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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幣雜志 |陳宗

隨著 2024 年年度報告的陸續披露，上市銀行的對公業務成績單逐漸展現在大眾眼前。從國有六大行及七家披露年報的 A 股股份行數據來看，2024 年對公業務已然成為驅動銀行業績增長的核心動力，而零售業務的表現則與對公業務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營收方面，多家上市銀行發力對公業務的趨勢十分明顯。國有大行中，工行、農行及郵儲銀行在 2024 年對公營收實現增長。工行公司金融業務營收達 3939.53 億元，同比增長 0.23%，這得益于其聚焦國家戰略，加大優質公司信貸投放，優化信貸布局，開展多領域營銷活動，并創新打造公司金融項目庫（CBPL），提升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農行公司銀行業務營收為 2783.43 億元，同比增長 2.7%，且是國有大行中唯一一家零售營收正增長的銀行。郵儲銀行公司銀行業務營收 687.23 億元，同比增長超 14%，盡管其對公業務營收占比僅 19.7%，遠低于個人銀行業務近 70% 的營收占比，但對公業務的高速增長勢頭不容忽視，而個人銀行業務營收同比下降近 3%。與之不同的是，中行、建行、交行的對公營收和零售營收均出現負增長。

股份行中，浦發銀行作為昔日的 “對公之王”，在 2024 年持續深耕對公領域，實現對公業務營業凈收入 610.81 億元，同比增長 6.79%，同時公司客戶數達到 236.85 萬戶，較上年末增加 13.01 萬戶。招商銀行素有 “零售之王” 的稱謂，2024 年批發金融業務營業收入 1355.11 億元，同比增加 0.64%；零售金融業務營業收入 1968.35 億元，同比增長 1.29%。雖然招行對公營收增速不及零售營收，但利潤表現卻截然不同，零售金融業務稅前利潤 906.44 億元，同比下降 9.28%；批發金融業務稅前利潤 875.56 億元，同比增長 20.33%。招行在年報中提到，堅定踐行價值銀行戰略，融入國家現代化產業體系建設，以金融 “五篇大文章” 為發力點，優化批發金融客戶與業務結構，提升服務實體經濟質效。

整體而言，2024 年多數上市行實現了對公利潤總額的增長，貢獻度呈上升趨勢，不過郵儲銀行公司銀行業務利潤總額較上年下降 7%，浙商銀行公司銀行業務利潤總額較上年下降超 40%，且零售銀行業務利潤總額已處于虧損狀態。以 “零售黑馬” 著稱的平安銀行在 2024 年經歷了風險資產 “硬著陸”，其零售金融營收同比下降 25.9% 至 712.55 億元，而批發金融營收 638.41 億元，同比增長近 20%。利潤方面，批發金融業務利潤總額 435.86 億元，同比增長超 18%，占比增至 79.7%，零售金融業務利潤總額同比降超 94%，占比從 11.9% 降至 0.6%。平安銀行行長助理兼首席風險官吳雷鳴表示，該行對公業務的快速增長得益于做強分行戰略配套工作，且風險管理體制成熟，對 2025 年對公業務繼續高速增長充滿信心。

從貸款規模來看，去年以來，對公貸款增長速度明顯快于零售貸款，且重點領域占比持續提升。例如，工商銀行 2024 年公司類貸款比上年末增加 13370.19 億元至 174822.23 億元，增長 8.3%，而個人貸款比上年末增加 3040.99 億元至 89577.2 億元，增長 3.5%。建設銀行境內公司類貸款和墊款 14.43 萬億元，較上年增加 1.21 萬億元，增幅 9.14%；個人貸款和墊款 8.87 萬億元，較上年增加 1965.41 億元，增幅 2.27%，對公貸款增幅遠超個人貸款。同時，建設銀行在科創、綠色、制造業等重點領域貸款取得兩位數增長，占比穩中有升，戰略性新興產業貸款增速 26.63%，綠色信貸增速 20.99%，投向制造業的貸款增速 12.25%。平安銀行在戰略改革中，以對公業務支撐零售業務發展，2024 年末，個人貸款余額 17671.68 億元，較上年末下降 10.6%；企業貸款余額 16069.35 億元，較上年末增長 12.4%，零售與對公資產體量接近均分。平安銀行行長冀光恒指出，銀行未來發展不能僅依賴零售業務，必須加強對公業務布局，對公與零售業務需均衡發展。

在資產質量上，從公司貸款的不良率來看，多數銀行實現了不良率下降，而個人貸款的不良率基本處于上升狀態。截至 2024 年末，郵儲銀行公司類貸款不良率最低，僅為 0.54%；平安銀行企業貸款不良率為 0.7%，較上年末增加 0.07 個百分點，但該行年報顯示企業信貸風險指標整體保持良好水平。浦發銀行企業貸款不良率較 2023 年末下降 0.33 個百分點至 1.34%，下降幅度較大。其中，浦發銀行對公房地產領域貸款不良率為 2.5%，較上年末下降 1.61 個百分點；零售按揭貸款不良率 0.95%，較上年末上升 0.33 個百分點。浦發銀行行長謝偉在業績說明會上表示，2025 年將保持對公投放優勢，讓對公業務成為全行經營的壓艙石。

對于未來發展重點，各家銀行高管也發表了看法。中信銀行副行長谷凌云在業績發布會上稱，2025 年對公業務要推進五個領先戰略，深化完善經營管理體系，提升場景化、生態化、數字化和國際化業務比重。交行副行長殷久勇表示，交行 2025 年全年安排對公信貸增量為 4800 億元，一季度對公信貸需求良好，預計總體保持平穩增長，截至 2 月末，全行人民幣對公貸款比年初增長近 2000 億元，實現同比多增。光大銀行副行長劉彥表示，2025 年對公信貸單列了貸款高質量發展專項計劃，突出對科技、綠色、普惠、制造業、民營企業、涉農等領域的信貸支持，預計這些領域信貸支持在全年對公信貸增量計劃中去重后占比超 70%。

面對零售業務的消極表現，平安銀行行長冀光恒坦言零售業務改革難度超乎想象，雖已完成 “止血” 第一步，但 “造血” 仍需時間。建設銀行副行長李建江指出，近一兩年銀行業零售類貸款風險整體上升，建行個人類貸款不良率也有小幅上升。不過，也有多位高管看好零售業務發展。招商銀行行長王良在業績說明會上透露，零售貸款定價水平比公司貸款高，創造價值能力更強，盡管零售信貸風險上升，招行仍將零售信貸業務作為重要資產投放方向。中信銀行董事長方合英表示，零售業務需體系驅動和能力導向，堅持長期主義，強化體系建設，中信銀行將堅持 “零售第一戰略” 和以財富管理為主線的新零售路線。關于風險拐點，王良認為當經濟形勢向好，居民收入水平穩定時，零售信貸資產質量將會趨穩。平安銀行吳雷鳴則表示，該行零售貸款投放規模正在形成 “拐點”，2024 年四季度零售貸款降幅已收窄至 200 億元左右，2025 年已逐步恢復增長。

綜合 2024 年上市銀行年報數據，對公業務在營收增長、貸款規模擴張以及資產質量改善等方面展現出強勁的驅動力，成為銀行業績增長的關鍵支撐。而零售業務面臨著風險上升、營收下滑等挑戰，盡管部分銀行仍看好零售業務的長期價值并在探索轉型之路，但短期內零售業務的困境仍需銀行通過不斷創新和優化業務模式來突破。在經濟結構調整和金融市場變化的大背景下，銀行如何平衡對公與零售業務發展，精準把握信貸投放方向，提升風險管理能力，將是未來持續面臨的重大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