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兼祧兩房后,為讓寡嫂先于我產下林家長孫,寒冬臘月將即將臨盆的我浸在荷花池。
“池水冰冷,能延緩你生產,等如煙順利產子,你才能生。”
“兄長去世后,如煙什么都沒有了,林家長孫必須由她所出。”
我疼得顧不得臉面,抓著他的袍角求他放過我。
發誓絕不會用孩子和寡嫂爭奪家產。
可他卻用力將我的腦袋按進池水中。
“沈瑤,我怎么沒發現你如此惡毒!”
“你已經擁有了我的愛,為什么還這樣得寸進尺!”
“你就在水里好好反省吧!死都不許生!”
后來,江如煙產下女嬰。
夫君這才想起了我,讓人帶了穩婆來助我生產。
可他卻不知,我早已凍死在荷花池中。
腹痛突然襲來,劇烈的下墜感讓我慘叫出聲,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冰涼的石磚地面硌得膝蓋生疼,卻不及腹痛的萬分之一。
我疼得彎腰捂住肚子,感覺有溫熱液體瞬間流出。
“來人啊!快開門!我好像要生了……”
我跪爬到房門前,攥起拳頭用力捶打。
可房門早已被人鎖上了。
昨晚因為一點小錯,婆母讓人把我關進祠堂罰跪。
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還沒有放我出來。
冷汗迅速浸濕了后背,和那些不知名的液體混合在一起,散發出奇怪的味道。
恐懼感令我身體輕顫,連聲音都止不住地顫抖。
“快來人啊!開門!”
我拼盡全力地大喊,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知到了我的不安情緒,不住地折騰。
我一手捂住肚子,輕聲安撫它:
“孩子,再等等,娘親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我焦急地拍打著房門,腹部傳來的絞痛感也一陣強過一陣。
門外終于響起一道女聲。
“喊什么喊!一大早的吵死了!”
“二少夫人可真是身嬌肉貴,不過才跪了一個晚上,就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是婆母的親侄女夏菱,三五不時便會來林府小住。
這丫頭自恃得婆母寵愛,比大小姐都張揚跋扈。
可孩子的事大于天,我現在不想和她爭一時口舌之快。
只希望她能盡快去找林長遠過來。
“夏菱,勞煩你去告訴二少爺,我要生了!”
夏菱居高臨下地朝我冷笑:“沈瑤,你還真是狡詐,居然拿肚子里的孩子說事兒?”
“把你關進祠堂的是我姑母,可不是長遠哥哥,你就算求他也沒用!”
“我看你就乖乖跪上一天一夜,到時候我姑母心軟,也就放你出來了!”
在這里跪上一天一夜,孩子恐怕就保不住了!
猛烈的腹痛讓我呻吟出聲,緩過這陣絞痛,才強撐著精神又說:
“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肚子痛,我快生了!”
夏菱叉著腰冷哼:“花招可真多!你是知道江如煙昨晚發動了,故意也裝成要生的樣子吧?真有心機啊!”
我緊緊地按著門板,透過門縫盯著她:
“你說什么?大嫂也要生了?她不是要到月末才會生產嗎?”
夏菱彎腰盯著我的眼睛,神色輕蔑:
“你也不該今日發動啊,不還是一大早嚷嚷著要生了嗎?”
“我勸你少給長遠哥哥添堵了!他現在正在江如煙院子里忙前忙后呢!”
“別怪我沒警告你,要是你出來沖撞了她,可有你好受的!”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我疼得慘叫出聲。
冷汗沿著額角滑落,身下的液體也洶涌流出。
夏菱似乎聞到了什么氣味,視線下移,嚇了一跳:
“喂!地上是什么東西?”
我疼得咬緊嘴唇,緩過這陣狡痛,才吸了一口涼氣,強壓著痛意說道:
“我真沒騙你,我真要生了!”
“你再不去通傳,用不了多久就會一尸兩命!”
夏菱的眼神這才有些慌亂。
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猶豫了片刻,立刻吩咐小丫鬟去給林長遠傳話。
等待的時間極其難熬,腹痛的頻率也一陣比一陣更快。
我捂著肚子趴在門縫前,焦灼地望著院門方向。
林長遠,你再不來救我,你的孩子就要胎死腹中了!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心聲,小丫鬟去而復返。
我向她身后望去,可卻沒有見到林長遠的身影。
“長遠哥哥呢?”夏菱提聲問道。
小丫鬟瞄了我一眼,低下頭,戰戰兢兢地回話:
“二少爺說他正忙著,讓我回來傳話……”
“他說……二少夫人慣會說謊,離產期還有大半個月呢,她就是故意趕在今天找他的麻煩。”
“我沒有說謊!”我用力拍了一下門板,肚子里也跟著一陣緊縮。
小丫鬟嚇得后退一步,結結巴巴地又說:
“二少爺還說,二少夫人頭腦發昏不冷靜,如果再鬧,就把她丟進荷花池……清醒清醒。”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寒冬臘月,他居然要把我泡在荷花池!
他怎么這樣狠心!
小丫鬟要走,我求她別走:“你再去找一趟二少爺,告訴他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要生了!”
“如今羊水已經破了,再不找穩婆過來,孩子恐怕就活不了了!”
小丫鬟動了惻隱之心,本打算再去一次,卻被夏菱扇了一巴掌!
“賤蹄子!長遠哥哥都說了沈瑤是裝的!你再去是想氣死他嗎!”
“長遠哥哥現在這樣忙,你偏要去惹他不痛快,到時候看他不活活打死你!”
小丫鬟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后退著離開。
我瞪向夏菱,又氣又恨。
“我肚子里的可是林長遠的獨子,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承擔得起后果嗎?”
“你千方百計阻撓,難道真不怕出孩子什么事嗎!”
夏菱嗤笑:“少裝模作樣了!長遠哥哥心里早就已經沒有你了,就連你肚子這個親生的孩子,都比不上江如煙肚子里的那個旁人的種!”
“偏你還沒有自知之明,端什么少夫人的架子!”
我氣得身體顫抖,咬緊牙關。
可現在和她爭論無用,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既如此,勞煩你去幫我找個穩婆,我會給你好處的。”
“你不是喜歡我那對翡翠鐲子嗎?我可以給你!”
那鐲子是祖母留給我的傳家寶,夏菱一早就看上了,幾次三番磨林長遠給她討來。
哪知夏菱眉梢微挑,居然吩咐小廝打開門鎖。
“二少夫人頭腦發昏,胡言亂語,把她丟進荷花池冷靜冷靜!”
“你敢!”我瞪大眼睛盯著夏菱,可她卻笑得一臉陰森。
“一對破鐲子也想收買我?真是小家子氣!”
“我夏菱什么好東西沒見過,怎么可能喜歡你的東西?不過就是想和你爭搶罷了!”
兩個小廝不由分說上前扯住我。
我拼命掙扎,無奈身體太重,又趕上一陣腹痛傳來,兩條腿當即軟了下來。
“夏菱!我今天要真出什么事,林長遠絕不會放過你的!”
夏菱看著我被拖走,抱著手臂冷笑。
“別忘了,要把你丟進荷花池的,可就是你依賴信賴的‘林長遠’啊!”
我氣得雙眸通紅,肚子里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疼。
緊接著,我便被小廝推進了荷花池!
墜入冷水中的剎那,我看到院門處閃過一抹月白色身影。
我如同看到了最后一道光,拼命掙扎著,在冰冷的水中撲騰。
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林長遠!救救我!”
池水雖然不深,可寒冬臘月,水卻冷得刺骨。
水面一層結了冰,凍得我四肢瞬間僵硬。
林長遠走到池邊,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聲音比這池水還冷上三分:
“知錯了嗎?”
我一怔,心底瞬間溢滿了委屈。
“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要生了!”
先前還躁動不已的胎兒,此刻卻像是被這冷水凍住,開始減緩了掙扎亂動。
我凍得嘴唇發抖,卻還是苦苦求著他:
“你快放我出去,這水太冷了,我怕我們的孩子遭不住!”
可林長遠并不信我的話。
“沈瑤,你還真是個謊話精!”
“你明明還有大半個月才足月,怎么可能提前這么久就生產?”
我知道他為什么覺得我在說謊,就是因為前幾日我突然腹痛難忍,讓丫鬟去稟報了他。
他當時正在江如煙房中,但還是連夜趕來。
可大夫查看之后說我沒什么大礙,只是心緒不寧。
哪知江如煙房中的小丫鬟哭著跑來,說大少夫人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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