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6月的一天,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位于湖北武漢黃陂區前川街的小板橋人頭攢動,熙來攘往,夜市攤上碰杯猜拳,熱鬧非凡。然而在這歡樂、祥和的背后卻響起了不和諧的音符。“邪了,老子不相信在黃陂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我一定要把他搞定……”
就是這可怕的逞能“誓言”,演繹了血腥的一幕。
2003年6月9日晚10時許,黃陂區公安分局110指揮室電話驟響:一個人在前川街小板橋被4名歹徒持刀亂砍,圍觀的群眾無人敢上前制止,此人生命垂危……
黃陂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接到指令后迅速趕至事發現場。現場位于黃陂區最熱鬧、最復雜的小板橋,是集商業、餐飲、休閑娛樂為一體的一條中心街。
民警到達現場后,迅速封鎖現場,就地開展勘查和走訪工作。現場只見一名男子俯臥在地,一動不動;身上被砍40余刀,血肉模糊;身體的四周有大灘的血跡,其狀慘不忍睹。4名犯罪嫌疑人早已無影無蹤。
民警一方面組織搶救受害人,一方面以現場為中心展開調查,并請求指揮室下令在前川地區出城口設卡盤查。
在將受害人送往醫院的路途中,因傷勢太重搶救無效死亡。
這起惡性案件在黃陂區中心地段發生,引起群眾的巨大恐慌,同時引起區委、區政府的高度重視,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在分局領導和刑偵大隊民警的肩上。當晚分局成立了以劉副局長掛帥的“6·9”破案專班。
專班成員碰頭后,劉副局長要求專班民警排除萬難,拓寬思路深入細致地開展大面積、大范圍的摸底調查,真正實現“命案必破”。專班一是圍繞受害人湯某生前的活動展開調查;二是以前川小板橋為中心擴大走訪范圍,發現知情人;三是在前川地區加大巡邏盤查力度注意發現嫌疑人。
次日凌晨2時許,專班民警得知4名歹徒中有一名叫周某,另一名叫“磊磊”,還有一名是周某的侄兒“虎子”。
專班民警遂在全區范圍內排查“磊磊”、“虎子”。凌晨3時許,專班接到一個自稱叫周虎的人的電話稱:打人的不是我,是客運站的周虎,他拜周某為干爹。
同時調查得知“磊磊”系批捕在逃的逃犯。
新的工作圍繞周某迅速展開。
周某,男,35歲,租住前川街,老家是毗鄰武漢市江岸區堤角的黃陂灄口大南湖,1992年因流氓罪被勞教三年,1996年因流氓罪被判刑一年半,1998年刑滿釋放后一直沒有正當職業。其貌不揚,但眉宇間露出一股兇氣,憑著自己多次坐牢的“資本”,給黃陂的一些建筑老板充當保鏢,索要債務。他網羅了一批勞釋人員,尋釁滋事,稱霸一方,在黃陂前川地區臭名昭著,人們對他們敢怒不敢言……這也是現場調查進展艱難的關鍵所在。
近年來周某等人懾于公安機關的聲威,其行為稍有收斂。
“6·9”命案部分犯罪嫌疑人已明確,追抓工作擺上了議事日程。由于周某的社會關系十分復雜,如果不盡快抓獲周某等犯罪嫌疑人,將會給破案工作帶來更大的困難。
劉副局長考慮到這個團伙是以周某為核心,當即果斷地決定將追抓周某等人作為此案的中心工作,迅速組織刑偵大隊、巡邏大隊、前川一所、前川二所參戰民警100余人兵分多路前往周某等人的住處以及可能落腳的十余處地點進行追抓。
然而卻未發現周某等人的蹤跡和任何信息。
拂曉時,劉副局長召集專班認真分析了前段工作情況。大家分析周某等人不可能逃遠,因為調查反饋的情況表明:
一是周某等人出逃時很倉促,作案時的衣服都丟到了前川程家墩的公路邊,連家也沒有回,身上也沒有足夠的資金;
二是親友對周某等人很反感,而且各家都很窮,不可能接濟周某等人;
三是周某等人有可能投靠過去幫過“忙”的建筑老板、“獄友”以及過去帶著混的“小兄弟”。
專班決定迅速清理與周某關系密切的“老板”、“獄友”、“小兄弟”。
正確的決策來自正確的判斷,正確的判斷來自于細致的調查和周密的分析。這一招果然奏效。
6月11日,專班民警在魯臺街火廟村將躲藏在自家屋頂上的周某的拜把“小兄弟”小敏抓獲,小敏系一重大傷害案的網上追逃對象。專班迅速對小敏進行了審訊,同時向他宣傳黨的政策,指明出路,爭取立功贖罪。
小敏經過短暫的猶豫后除了交代了自己的問題外,還主動地反映了周某的生活習性、逃跑規律和逃跑去向,并且反映了一個極為有價值的情況:2002年小敏犯案后,周某將他送到硚口漢西的一個叫陳某的家中躲藏,陳又將他安排在其手下的一個混混家中。陳很有錢,交往關系眾多,與周某的關系非同一般。
為了以快制快,不給周某等人以喘息的機會,防止其籌措資金逃跑,專班立即帶小敏趕赴漢口,對周某可能的藏身之處進行指認。在硚口公安分局刑偵大隊和漢水街派出所的大力配合下,分別對小敏提供的周某可能的落腳處進行布控。
三天三夜過去了,仍未發現周某的蹤跡。
6月12日上午,專班經請示決定在陳某的親屬關系上做工作,打開缺口,截斷陳某的經濟來源,防止其為周某潛逃提供資金。
他們秘密找到陳某的弟弟。據陳弟交代:6月9日上午,其兄到黃陂找周某拿交通隊暫扣的執照,整天未歸家;當晚10點30分左右,周某打來一個電話,講他出了事砍死了人,馬上要過來,并約定當晚在伯金漢洗浴中心見面。6月10日凌晨1時許,其在洗浴中心見到了陳某、周某及另外的三個“鄉里伢”,周某當時叫三個“鄉里伢”將手機的SIM卡毀掉,以防公安機關跟蹤,并托付陳某將另外三個“鄉里伢”在天亮前安排妥當。具體負責安排的是陳某帶的一個馬仔,外號叫肖跛子。當晚周某等人為防止公安機關查旅店,就住在伯金漢洗浴中心的桑拿部,天剛亮陳某就帶著周某一個人走了,具體到什么地方不清楚。
專班決定放棄釣魚和登報懸賞緝拿周某等人。一方面令陳弟與陳某、肖跛子聯系;另一方面利用媒體進行公開懸賞緝捕。
然而陳某的手機已關,聞到風聲的肖跛子也一直沒有開機。
專班人員就多次對肖跛子的女友和其母親做工作,并講明肖跛子沒有直接參與黃陂的案件,但包庇、窩藏犯罪嫌疑人是違法犯罪行為,希望他能明確利害關系,主動同公安機關配合。專班民警還將聯系方式告訴了肖家。
6月13日晚8時許,肖跛子給專班民警打來電話,試探專班的誠意,并約定在漢口風華大酒店見面。肖同專班人員見面后,民警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指明危害,動員他同公安機關配合將周某等犯罪嫌疑人抓獲歸案。
經過長時間的努力,肖向專班民警交代了重要的情況:6月10日早上,陳某叫他將周某帶的兩個“鄉里伢”藏起來,他隨后將這兩個人交給了居住在硚口長汽宿舍的阿兵,由阿兵以自己的身份登記,安排他們二人在崇陽招待所5樓開房住下。
6月13日晚10時許,專班民警趕到崇陽招待所將這二人抓獲。
他們到案后對其受周某指使殺人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不知周某等人的去處。
初戰告捷極大地鼓舞了士氣,專班繼續向陳某的家屬做工作。
6月14日凌晨5時許,陳弟向專班民警反映,“磊磊”被其哥藏在其表叔“權權”家,“權權”住在硚口古田一路居民區內。
專班民警迅速將“權權”家控制起來,并將躲藏在暗房內的“磊磊”抓獲。
6月14日上午,專班通過特情獲知陳某有可能帶周某逃往中緬邊境,劉副局長指示專班趕赴火車站和機場設卡堵截,但仍未見周某、陳某的蹤跡。
當晚10時許,迫于公安機關的強大壓力,陳某托其妻給專班打來了電話,表示愿意立功贖罪,爭取從寬處理,并將周的藏身地點告訴了專班。
6月15日凌晨1時許,民警在東西湖柏泉街某居民家中將周某抓獲。
至此,“6·9”命案成功告破。
黃陂分局“6·9”命案專班的民警們歷時七天七夜,用鍥而不舍的精神,以“一定要抓獲殺人兇手”的信念,編織了一張無形的法網,終將4名犯罪嫌疑人成功地抓獲歸案。法律的尊嚴得到了捍衛,死者的靈魂得到了慰藉。
回朔到2003年6月9日晚,受害人湯某同他人在黃陂區前川街飲酒時,恰縫“磊磊”從此經過,湯某出言不遜同“磊磊”爭吵起來,“磊磊”見湯某酒桌上人多,只身一人不敢動手,就趕到小板橋向飲酒的周某請救兵,周某一聽就說:“邪了,老子不相信在黃陂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我一定要把他搞定……”
然后,周某出資100元購買作案用的刀具,指使梅某等人持刀到黃陂前川街將湯某砍死。
周某為了他人的一點區區小事,舉起了罪惡的屠刀,自恃反偵查經驗豐富……然而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不久后,四名案發都受到了法律的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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