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視心靈的軟肋

喚醒成長的潛能

——雪漠著《一個人的西部》讀后隨感

文/楊之藏

01

總覺

在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中，我讀完了《一個人的西部》。近日雁城的天氣大變，昨日還是酷暑難耐，今日就聽說有可能下冰雹。這樣呼嘯的風聲和天貓精靈里提示的天氣橙色預警，大概就是冰雹的前奏吧。極端的天氣變化往往也暗合于極端的人心變幻，身處一個這樣急劇變化的時代里，有時候總是會有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是隨著對現實的愈發了解和自身內在的愈發迷茫而日益增加的。但是雪漠認為，每一個人都可以逆流而上，成就自己的高光時刻。環境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但我們卻不能在抱怨環境中自怨自艾，陷入環境決定論的錯覺之中。因為，無論環境怎樣，你的時間都是有限的。“這是生命的一種大無奈，所以你必須為自己做點什么。因為，每個人都不想白活一場，甚至包括那些最后選擇了平庸生活的人們。”

最初每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時都是眼里有光、心中有夢的。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呆得越久，大部分人眼中的光就會慢慢消失不見，目光越來越呆滯。離自己的夢也就越來越遠，甚至于從根本上就完全忘掉了自己還有夢想。雪漠說：“不要覺得夢想只是生活的佐料，有沒有都沒關系，不是的。夢想，是人真正的生命力，也是他前進真正的動力。沒有夢想，心很快就會衰老；有了夢想，才會有精彩的人生。”

這當然需要覺醒。一是要不斷地戰勝自己，二是要警惕無形中的消解。

要戰勝自己，就要不斷練習自己的定力。不要因為追求夢想的過程中，遭遇別人的打擊，而輕易放棄。“每一個追求夢想的人，除了要有明確的方向，要懂得取舍，而且耐得住寂寞之外，還得有自信，要經得起別人的嘲笑，也要經得起別人的質疑。”別人的每一次嘲笑、每一次質疑，都是夢想的試金石。我們要守住自己的初心，不要慢慢地被誘惑了，被改變了。“在特定環境中，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惡人，除非他的心屬于他自己，不再受環境的干擾。但這種人很少。原因是很多人都希望環境能符合自己的需要，而不是升華自己，自主心靈。”“人生，就像爬山，會遇到無數個分岔路口，每一次，你都必須回答自己靈魂的追問：你要升華，還是墮落？升華，很難，路也很長；墮落，很快，走起來也很輕松，但是你會回到原來的那個羅網中，被欲望束縛一輩子，會不斷重復同樣的錯誤和痛苦，不能自拔，找不到出路。那么，你是選擇向上，還是選擇向下？”我們每個人的身邊就有無數個這樣鮮活的例子。“很多女子曾經都是杜鵑，但啼血鳴叫了幾聲之后，最終還是認命了，甘心做了老母雞。”“好些有靈氣的人，不是被生活磨去了靈氣，就是將靈氣下降為玩物，隨手把玩，最后，隨著歲月的更替而消失，留不下任何東西。”你要學會忍辱。“當你能忍受生命中的一些小事，忍受一些很多人都會面對、卻不能忍受的東西時，你才會擁有一種人的尊嚴，你生命中很多堅韌的力量才會一點點涌現。最后，你的心靈就會變得非常強大，比起那些用外在條件武裝自己、讓自己顯得很強大的人，要更加堅不可摧。”積極的人，總是能在困境中看到希望，這樣，他就不容易絕望。

“強大的定力，其實來自強大的愿力。”“如果你真想做成一件事，就要不斷堅定你的向往之心，假如有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在一些事上變得猶豫了，就要馬上生起警覺，因為你的心在發生變化。你的心里有了欲望，它在干擾你，在影響你的向往。你要仔細觀察，發現增長你欲望的東西，然后毅然地拒絕它們，不要有絲毫的猶豫，一定要記住，外界沒有你的敵人，真正可怕的，是你給欲望尋找的接口和理由。”

消解總是無形中的。一是對平庸生活的認可，二是對無關閑事的不拒絕。“一個人在具備足夠的專注力和智慧之前，最好遠離那些充滿欲望的圈子，否則，他是很容易被污染的，也不要放縱自己做一些表面看來沒什么，卻會無形中消解自己的事情，要好好保護心靈的純凈。”

要警惕平庸。“平庸的生活，罪惡的信息，會在不知不覺中侵蝕他，讓他不再敏感，不再悲憫，不再為他人著想，只關心自己的感受和得失。不管他有過多高的見地，那見地，也不能左右他的心，因為不良的習慣腐化了他的心。”“真正可悲的是什么人呢？是那些有過夢想，又覺得庸碌生活還不錯的人，因為他們已經被庸碌給消解了。”

還要警惕懶惰。“懶惰雖然不會傷害別人，也不是一個多么骯臟的缺陷，但它會無聲無息地吞噬一個人的生命。”“人的一生中，常常要跟自己作對，要強迫自己去做一些該做的事。如果一個人總是對自己妥協，總是讓欲望和懶惰控制自己，他最后就會一事無成。”

要有主體意識。雪漠認為：“人活在世界上，必須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的追求。要是為了不得罪人，連真話都不敢說，唯唯諾諾地過一輩子，他就不可能活好，不可能得到自由，不可能實現自己的價值。”

“一個沒有主體意識的人，是很容易被環境改變的，因為他們有時分不清是自己錯了，還是環境錯了。當他們發現環境也有道理的時候，就有可能會改變自己的觀點。說得直接一點，就是他們沒有自己的立場，沒有非常堅定而不可動搖的東西。”

在擁有自主意識時，還要警惕那些裹著機遇外衣而來的試探者。“在一個人的心靈真正屬于他自己之前，很多世俗意義上的機遇，都會變成裹挾他的魔咒，叫他遠離自己靈魂的軌跡，被異化成另一個人。”

這是一部關于夢想的書，也是一部自傳體散文，甚至可以算是一本哲學實修的心靈印記。雪漠在這本書的跋《寫給靈魂尋覓者》中有這樣一段話，振聾發聵：

“當群體念力不斷告訴他，他真的很傻，他堅守的夢想根本不可能實現，他必須向物質生活低頭的時候，他就有可能放棄，一旦他放棄了，就會丟掉夢想，這時，他就丟掉了自己的靈魂------你可以坎坷，可以迷惑，可以在無數個魔桶中穿梭，歷煉你的生命，因為，這是沒有徹底覺醒的人必然走入的命運。但是，你不能認命，你必須在長夜里蘇醒，必須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不能放棄掙扎。那么，有一天，你就會大夢初醒。此外的一切是什么呢？是考驗你的道具，是試煉夢想的道具。”

02

余韻

我前后閱讀了雪漠的《無死的金剛心》、《西夏咒》、《一個人的西部·成長日記1981-1982》，再來讀的《一個人的西部》。《一個人的西部》與《一個人的西部·成長日記1981-1982》這兩本書有什么不同？相對比而言，《一個人的西部·成長日記1981-1982》是雪漠對自己1981-1982年間寫的日記的一個回眸和對話，而《一個人的西部》則是雪漠以兒子陳亦新結婚，自己要做東請婚宴酒席為線索，回顧自己成長過程中的關鍵事件和關鍵人物，注重的是心靈的自我反省和對后來者的深情提醒。

《一個人的西部》可以看作是雪漠前部分作品的幕后解讀。從這本書里，你可以看到他的“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獵原》、《白虎關》和“靈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蒼狼》、《無死的金剛心》這些作品創作時的環境和契機。

《一個人的西部》深刻地反思了人的種種生活狀態，從靈魂深處對人的生存處境的內因外因做了剖析，既關注了環境對人的深遠影響，更強調了人的自我覺醒和主觀能動性作用的發揮。深入地批駁了環境決定論。

《一個人的西部》里提出了世界觀的置換理論。在我之前的經驗里，世界觀一旦形成，似乎就很難改變，但是從這本書里，我深刻地感受到，世界觀也是可以通過觀照、閱讀、寫作來實現改變的。“文學是一種眼光，文化是一種眼光，賢孝是一種眼光，修行是一種眼光，武術也是一種眼光。多幾種眼光，人就會更成熟一些，不至于變成孤芳自賞的井底之蛙。”我把這“眼光”等同于世界觀，我們可以擁有多種世界觀，從不同側面來摸一摸世界這樣一頭龐然大象。

《一個人的西部》；雪漠 著；人民文學出版社2015年8月北京第1版；4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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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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