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來聊聊一位法國的哲學家和文學家,同時也是一位了不起的社會活動家,他就是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1905年6月21日—1980年4月15日)。
著名學者培根說:“用偉大人物的事跡激勵我們每個人,遠勝于一切教育。”
很多現代的同學們看到這個名字,首先就會想到“他人即地獄”的說法,還有他和女性主義者、著名思想家西蒙娜·德·波伏瓦的所謂法式戀情“契約式婚姻”,然后就忽略了他的其他很多貢獻。由于西蒙娜的姓氏發音聽起來有點兒像海貍,“溫柔的海貍”、“親愛的海貍”和“我迷人的海貍”就成為薩特情書對其的稱呼。雖然個人生活方式也是社會行為和思想的反應之一,但是咱們今天主要談的不是個人生活。
在他嬰兒時期,父親就病逝了,之后母親回娘家生活,他在外祖父母的家里得到了啟蒙教育。幼年時開始,外祖父在收到稿費通知的時候都會說,“有人搶他的錢”,意思是稿酬給得不公;他說,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體會到了什么叫剝削。
(如果他們到了百年之后,發現現在寫作在很多人來說,這只是倒貼錢的愛好,他們一定會很同情筆者這種人的。)
他是法國20世紀最有影響的哲學家之一,也是法國無神論存在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西方社會主義”最積極的倡導者之一,他一生中拒絕接受任何獎項,包括196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他在戰后的歷次斗爭中都站在正義的一邊,對各種被剝奪權利者表示同情,反對冷戰。他也是優秀的文學家、戲劇家、評論家和社會活動家。
【名詞解釋:西方社會主義,即西方馬克思主義(Western Marxism)。現代西方國家中一種反對列寧主義但又自稱是馬克思主義的思潮。出現于20世紀20年代,最初是共產國際內部一種“左”傾思潮,在受到共產國際的批判后,在黨外發展起來。
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是當代西方哲學主要流派之一。德國哲學家馬丁·海德格爾是西方存在主義的創始者。存在主義是一個很廣泛的哲學流派,主要包括有神論的存在主義、無神論的存在主義和人道主義的存在主義三大類,它可以指任何孤立個人的非理性意識活動,并把它們當作最真實存在的人本主義學說。存在主義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人是在無意義的宇宙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沒有意義,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礎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活得精彩,從而擁有意義。】
薩特反對“”蘇聯式的”社會主義,但支持中國的社會主義,1955年,薩特和其同學、情人兼終身伴侶、作家西蒙娜·德·波伏娃訪問中國。他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贊揚中國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精神是一種“深刻的人道主義”。在中國訪問45天期間參加了多項活動,去了好多個城市,包括與政府官員的會面、參觀工廠和農村、觀察文化和教育設施等。因為當時兩個國家并沒有建交,所以他們的這個行為是非常可貴的(中法兩國正式建交是1964年1月27日)。
他們還受邀請參加了1955年的國慶慶典,登上天安門城樓觀禮,與中國領導人進行了交流。薩特對中國人民的熱情和活力印象深刻,他注意到中國人在建設新國家中展現出的積極態度和巨大努力!和他寫出了《我對新中國的觀感》一樣,他的伴侶寫出了《長征》來描述中國,對當時的西方了解新中國起到了很大作用。他們介紹,這個古老的中國煥發了新生,如旭日東升。
法國哲學教授讓·呂克·南希在《世界報》上著文說:“薩特是個古往今來從未出現過的兩面神:沒有一個哲學家像他那樣在文學海洋中游弋,也沒有一個文學家像他那樣大舉進行哲學操練;我們無法理解,邏輯思辨和形象推演,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思維方式竟然在同一支羽毛筆下毫無妨礙地非常清晰地表現出來。”
薩特在代表作《存在與虛無》(1943)中提出,人并非被預定的本質所定義,而是通過自由選擇和行動創造自我。這一觀點顛覆了傳統哲學對人性本質的預設,強調個體的絕對自由與責任。他認為,人即便在困境中仍保有選擇的自由,逃避選擇即“自欺”(mauvaise foi)。自由伴隨沉重的責任,個體必須為自身及全人類的道德選擇負責。在戲劇《間隔》(1944)中,薩特通過角色互動揭示人際沖突的本質:他人的凝視將人客體化,導致自我異化。這一命題成為存在主義對人際關系的經典詮釋。這些都屬于他的哲學貢獻,“無神論存在主義”的奠基。
1938年的發表的《惡心》,通過主人公洛根丁對荒誕世界的體驗,薩特以文學形式呈現存在主義的核心理念:世界的無意義與個體對意義的主動建構。
此外,還有介入文學(Littérature engagée)。
這手法聽起來跟介入醫療有點兒像,總之就是用什么手段介入到另外一個機體當中去,然后達到一個目的。
薩特主張文學應介入社會政治,批判不公。其戲劇《蒼蠅》(1943)借古希臘神話影射納粹占領下的法國,呼吁反抗壓迫;《死無葬身之地》(1946)探討戰爭中的道德困境。他被那個時候的人們稱為不安分的“伏爾泰與司湯達的復合體”。他巡回世界各地演講和訪問時,受到國家元首一般的接待。在歡迎者看來,“薩特就是法國”,他的影響力甚至超過了那位“從納粹手中拯救法國”的戴高樂將軍……
在社會活動方面,他是公共知識分子的典范。在他的時代,“公共知識分子”還不是個貶義詞。公共知識分子不應該是拿個扇子、戴個眼鏡、晃悠著胖臉,然后說自己家里都是知識分子,之后“制造歷史”還大言不慚的那種人。
他在二戰期間參與抵抗運動,戰后公開譴責殖民主義與帝國主義,支持阿爾及利亞獨立,反對美國發動的越南戰爭與朝鮮戰爭。這是他反法西斯與戰后正義斗爭的體現。1964年,他拒領諾貝爾文學獎,批判獎項被制度化權力收編,堅持知識分子獨立于權威的姿態,已經提前半個世紀看透了這個獎的本質。他也捍衛言論自由,1970年,挺身擔任激進報紙《人民事業報》主編,保護其免遭政府查封,彰顯對左翼運動的支持。
他的思想遺產也很豐厚。在《辯證理性批判》(1960)中,他嘗試調和存在主義與馬克思主義,分析歷史中的個體實踐與結構壓迫的關系,這個屬于存在主義與馬克思主義的融合。
雖然他自己個人沒有直接參與女性主義運動,但是他自由的理論和與西蒙娜·德·波伏瓦的思想交流,也為性別研究提供了一個哲學基礎。或者可以這么理解,他跟這樣個性鮮明的一個女性主義者做了很久的伴侶,那么他應該是支持這種立場的。
薩特的思想激勵了20世紀60年代全球學生運動與新左派,成為反抗異化、追求解放的理論武器,他是那時候西方世界左翼活動的精神旗幟之一。
薩特以“介入”的姿態,將哲學思考轉化為對現實世界的批判與行動。他的思想遺產不僅在于理論構建,更在于實踐了一種知識分子對社會正義的永恒追問。
正如其名言“人是自由的,人即自由”,薩特的存在主義至今仍在叩問每個個體如何在荒誕中活出本我的自由。
那么,大家有的時候看到他的照片兒,可能覺得他的樣子有點怪,因為他的右眼在童年的時候就是失明的。在最后的幾年當中,由于他的左眼也已經徹底不好使了,他放下了心愛的寫作,那個時代沒有語音輸入,如果看不到的話連打字機也很難操作。
薩特一直是半瞎的(還斜視),永遠被人說成丑孩子,也特別矮,根據資料顯示只有1米52,但是他卻絕對是20世紀的一位巨人。
“我要實現文學上的不朽,哲學是必經之路。在我眼里,哲學本身沒有絕對的價值,因為時過境遷,哲學會相應變化。”
1980年4月15日,飽受各種老年病折磨的薩特在巴黎逝世,享年74歲。數萬群眾為他送葬,表達悼念之情。而他留下的著作和思想,近半個世紀之后仍然作為全世界的經典,供人研究,被人傳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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