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女》的故事家喻戶曉,講述了華北平原上的一個收租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喜兒是當地的大美女,她的父親楊白勞因為欠地主黃世仁六斗谷子,在除夕夜被逼上門要債。
可是當楊白勞將僅有的七塊多大洋送到黃家的時候,黃世仁竟然將楊白勞打昏,并強行將他的手印摁在了喜兒的賣身契上。
楊白勞除夕夜自殺,第二天喜兒被搶進黃世仁家,喜兒最后在好心人的幫助下逃出了黃家,無處可去的她只能藏身于深山密林。
喜兒長期沒有鹽吃,頭發逐漸變白,加上她經常去旁邊的寺廟取供果吃,她被傳為“白毛仙姑”,并不脛而走。
后來,八路軍解放了這個地區,人們為了粉碎封建迷信,尋找白毛仙姑,最后竟然發現,這位被傳成神仙的人,就是當年的喜兒。
這就是故事當中的白毛女,而又有多少人知道,在現實生活中也真的有這樣一位白毛女,不過她并不是華北地區的一位女性。
這個來自四川的真實白毛女,名叫羅昌秀,她與話劇中的白毛女有著驚人的相似經歷,足以見這個產生于華北大地上的故事所展現的社會深度并不局限于這一地區,整個舊中國全都籠罩在土豪劣紳和三座大山的壓迫之中。
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走進羅昌秀的人生,讀完她的故事,我們或許就明白黃世仁為什么想方設法都要得到喜兒。
四川白毛女羅昌秀
1923年出生在四川省宜賓縣的羅昌秀,家中人口眾多,但他們都勤勞樸素、日夜勞作,可是依舊十分貧窮,這都是因為舊社會的地主和惡霸剝削勞動人民、巧取豪奪、放高利貸導致的。
本來羅昌秀家里的莊稼長得很好,但因為地主羅錫聯看上了羅昌秀和她家的地皮,就指使爪牙帶著一幫土匪偷襲了羅昌秀家,將她家里的糧食、種子一搶而空,之后又縱火燒毀了她家的茅草屋。
羅錫聯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逼迫羅昌秀一家借高利貸,果不其然,羅昌秀的父親因為欠了地主兩塊大洋,在驢打滾一樣的高利貸之下,很快變成了三十二塊。
那個年代,這么大一筆債務根本就還不上,羅昌秀家被迫賣了地,羅昌秀和她的哥哥,也被抵到地主家為奴。
可是羅昌秀并沒有過上好一點的日子,常年飽受鞭打和折磨,最終,羅昌秀和哥哥不堪忍受地主家的毒打與侮辱,跑回了家。
但是羅錫聯并沒有善罷甘休,他帶著地痞來到羅昌秀家,將他們二人打的昏厥才停手離去,羅錫聯以為將二人打死了,之后沒再來過羅昌秀家。
可他們二人其實沒有死,兄妹二人就這樣上了斷頭山,羅昌秀的哥哥后來下過山,被羅錫聯發現后只得背井離鄉逃去云南,而羅昌秀憑著驚人的毅力,在山上生活了十七年。
在這個瘴氣遍布、猛獸成群、陰氣森森的深山老林里,羅昌秀選擇了兩個山洞作為居住地點,她靠喝山泉水、采野果野菜充饑,夏天時儲存食物,冬天時像動物一樣冬眠。
即便是這樣的野人生活,羅昌秀也認為比面對害死她家人的地主要好,即便沒有衣服穿,用藤樹做裙子、風吹日曬,像野人一樣生活了十幾年,她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往。
1956年,羅昌秀被當地的居民發現,熱心的群眾把她救回了家,可是年僅33歲的她已經是滿頭白發,這與故事中的喜兒驚人地一致。
《白毛女》的影視作品此時已在全國各地上映,白毛女成了家喻戶曉的影視人物,而當羅昌秀的故事被報導出來之后,人們把對喜兒的關愛全都傾注到了羅昌秀這個可憐的女人身上。
1958年,陳毅副總理親自看望了羅昌秀,而羅昌秀因為與世隔絕17年,有著非同凡人的勤勞與智慧,更是與群眾打成一片,很快被選為宜賓縣人大代表、四川省人大代表。
后來的羅昌秀結婚了,生下了一兒一女,她的兒子文關懷后來長大參軍,在部隊表現非常優越,晚年的羅昌秀生活非常幸福,當地政府對她的生活也很關心,逢年過節都會有領導去看望她。
羅昌秀于2002年年底去世,走完了她八十歲的人生。
中央電視臺曾經兩次到宜賓采訪羅昌秀,還拍攝了電視專題片《真實的白毛女》,這套紀錄片與歌舞劇《白毛女》、電影《白毛女》一起成為了那個時代的珍貴回憶,同時也給在那個時代生活過的觀眾們帶來了感慨和欣慰。
而“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這一文學創作,經由羅昌秀的真實故事傳播,更加揭示了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的時代主題。
是白毛女還是白毛仙姑
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在晉察冀地區一直流傳著白毛仙姑的故事,《晉察冀日報》的李滿天給身在延安的負責文藝工作的周揚寄去了自己創作的《白毛女人》小說。
這是白毛女的故事第一次變成文學作品,李滿天本來打算寫一篇報告文學發表在《晉察冀日報》上,但后來這個報告文學改寫成了小說,最后發表在延安的《解放日報》上。
最初的故事是這樣的,在晉察冀某地,有一個白發白身、通體雪白、晚上在山間奔馳的白毛仙姑,因為很靈驗,所以村民們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上供。
可是,這件事情越鬧越大,我黨的政策是教導人民學習先進文化,破除封建迷信,于是在解放戰士的偵查下,最終發現一個人,住在山洞里,她就是拿走貢品的白毛仙姑。
經過政委的調查,才發現她是一個佃農的女兒,她家被地主逼債到家破人亡,還受到了地主兒子的侮辱,最終不堪凌辱,逃到深山老林,常年以貢品為生。
因為住在山洞里不見陽光,常年沒有吃過鹽的她,身上竟然長出了白毛,土改后,她控訴了地主的罪行,成為了女主人。
這就是李滿天《白毛女人》的一手資料,而此時的延安,正處在文藝革新的歷史關頭,毛主席提出,文藝要與工農兵群眾結合。
周揚在看到《白毛女人》這篇小說之后,指示手下的文藝工作者們根據此創作歌劇《白毛女》,最終《白毛女》首演大獲成功。
由于彼時的延安匯聚了全國各地,乃至全世界的進步青年與文藝工作者,《白毛女》的演出成為當時的文化盛事,不僅風靡解放區,在國統區也上了報紙。
《白毛女》因此成為解放區的文藝標志。
而在《白毛女》風靡全國的同時,大家相信真的有這么一個人,就住在深山老林當中,甚至有的人傳說白毛仙姑就在山西。
可直到四川羅昌秀的出現,人們才感覺到階級壓迫是無處不在的,即便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但是大家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推翻土豪劣紳的極端剝削,過上再也沒有壓迫、沒有剝削的新生活。
《白毛女》歌劇以八場兩幕的形式講述了這個感人至深的故事,同時又以極強的舞臺渲染力深刻批判了吃人的舊社會的腐朽與黑暗,并通過歌劇演唱的方式將強烈的浪漫主義與我黨的階級斗爭理論結合到一起,成為了那個時代最為流行的元素。
歌劇《白毛女》在延安公演時,毛主席與黨中央領導人一起觀看了演出,毛主席深受感動并為之落淚,而《白毛女》在改革開放之后,還走進了中學教材,在初中三年級語文下冊的戲劇單元,選取了《白毛女》第一幕的前兩場。
遺憾的是,2007年教材改版當中,《白毛女》退出了中學語文課本。
不同版本的白毛女
在《白毛女》故事中,黃世仁想方設法地想得到喜兒,是因為喜兒美貌過人,黃世仁見色起意,而現實中的白毛女羅昌秀則是因為家里有一塊肥沃的耕地被羅錫聯看上,進而通過卑劣的手段獲得,羅昌秀家也因此而無法生活。
顯然,羅錫聯是見財起意,而黃世仁是想色利雙收,這兩者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
尤其是在羅昌秀為奴為婢之后,遭受了像喜兒一樣的毒打、侮辱等非人待遇,而她們都寧愿逃到深山老林,也不愿與地主惡霸為伍。
當時的舊社會有億萬的農民,或多或少都過著這樣的日子。
《白毛女》歌劇主要以北方民間音樂為主,在北方有很大的影響力和傳播度,而為了讓全國各地人民都能看上《白毛女》的故事,東北電影制片廠決定把白毛女的故事搬上大熒幕。
這部電影使得歌劇《白毛女》更加地家喻戶曉。
而電影《白毛女》中女主角喜兒的扮演者田華,因為電影的巨大成功被選為第一屆全國人大代表。
電影中田華表演頭發變白的魔幻場景時,痛苦交加、仰天長嘯,將“舊社會把人變成鬼”這一深刻的批判呈現在了大熒幕上。
此時的田華還只是一個新人,因為特殊的形象與喜兒非常貼合,被導演看中,之后她更是出演了《黨的女兒》中的李玉梅、《解放海南島》中的漁家小妹等眾多影視形象。
另一個版本的白毛女王昆,是歌劇版《白毛女》的首位出演者,作為從抗戰烽火中走出來的歌唱藝術家,她的那句“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至今仍是老唱片中的經典選段。
當年十九歲的王昆,就成功扮演了第一個喜兒,借由該劇,她成為中國民族唱法的開拓者和奠基人。
建國以后,王昆擔任東方歌舞團主任,還參演了大型音樂史詩《東方紅》,培養了眾多歌唱藝術家,是眾多喜兒扮演者中最有成就的一位。
另外,還有一個版本的白毛女,就是由上海芭蕾舞團排演的芭蕾舞劇《白毛女》,它是當年八個革命樣板戲之一,劇中的喜兒由舞蹈演員蔡國英、茅惠芳、顧峽美和石鐘琴共同飾演。
這些版本的白毛女,都因為戲里的喜兒而獲得了事業上的成功,也通過她們對人物的演繹和塑造,將喜兒這一角色的影響力永遠定格。
一代一代的人可憐喜兒,希望通過神化的白毛女來表達對舊社會的不滿,表達對代表舊社會的黃世仁不擇手段用債務套住窮人的不滿,表達舊社會人吃人的本質與邪惡,表達不公平的制度對人的壓迫。
所以,我們了解白毛女的故事,就是為了不忘記階級斗爭,這樣才能永遠守住今天來之不易的革命成果。
宜賓“白毛女”的悲喜人生,宜賓檔案館,《宜賓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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