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漢武帝獨尊儒術以後,偉大思想家孔子的學說一直在中國居於至高無上的尊位。但是,孟子作為孔子之後最重要的一位儒學大師,長期以來,卻并未得到尊崇。有的儒學者往往將孟子視為戰國時代諸子之一,或以荀孟并稱,甚至對孟子學說提出若干非議。學術大師錢穆早已指出:
唐韓愈始提倡孟子,至宋代王安石特尊孟,奉之入孔子廟。而同時如李覯之常語,司馬光之疑孟,皆猶於孟子肆意反對。然自宋以下,始以孔孟并稱,與漢唐儒之并稱周公孔子者,大異其趣。此乃中國儒學傳統及整個學術思想史上一絕大轉變,此風雖始於韓愈,而實成於宋儒。[1]
縱觀兩宋儒學之發展,大致經歷以下幾個階段。第一,北宋前半期,儒學者大致株守漢學,正如王應麟所說:“自漢儒至於慶歷間,談經者守訓故而不鑿。”[2]第二,自宋仁宗慶歷時始,各個新的儒學流派紛紛著書立說,甚至疑經惑古,出現了學術思想的活躍。第三,自宋神宗時始,王安石的王學占據此後六、七十年的支配地位。王學的支配地位經歷宋哲宗元祐時與北宋末至南宋初兩次動搖,直到力主王學的秦檜病死,王學遂一蹶不振。與此同時,程學原為影響不大的儒學流派,至南宋初期,盡管受秦檜的壓制,卻逐漸興盛。第四,宋孝宗時,因朱熹著書立說,大力倡導,理學在民間大盛。第五,宋理宗時大力扶植程朱理學,程朱理學始占據爾後七百年的支配地位。
孟子在宋代亞圣地位的確立,始於王安石,成於朱熹,與王學、程朱理學兩個最大的儒學流派先後各領風騷,有密切的關系。
宋朝官修編年史實錄中之王安石傳,今保存於《琬琰集刪存》卷3,此傳說:
安石早有盛名,其學以孟軻自許,荀況、韓愈不道也。
宋人羅從彥說:
王安石以高明之學、卓絕之行,前無古人,其意蓋以孟子自待。自世俗觀之,可謂名世之士矣。[3]
這些評論決非無根之言,今以王安石本人之詩為證,《王文公文集》卷38《揚雄三首》,其一曰: “孔孟如日月,委蛇在蒼旻。光明所照耀,萬物成冬春。”歐陽修《贈王介甫》詩說:“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4]王安石答詩說:“欲傳道義心雖壯,學作文章力已窮。他日若能窺孟子,終身何敢望韓公。”[5]歐陽修稱譽王安石詩如李白,文比韓愈(一說為謝脁)。王安石的答詩說自己“學作文章力已窮”, “終身何敢望韓公”,但“傳道義”之壯心,仍期望能有“窺孟子”之成就。其《孟子》詩云:
沉魄浮魂不可招,遺編一讀想風標。何妨舉世嫌迂闊,故有斯人慰寂寥。[6]
簡直就將孟子引為千古知己了。宋初至慶歷時,儒學者治經,但并不認為《孟子》是儒家之經典。王安石執政時,熙寧四年(公元1071年)二月,始以《孟子》和《論語》作為科舉考試的必修課,[7]實際上是將兩書升格為與《易經》、《詩經》等相近的儒學經典的地位。王安石罷政後,深受王學影響的宋神宗,於元豐六年(公元1083年)十月,“詔封孟軻為鄒國公”。[8]翌年五月詔:“自今春秋釋奠,以鄒國公孟軻配食文宣王,設位於兗國公(顏回)之次,荀況、揚雄、韓愈以世次從祀於二十一賢之間,并封伯爵。”[9]孟子為公,荀子等三人為伯,孟子“配食”,其他三位“從祀”,於是孟子的亞圣地位事實上便得以確立。
盡管如此,宋儒中非議孟子者,仍不乏人,北宋有李覯、司馬光、晁說之等人,南宋有葉適等人。劉安世在門人所輯《元城語錄》卷上說:
金陵亦非常人,其操行與老先生略同(先生呼溫公則曰老先生,呼荊公則曰金陵)。其質樸儉素,終身好學,不以官職為意,是所同也。但學有邪正,各欲行其所學爾。
宋哲宗元祐初,司馬光為反對科場改革而上奏說:
神宗皇帝深鑒其失,於是悉罷賦詩及經學諸科,專以經義論策試進士,此乃革歷代之積弊,復先王之令典,百世不易之法也。但王安石不當以一家私學,欲蓋掩先儒,令天下學官講解。及科場程試,同己者取,異己者黜……又黜《春秋》而進《孟子》,廢六藝而尊百家,加之但考校文學,不勉勵德行,此其失也。
司馬光此段議論的宗旨有二。一是指責王安石不當以《三經義》等“一家私學”,強制儒學者們接受,并作為“科場程試”中取黜的標準。二是指責王安石不當在“科場程試”中,“黜《春秋》而進《孟子》”。所謂“廢六藝而尊百家”,實乃夸大其辭。“廢六藝”其實只是指《春秋》不列入“科場程試”,“尊百家”其實只是指尊《孟子》。他在此奏中建議:
《孟子》止為諸子,更不試大義,應舉者聽自占習。[10]
司馬光的主張遭到范純仁的反對,他說:“《孟子》恐不可輕,猶黜六經之《春秋》矣,更乞裁度。”據說司馬光對范純仁之說“欣納之”。[11]
宋哲宗親政後,變法派重新上臺,王學的地位也隨之有所提高。宋徽宗崇寧時大力推崇王學,當時所頒《故荊國公王安石配享孔子廟廷詔》說:
道術裂於百家,俗學弊於千載。士以傳注之習,汩亂其聰明,不見天地之純全、古人之大體,斯已久矣。故荊國公王安石,由先覺之智,傳圣人之經,闡性命之幽,合道德之散,訓釋奧義,開明士心,總其萬殊,會于一理。於是學者廓然如睹日月,咸知六經之為尊,有功于孔子至矣……內圣外王,無乎不備,蓋天降大任,以興斯文,孟軻以來,一人而已。[12]
褒詞評價如此之高,確乎實現了王安石生前“窺孟子”的宿愿,將他尊奉為孔孟之後的又一圣人。王安石一時成為繼孟子之後,又一個得到“配享”孔子地位的儒學大師。
孔孟并稱,業已得到大多數儒學家之公認,而晁說之在《孔孟》一文中仍提出異議,他說:
孔孟之稱,誰倡之者?漢儒猶未之有也。既不知尊孔子,是亦孟子之志歟?其學卒雜於異端,而以為孔子之儷者,亦不一人也,豈特孟子而可哉。如知《春秋》一王之制者,必不使其教有二上也。世有荀孟之稱,荀卿詆孟子僻違而無類,幽隱而無統,閉約而不解,未免為諸子之徒,尚何配圣哉。[13]
南宋初,晁說之“告老”,宋高宗說:“是嘗著論非孟子者,孟子發明正道,說之何人,乃敢非之!”[14]
程顥和程頤兄弟之學,原是北宋一個較小的儒學流派,其影響最初遠不能與王安石之王學相比。程顥和程頤反對王安石變法,程頤本人又受司馬光的舉薦和提拔,但他們尊崇孟子,卻與司馬光迥異。
程顥、程頤與王安石同樣尊崇孟子,但對孟子以後道統的繼承,又存在著截然不同的解釋。前面說過,王學的信奉者是將王安石尊奉為孔孟後的又一圣人。程朱理學對孟子以後道統的繼承,在宋朝各代又有不同的說法。最初,程頤為其兄程顥寫行狀說:
先生為學,自十五、六時,聞汝南周茂叔論道,遂厭科舉之業,慨然有求道之志。未知其要,泛濫於諸家,出入於老釋者幾十年,返求諸六經而後得之……謂孟子沒而圣學不傳,以興起斯文為己任,其言曰:“道之不明,異端害之也。”[15]
《河南程氏文集》卷11《明道先生墓表》由程頤撰寫,太師致仕文彥博題寫,墓表說:
周公沒,圣人之道不行;孟軻死,圣人之學不傳。道不行,百世無善治;學不傳,千載無真儒……先生生千四百年之後,得不傳之學於遺經,志將以斯道覺斯民。
正如鄧廣銘先生《關於周敦頤的師承和傳授》一文中所作的精辟論述,程顥和程頤雖曾從學於周惇頤,[16]“決非周敦頤的學業的傳人”,“後來之成為理學家(道學家),與周敦頤并無絲毫干涉”。[17]程頤強調孟子死後一千四百年,方有其兄“得不傳之學於遺經”,而并非從周惇頤學“得不傳之學”。程顥門人劉立之也說:
自孟軻沒,圣學失傳,學者穿鑿妄作,不知入德。先生杰然自立於千載之後,芟辟榛穢,開示本原,圣人之庭戶曉然可入,學士大夫始知所向。然高才世希,能造其藩閾者蓋鮮,況堂奧乎![18]
按以上說法,自孟子後,道統中斷,得孔孟真傳者,唯程顥而已。程頤死後六年,其子程端中為父親八卷遺文寫序說:
道之在天下,民日用之,圣人慮後世不足以知之,載之六經,丁寧教告,纖悉具備,宜若人人見而知之,然自秦漢以下,泯沒無傳。惟伊川先生以出類之才,獨立乎百世之後,天下學士大夫翕然宗師之,圣人之道蔽曀千四百年,至先生而復明。[19]
程端中此處強調其父得圣人之真傳,甚至沒有提及伯父。在程門弟子中,受學於程頤者最後更盛於程顥。南宋前期,有陳公輔上奏攻擊“伊川學”說:
然在朝廷之臣,不能上體圣明,又復輒以私意,取程頤之說,謂之伊川學,相率而從之。是以趨時競進、飾詐沽名之徒,翕然胥效,倡為大言,謂堯、舜、文、武之道傳之仲尼,仲尼傳之孟軻,孟軻傳之程頤,頤死無傳焉。[20]
撇開其攻擊之詞,此奏無非是反映到南宋初年,理學已成為頗有影響的學派,但學者們所宗師者主要是程頤,“謂之伊川學”。他們對儒學道統的解釋是“孟軻傳之程頤,頤死無傳焉”,這與前引程頤和劉立之之說有異。“頤死無傳焉”,說明當時伊川學派仍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呂稽中撰程氏門人尹焞墓志銘也說:
吾聞之先生矣,昔者周公歿,圣人之道不行,孟軻歿,圣人之道不傳。從千馀載之後,得不傳之學者,伊川程夫子也。[21]
尹焞死於南宋初,比陳公輔上奏時間稍晚,但上引兩段文字的一致之處,正是有程頤而無程顥。與正統程氏門人之說不同者,則是胡安國、朱震等人。胡安國上奏說:
士以孔孟為師,不易之至論。然孔孟之道久矣,自程頤始發明之,而後其道可學。而至今使學者師孔孟,而禁不得從頤之學,是入室而不由戶也……自嘉祐以來,頤與兄顥及邵雍、張載皆以道德名世,如司馬光、呂大防莫不薦之。頤有《易》、《春秋》傳,雍有《經世》書,載有《正蒙》書,惟顥未及著書。望下禮官討論故事,加此四人封爵,載在祀典,比於荀、揚之列。[22]
胡安國在二程之外,又提出了邵雍和張載。朱震上奏說:
孔子之道傳曾子,曾子傳子思,子思傳孟子,孟子之後無傳焉。至於本朝西洛程顥、程頤傳其道於千有馀歲之後,學者負笈摳衣,親承其教,散之四方,或隱或見,莫能盡紀。[23]
《宋史》卷435《朱震傳》載其《漢上易解》說:
陳摶以《先天圖》傳種放,放傳穆修,穆修傳李之才,之才傳邵雍。放以《河圖》、《洛書》傳李溉,溉傳許堅,許堅傳范諤昌,諤昌傳劉牧。穆修以《太極圖》傳周惇頤,惇頤傳程顥、程頤。是時,張載講學於二程、邵雍之間。故雍著《皇極經世書》,牧陳天地五十有五之數,惇頤作《通書》,頤著《易傳》,載造《太和》、《參兩》〔等〕篇。[24]
胡安國與朱震并非程門弟子,他們所說孟子以後的道統,卻被作為程門三傳弟子的朱熹所
吸收。朱熹著《伊洛淵源錄》,就是為確立孟子以後的道統,合計有周惇頤、程顥、程頤、邵雍和張載五人,但他本人就學於程門再傳弟子李侗,所以仍以程顥與程頤兄弟作為孟子以後的道統正宗,《朱子語類》卷93說:
自堯、舜以下,若不生個孔子,後人去何處討分曉?孔子後若無個孟子,也未有分曉。孟子後數千載,乃始得程先生兄弟發明此理。今看來,漢唐以下諸儒說道理見在史策者,便直是說夢。只有個韓文公依稀說得略似耳。
但他也極口稱贊周惇頤的《太極圖》和張載的《西銘》,說:“自《孟子》已後,方見有此兩篇文章。”[25]
宋朝理學大盛,是始於宋孝宗時,這主要應歸功於朱熹,他的學術成就超邁前人,是個集大成的儒學大師。葉適對當時理學的興盛有生動的描述:
昔周、張、二程考古圣賢微義,達於人心,以求學術之要。世以其非箋傳舊本,有信有不信,百年之間,更盛衰者再三焉。乾道五、六年,始復大振,講說者被閩、浙,蔽江、湖,士爭出山谷,棄家巷,賃館貸食,庶幾聞之。[26]
由於朱熹對理學發展有著最杰出的貢獻,他身後自然也被列入理學的道統,按其門人黃榦所說:
由孔子而後,曾子、子思繼其微,至孟子而始著。由孟子而後,周、程、張子繼其絕,至熹而始著。[27]
朱熹不僅從理學道統上推崇孟子,他所撰的《四書集注》,無疑是對崇揚孟子學說的最大貢獻,“熹沒,朝廷以其《大學》、《語》、《孟》、《中庸》訓說立於學官”。[28]他強調說:
《語》、《孟》工夫少,得效多;六經工夫多,得效少。
《語》、《孟》、《中庸》、《大學》是熟飯,看其它經,是打禾為飯。[29]
明確了學習《四書》是通經的捷徑。宋寧宗時,理學一度被貶為“偽學”,到宋理宗時,始尊崇理學,於寶慶三年(公元1227年)下詔說:
朕觀朱熹集注《大學》、《論語》、《孟子》、《中庸》,發揮圣賢蘊奧,有補治道。朕勵志講學,緬懷典刑,可特贈熹太師,追封信國公。[30]
淳祐元年(公元1241年),宋理宗又下詔說:
朕惟孔子之道,自孟軻後不得其傳,至我朝周惇頤、張載、程顥、程頤,真見實踐,深探圣域,千載絕學,始有指歸。中興以來,又得朱熹精思明辨,表里混融,使《大學》、《論》、《孟》、《中庸》之書,本末洞徹,孔子之道,益以大明于世。朕每觀五臣論著,啟沃良多,今視學有日,其令學官列諸從祀,以示崇獎之意。
接著,宋理宗“以王安石謂‘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為萬世罪人,豈宜從祀孔子廟庭,黜之”。封周惇頤、張載、程顥和程頤四人為伯,并御“制《道統十三贊》,就賜國子監,宣示諸生”。[31]王安石在北宋末已由“配享”降為“從祀”,至此被逐出孔廟。[32]王學和程朱理學是宋代兩個影響最大的儒學流派,互爭雄長,至此以王學的完全失敗而告終。
在兩大學派消長的過程中,孟子在儒學中的地位卻不斷地提高,因為兩大學派都尊崇孟子,以孟子的後繼者自命。宋代兩位最大的崇孟功臣正是王安石和朱熹,盡管其學術觀點是互相排斥的。自宋以下,只有明太祖對孟子民貴君輕,殺暴君如誅匹夫一類言論極度反感,他一度撤去孟子在孔廟中的配享地位,并命令儒臣刪定《孟子節文》。但到明成祖時,又重新尊崇孟子。
孟子在新的時代條件下,大力闡發孔子學說,以孔孟并稱,對孟子可謂當之無愧,也是宋儒對中國經學發展的一大貢獻。當然,因孟子與孔子時代不同,有個別說法不盡一致,也因而遭到若干宋儒的非議。但是,此類非議畢竟以偏概全,不可能,也不應當動搖孟子亞圣地位之確立。
孔子倡導“仁”,孟子在“仁”的基礎上,大力闡發“義”說。由於宋朝政治、經濟等背景,義利之辨,後來成為宋儒爭辯的一大命題。盡管宋儒對義、利的含義及其相互關系,持說各異,但推崇孟子之“義”說,確是時代之需求。這是崇孟的重要背景。
兩宋時期是中國儒學發展的一個興盛期,名儒輩出,群星燦爛。當然,任何時代都不免有假借某種學說,包括孔孟學說,以欺世盜名者。但是,兩宋時期也確有一批又一批通經宿儒,他們在孔孟學說的熏陶和教誨下,懷抱經世濟時之宏大志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特別在民族危難之際,不惜以身殉國,表現了崇高的氣節。孟子曾在《孟子·滕文公下》中提出了“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這無疑是一個極高的道德標準,而不少宋儒也確是身體力行。南宋末年,“辛苦遭逢起一經”[33]的文天祥有絕命詞說:
孔曰成仁,孟云取義,惟其義盡,所以仁至。讀圣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34]
古代的“圣賢書”,其中包括《孟子》,對中華民族的發展,精神文明的進步,確實曾產生了巨大的深遠的影響。中華民族是個偉大的民族,卻又是多災多難的民族。近百馀年來,業已落伍了的中華民族飽受凌辱,其優秀兒女為著本民族的進步,支付了極其沉重的代價。但是,孫中山先生領導的辛亥革命以來的史實證明,中國人決不甘心永居他人之後,中國也決不會永居他國之後,不管前進之路如何艱難,中華民族完全復興的日子終將到來。
五四運動楬橥民主和科學兩面大纛,這是對中華民族的偉大貢獻。但是,當時提出“打倒孔家店”,不免失之偏頗。
任何一個民族的歷史文化傳統,大致總有好的、壞的、適用的和不適用的四個部份。一個民族的進步,離不開繼承本民族好的、適用的歷史文化傳統,也應當吸收外民族好的和適用的歷史文化傳統。當中華民族處於先進地位時,或不免產生自傲感,不易虛心體察和學習其他民族的長處;反之,當無情的事實證明中華民族處於落後地位時,或不免產生自卑感,將自己的歷史文化傳統看得一文不值。更有甚者,則是本民族與外民族壞的、應當廢棄的歷史文化傳統反而極度膨脹,惡性泛濫。
既不要自傲,更不能自卑,這就是中庸之道。在復興中華的偉大事業中,中國傳統文明的精華,包括孔孟學說的精華,必將以其久遠而頑強的生命力起著重大的、無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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