。云南山溝里,她啃著生紅薯寫滿批注:“絕望不是哭喊,是沉默。”金鷹獎頒獎夜,她捧著獎杯說:“舞臺是我的命,丟了命,我什么都不是。”
25歲那年,她拽著工程師丈夫沖進民政局:“結婚吧,我趕著進組。”喜糖未散盡,人已扎進《弧光》片場吊威亞。丈夫探班時,見她從三樓躍下膝蓋滲血,茶杯摔得粉碎:“你要戲還是要命?”
事業與家庭的撕裂,早在她成名前便已見血痕。
拍攝《電梯上》時,哈爾濱零下30℃的片場凍裂了她的指尖。丈夫寄來十封信,第七封寫著:“爸咳血住院,確診肺癌晚期。”她攥著電報在鍋爐房哭到渾身發抖,導演推門時,她卻用凍瘡手抹了把臉:“第42場戲的詞我改了兩處,現在就能拍。”
那夜,她在冰封的松花江邊走了整宿。
天蒙蒙亮時,她給丈夫撥去長途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里傳來殯儀館的哀樂。丈夫沉默許久,說:“爸今早走了,遺言讓你好好演戲。”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混著寒風灌進喉嚨,最終只擠出一句:“戲拍完……我就回來。”
可戲永遠拍不完。
《最后的貴族》赴美取景時,丈夫帶著離婚協議飛抵舊金山。酒店房間里,他指著協議上的“生育條款”冷笑:“你連孩子都不肯生,還算什么女人?”她抓起鋼筆簽字,筆尖劃破紙張:“舞臺不會問我幾歲當媽。”離婚證與金鷹獎杯并列書架,她說這是“人生的對稱美學”
如今的肖雄,仍住在空政話劇團的老宿舍。清晨六點,軍功章在鏡前泛著冷光,她對著《雷雨》劇本練獨白,聲音穿透薄霧:“繁漪的瘋,是憋出來的清醒。”
作為國家一級演員,她享受正軍級待遇,卻堅持用搪瓷杯泡茶,衣柜里掛著三十年前的戲服.
有人問66歲的她:“孤獨嗎?”她指著話劇《蒼穹之戀》的臺詞本笑:“我和角色談戀愛,比和人長久。”去年謝幕時,她即興加詞:“人生這場戲,獨角才盡興。”轉身剎那,灰白短發被追光燈鍍成銀絲。
北京護城河邊,她常獨自散步。秋風卷起落葉,遠處孩童嬉鬧聲飄來,她駐足片刻,又走向劇場——那里,另一場戲正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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