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1952年，中南海的一片湖上，春風拂面，碧波蕩漾，毛主席親自劃著槳載著一位古稀老人泛舟在湖上，二人在船上談笑風聲，氣氛一片和諧，究竟是誰有這么高的地位，能讓毛主席親自劃槳。

圖 毛主席和程潛在中南海游湖

與孫中山結識

程潛，1882年3月31日，出生于湖南醴陵的農民家庭，雖然家里世代務農，但是父母非常重視對子女的教育，在程潛16歲那年，就通過童試，成為清朝的秀才。

1900年，18歲的程潛被父母送到岳麓書院學習，這個時候，西方列強不斷入侵，清政府軟弱無能，不斷割地賠款，導致中國積貧積弱，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誕生了一批康有為、梁啟超等有識之士開始開眼看世界。

也就是這時候，程潛也看到了清政府的無能，決心探索救國救民之路，于是經過多日的思考，他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棄文從武，以武立國，并立志不再參加清朝的科舉。

圖 程潛

1903年，程潛準備報考湖南武備學堂，在報考之前，他特意向湖南巡撫趙爾巽上書，表述了自己的立志報國的想法，湖南巡撫趙爾巽看到這封信后，對程潛這樣的有志青年大為欣賞，因此特意吩咐屬下：如果此人符合招考條件，不必大費周章報考，可以簡化繁瑣步驟。

程潛在知縣張致安的幫助下通過了初選，獲得知縣贈予的六元錢，作為參加省考的費用，筆試結束后，程潛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進入湖南武備學堂，進入學堂后，程潛認真努力學習，所以在學校的成績十分優異。

1904年，程潛獲得去日本東京留學的機會，在這個時候，他有幸認識了一個人，改變了他一生的命運，這個人就是孫中山。在好朋友宋教仁和黃興的引薦下。

圖 孫中山

在日本的一家中餐館，程潛第一次見到孫中山，程潛其實早就聽說過孫中山的豐功偉績，對他仰慕已久，這一次，程潛能夠見到孫中山的真容，心里非常激動，在孫中山的建議下，程潛加入同盟會，成為國明黨元老。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程潛擔任了湖南護法軍總司令，也就是這時候，16歲的毛澤東去兵營探望自己的老鄉，在軍營里，毛主席正好看見程潛在慷慨激昂的發表演說。

回去后，毛主席很受啟發，于是，他決定從學校離開，加入兵營成為程潛麾下的一個兵。但是，程潛此時并不知道自己的麾下還有這樣一名具有雄才偉略的人。

圖 程潛

1921年，程潛被任命為大本營陸軍總長。在此期間，國民黨將領陳炯明暗中與人勾結，主張“聯省自治”，并且殺害鄧鏘師長，迫害北伐戰線，背叛孫中山，6月16日，陳炯明突然率兵攻進孫中山總統府。

此時的孫中山毫無防備，匆忙準備防御，但是，寡不敵眾，在此緊急關頭，程潛挺身而出，掩護孫中山和夫人宋慶齡到達永豐艦避難。

未料孫中山在永豐艦避難的日子也不太平，叛軍買通永豐艦的官員，在程潛幫助下，才順利避險，脫險后，孫中山感嘆道：程頌公是血性男兒，畢竟是當年與我共患難之人。

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先生患肝癌晚期，在醫院不幸去世，享年58歲。蔣介石在激烈地競爭中搶得政權，登上總統之位。此時程潛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因為程潛和蔣介石之間積怨已久。

與蔣介石結怨

首先是在孫中山和夫人宋慶齡在“永豐艦”躲避的時候，孫中山任命程潛為討伐逆軍總司令，指揮軍隊討伐陳炯明，在程潛的英明領導下，叛軍全線潰敗，3月，孫中山又任命程潛為陸海軍大元帥，直搗叛軍的老窩惠州，徹底消滅叛軍，取得戰役的勝利。

圖 程潛

以說，程潛的兩次“東征”為國民黨立下汗馬功勞，但是在孫中山登艦以后，蔣介石收到孫中山的告急電報，收到電報以后，蔣介石立即趕往廣州，堅定地支持孫中山，并作《孫大總統蒙難記》以表忠心，逐漸取得孫中山的信任。

1927年，國民革命軍已經取得北伐戰爭的初步勝利，這時候，孫中山嘗到了沒有軍隊的苦頭，他準備組建籌辦委員會，建立黃埔軍校以培養更多的軍事人才，起初，孫中山計劃讓程潛擔任黃埔軍校校長，蔣介石和李濟深擔任副校長。

因為程潛不僅是國民黨元老，更有辦學校的經驗，但是蔣介石知道后，解散籌辦委員會，負氣跑到上海，“以退為進”對孫中山施加壓力，為了顧全大局，程潛只好退位，讓位給蔣介石。

圖 蔣介石

1927年，孫中山去世后，蔣介石逐漸暴露自己的野心，違背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革命政策，不僅如此，他還迫害國共合作，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戕害無數共產黨員，但是，程潛是孫中山政策的堅定維護者，主張國共合作，對蔣介石的做法十分不滿。

1937年3月24日，由程潛帶領的第六軍團擊敗張宗昌直魯聯軍，占領南京城，此時擔任北伐軍總司令的蔣介石在南京自立為中央，與武漢的汪精衛政府分庭抗禮。

程潛不愿看到孫中山精心創辦的國民黨政府四分五裂，于是準備前往武漢汪精衛政府進行調解，但是此舉引起蔣介石的懷疑，蔣介石懷疑程潛就要投靠汪精衛政府，于是聯合桂系部隊無故扣押程潛，解除其軍職，拘禁。

得到消息的程潛，無奈帶著一萬元現金和自己的一家老小開始了逃亡生涯，一路上蔣介石不斷派兵追殺，在岳霖的掩護下才得以逃生。1931年，在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的邀請下，才重新擔任國民政府委員，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

圖 程潛

1945年8月15日，日本政投降，抗日戰爭取得全面勝利，蔣介石假意邀請毛主席參加重慶談判，為了和平大局，毛主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舉攻破蔣介石的陰謀，在重慶期間，毛主席特意找程潛進行探討。

敬佩于程潛的豐厚閱歷，毛主席鼓勵程潛參加國民黨副總統的競選，他說道：

“您是國民黨的元老了，應該充分發揮自己的作用，競選國民黨的副總統嗎，成功了就為百姓某點福利，不成功，就繼續回湖南搞和平運動嗎?！币虼耍?948年初，程潛準備競選國民黨的副總統。

4月20日，“國大”主席團宣布副總統候選人李宗仁、程潛、于右任等六人，但是蔣介石有意讓孫科當選，于是就讓吳稚暉提出“本黨政府總統的競選應尊重被黨意志，由黨提名”的倡議，但這個倡議一經提出，立即遭到其他候選人的不滿，李宗仁趁此機會拉攏程潛組成聯盟，共同抗議此倡議。

毛澤東（右二）與程潛（右一）張元濟（右三）1949年9月在北平天壇

經過兩輪選票，程潛、李宗仁、孫科票數最多，但都不足以定票數，以選出人選，為了能讓孫科順利當選，蔣介石親自派人去勸說程潛放棄這次選舉。

并將他的所有選票投給孫科，并承諾在事后，將給程潛一定的經濟補償，并對程潛的支持者給予重用，但是程潛不愿與蔣介石同流合污，當晚就公開宣布“本人以受命放棄繼續競選副總統”。

看到程潛退出后，緊接著，李宗仁也退出競選，最后，候選人只剩下孫科一人，孫科只好也退出競選，蔣介石在輿論的壓力下，不得不讓李宗仁和程潛出面解釋，并不斷勸說兩人重新參加競選，于是“國大”重新召開，經過投票，孫科和李宗仁在此次競選中得票最多，程潛只好退出競選。

圖 程潛與毛主席

因為程潛戰隊李宗仁，被蔣介石派去湖南任職，1949年5月，解放軍大舉南下，參加渡江戰役，國民黨高級將領白崇禧不得已敗退到湖南地區，此時，中共中央派余志宏和程潛面談，交談中，余志宏向程潛介紹了目前解放軍的勝利形勢，特別提到了關于和平解放的對國民黨的政策。

和平解放湖南

6月，經過慎重思考，程潛向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遞交《備忘錄》，在《備忘錄》中明確表示“他堅決站在人民利益立場，堅決反對戰爭，力主和平”的決心，并分析了湖南起義的困難和有利條件，以及自己的兩條建議。

中共湖南省省委周里接到程潛的《備忘錄》以后，絲毫不敢怠慢，立即轉交給中共中央，在接到《備忘錄》后，7月4日，毛澤東親自回電程潛，“先生決心采取反蔣反桂及和平解放湖南問題之方針，極為佩慰”。

8月，國民黨將領陳明仁按照中共中央的指示，下令士兵撤出長沙交通要塞，以便解放軍進入，8月4日，程潛領銜發出有37名國民黨湖南軍政要員聯名的起義通電，鄭重宣布：

“程潛等人順從民意，呼吁和平，聲嘶力竭。”明確表示：“今后當依人民立場，加入中共領導人之人民民主政權，與人民軍隊為伍?！餐瑸榻⑿旅裰髦髁x之中國而奮斗。5日晚，湖南和平解放。

圖 程潛全家福

1949年9月7日，程潛受到毛主席的來到北京參加政協會議，剛下火車，就看見，毛主席帶領著周恩來，朱德等人正在火車站站著，見到毛主席，程潛非常激動，立即向毛主席說道：“主席，您這么忙怎么還來了？”

毛主席答道：“咱們是還老鄉，您以前還是我的上司，我在忙也要來，不來不是失禮了嗎？”要知道，受到毛主席親自在火車站等的人除了程潛，就是宋慶齡，可見，毛主席對程潛是多尊重。

1 952年，毛主席特意邀請正在北京開會程潛前來中南海用餐，用餐完畢后，毛主席提議兩人在中南海散步，中南海風景秀麗，景色宜人，建筑是古色古香。

毛主席看到這一切美景以后，不由地贊嘆道：

“‘翡翠層樓浮樹杪，芙蓉小殿出波心’，這是前人對于中南海的贊譽，時至今日，面對此情此景，頌公您置身其中，不知有何感受呢？”聽完毛主席的詩，程潛立即感嘆道“這妙不可言啊，妙不可言啊”

圖 程潛與毛主席

此時，二人正好散步到湖邊，湖上面有一艘小船，于是，毛主席就邀請程潛上船，程潛在船上坐穩后，轉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毛主席親自拿起船槳，準備劃船，程潛連忙說道：“主席，使不得，使不得。”

說著就要起身拿毛主席手中的船槳自己劃，但毛主席卻抓住程潛的手，笑著說道：

“你是愛國高級將領，又是國民黨元老，曾經又是我的上級，咱們又都是湖南老鄉，何況你比我年紀大，理應由我撐槳，您還是客隨主便吧”聽完毛主席的話，程潛只好又重新坐下來一邊享受這湖上美景，一邊和毛主席交流。

1963年，毛主席即將70大壽，特意邀請程潛和夫人郭翼青前來赴宴，受到邀請的程潛心里特別激動，在距離生日還有幾個的時候，他就給上海沈尹默、杭州馬一浮、四川的謝無量以及在北京的章士釗與葉恭綽寫信，邀請他們一起為毛主席寫詩祝壽。

圖 晚年的程潛

僅如此，程潛還天天在吟誦自己寫的詩，以便在宴席上能夠達到最佳狀態，她的小女兒都說道：“爹爹在家在上廁所的時候，都要唱歌！”

1963年12月26日，這一天正好是毛主席70大壽的，他特意在中南海舉辦宴會，在宴會期間，毛主席吩咐廚房按照程潛的口味做兩道地道的湖南菜，一道是熏魚，另一道豆豉炒辣椒，這兩道菜都是程潛特別愛吃的。

看見桌上這兩道菜，程潛心里充滿了感激之情，平時不怎么喝酒的他，頻頻向毛主席舉杯向毛主席慶生，順便在宴席上獻上了自己精心準備了幾個月的12首詩，字里行間都充滿了對毛主席的感激之情，這12首詩得到在座的一致贊揚。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國家處于特殊時期，這一時期，毛主席不僅對程潛進行了特別關照，周恩來總理親自擬定重點保護人員名單，程潛就赫然在列，在程潛生病的時候，周總理還親自安排醫院。

圖毛主席和程潛合影

1968年1月，程潛在家中摔了一跤，由于年老體衰不幸骨折，4月9日，程潛由于肺炎引發大出血在北京醫院逝世，享年87歲，由于程潛身份在國民黨任過職，身份比較敏感，大家就糾結要不要給程潛舉辦追悼會，但周恩來總理卻明確表示：“追悼程頌公，還有什么需要猶豫的嗎？”。

不僅如此，周恩來還特別強調：“我們不僅要辦，還要隆重地辦”，4月12日，程潛先生的追悼會在家中舉辦，晚上，周恩來在百忙之中特意來參加慰問程潛夫人和子女。

圖 毛主席和程潛

看見周總理親自前來吊唁，程潛夫人郭翼青十分激動，她知道程潛身份特殊，還受黨中央的特別優待，心里十分感激，但她又忍不住向周總理問道：“程潛現在屬于什么身份，我們家里又算什么成份？”

聽到程潛夫人的疑問，周總理低頭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鄭重地對著眾人宣布道：

圖 周恩來

“程頌公是優秀的革命干部，這么多年以來與我們共產黨密切合作，在抗日戰爭中他也立下汗馬功勞，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你們家當然是革命家庭，這一點毋庸置疑?！甭犕曛芸偫淼倪@一席話，程潛家人都感動得淚流滿面。

早在抗日戰爭時期，程潛就被授予陸軍一級上將，這個軍銜就相當于我們建國后的元帥軍銜，并且程潛是主動投降共產黨的，一直支持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工農”，國共合作。

在解放軍攻入湖南境地以后，不僅沒有反抗，還積極鼓動陳明仁等其他國民黨將領進行起義，與解放軍里應外合和平解放湖南，要知道，傅作義當時是在自己女兒的領導下才和平解放北京的。

圖 毛主席和國民黨起義部隊和民主人士共游天壇

很明顯，如果程潛也被授銜的話，肯定是元帥，排名還得比朱德靠前。據說，毛主席就曾經對程潛說過，要授予他元帥軍銜，但程潛推辭不要，他說自己對人民軍隊沒有立下任何汗馬功勞，接受這么高的軍銜實在是受之有愧。

雖然沒有授予軍銜，但是新中國成立后，中央軍委有五位副主席，除了德高望重的朱老總、劉少奇、周總理、彭老總，剩下的就是程潛。毛主席評價程潛道：“頌公搞了幾十年，幾起幾落，始終沒有被打倒，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