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發現沒有,在國產劇里,“窮人”住在市中心,那里有精裝的公寓;而且他們還在吃自嗨鍋,甚至竟然還是獨棟別墅,請問,這還是“窮人”嗎?
比如,《生活家》里的主角月租6000元的上海兩室一廳,《我的真朋友》中一頓晚餐60元,《甜蜜暴擊》里更是直接住進深圳市中心的獨棟別墅。
這些情節,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極為巨大。
2024年,全國人均可支配收入僅僅41314元而已,而一線城市合租單間的均價卻超過了3000元。
而在現實當中,泡面以及打折菜才是真實拮據狀況的一個縮影。要知道,在農村,很多老人一年的生活費才幾百元。而城市里的貧困戶,辛辛苦苦一個月,不過才掙兩三千元。
那么,這些編劇是真的“何不食肉糜”嗎?
其實,編劇宣稱要刻畫“底層掙扎”,但是卻讓角色享受起了中產生活,形成了一種“薛定諤的窮”——他們既窮得需要時不時地去蹭超市試吃,而且還富得能夠非常輕松地支付高額的房租。
這種失真敘事,恐怕不只是創作者的懶惰,必然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其一,創作者的階層隔離是這種現象的重要根源。
多數編劇出身于中產及以上階層,王傳君曾經稱“銀行卡里僅僅只剩100萬的時候,內心便開始發慌”,這與真正的貧困狀況(比如月薪僅有3000元,醫療費用就足以壓垮一個家庭)完全相互脫離。
其二,影視工業的浮華濾鏡也加劇了這一問題。
資本一般而言更傾向于那些光鮮且奪目之場景,不過窮人卻居住在簡陋的毛胚房之中,身著破舊之衣物。此種情形被稱作“欠缺美感”,于是,為了演下去,他們竟也只能無奈地演化成了所謂的“精致窮”。
其三,消費主義的敘事綁架,也在其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
廣告植入方面的妥協,使得角色需要用名牌手機,而且需要喝星巴克,不然就無法吸引品牌贊助。而“貧窮浪漫化”這種流量密碼,更是讓觀眾深深地沉迷其中。觀眾喜歡看“逆襲爽文”,所以窮人被包裝成了“暫時落魄的潛力股”,比如《歡樂頌》中樊勝美背著名牌包卻在哭窮。
其四,社會焦慮的轉移與美化,這確實是一大原因。
創作者規避真實矛盾,比如外賣員猝死、流水線工人職業病等那些真正的貧困議題,其風險較大,卻用“偽貧困”來營造安全話題。劇中窮人借助小聰明去處理問題,這意味著“窮是由于不夠機靈”,而不是結構性問題。
這種失真敘事帶來了嚴重的社會代價。
它扭曲了公眾的認知,年輕人誤以為“月薪5000住豪宅”是一種常態,這加劇了消費攀比,甚至通過網貸來購買輕奢產品。
它還弱化了精英階層的共情能力,類似田北辰曾經認為“窮人因為懶所以才窮”,而且直到他親身去體驗了清潔工的生活之后,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觀。
文化批判因此而失去效用,本應當去反映社會問題的影視劇,卻變成了“階層雞湯”。比如說《安家》里母親張口就索要100萬,不過卻沒有對于重男輕女現象的深入反思。
這種失真貧困敘事弊遠大于利。
它不僅加劇了社會的分裂,造成了銀幕與現實之間的差異,更讓底層觀眾稍感被觸犯。
文藝作品的使命本來就應該去反映時代,可它卻用虛假的敘述,把矛盾給藏起來了。這種做法,真的讓人特別失落。其實文藝作品就應該老老實實地,反映出社會的真實樣子,不能躲避存在的問題。
總體而言,國產劇遍地的“精致窮”已經大行其道。這種失真既是創作者的失職,也是社會認知危機的縮影。
我們需要推動行業下沉,比如說建立編劇采風的這種制度,與此同時鼓勵現實題材的創作。不然的話,國產劇將會徹底地淪為那種“空中樓閣”一般的存在。
當熒幕上的“窮人”都需要卡里剩100萬才能登場時,我們是否正在失去講述真實苦難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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