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淺淺斷了一條手臂,才把太子夫君從女山匪手中救出。
誰知太子被女山匪灌了迷 魂藥,認定女山匪就是此生摯愛。
直到神志恢復,太子才想起,他真正所愛的是大將軍之女云淺淺。
他厭惡的帶兵抄山,并下令將這女山匪流放三千里:
“此女膽大包天,乘虛而入,孤永生永世都不想再見到她!”
云淺淺本以為這場風波已過,安心繡著自己的嫁衣。
直到女山匪在他們成親當夜,大張旗鼓,墜入青 樓。
太子不顧一切趕過去,豪擲萬金拍下那女山匪的初夜。
他失控的將她摁在身下,要了一次又一次,逼的那女山匪婉轉哭求,才算罷休。
幕僚們紛紛來勸:“太子殿下,今日是您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您怎能將太子妃丟下,跟一個女山匪無媒茍合?”
“是啊,當年您跟陛下求了十年才求得太子妃,您跪在宣室殿外,說此生只要她一個,如今您又愛上這女山匪了?”
太子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摟著那女山匪。
他呼吸凝滯,似乎忍了又忍:
“孤也不知,孤的心中明明只有淺淺,可一聽到這個女人要墜入青 樓,孤還是氣的發瘋......如果一定要一個理由,孤想,在山上的那些日子,孤可能真的愛上了她。”
說罷,他拉著這個女山匪,就要回府。
這些幕僚嚇傻了,慌忙跪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不可啊,這種鄉村野婦怎能帶回東宮?而且您才和太子妃成親,這要怎么解釋?”
太子冷下眼睫,渾身上下透著矜貴和傲然:
“孤乃一國儲君,豈會只有云淺淺一個女人?這么些年,孤為了她連個侍妾都沒有,她也該知足了!”
“反正在孤沒有弄清楚自己對蕓兒的感情之前,誰也不能把她從孤的身邊帶走!”
放下這句話,他抱著女山匪便上了鸞轎。
屏風后。
云淺淺死死捂著嘴,心臟猶如被一只大手攥住,窒息的悶痛襲來。
她渾身顫抖,身上的鳳冠霞帔顯得尤為可笑。
她不敢相信,里面那個是她深愛的男人顧承乾,更不敢相信他會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做出這種事。
恍惚之間,山匪蕓娘去而復返,她低聲譏道:
“云小姐,你也看見了吧?太子殿下在你我之間猶豫了,一個人猶豫的時間越久,就說明他心中的答案越清晰,你覺得殿下心中的答案到底是誰呢?”
云淺淺死死咬著下唇,殷紅的鮮血滴落。
曾幾何時,顧承乾握著她的手,一字一句道:“你放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可如今誓言落空,過往的一切皆成了笑話。
朝中重文輕武,云淺淺的身份本就沒有資格做太子妃,她還曾在佛前發過大愿,絕不與人共事一夫。
這樣一來,她就更無法擔當太子妃的重擔。
但那個時候,他們還小,覺得相愛能抵萬難。
顧承乾跪在宣室殿外,祈求陛下賜婚,還當著眾大臣的面發誓此生絕不納妾!
陛下大怒,抽了顧承乾一百鞭,直抽的他血肉模糊,可他依舊癡心不改。
后來邊關大亂,顧承乾領兵出征,跟敵軍廝殺三年。
云淺淺也就待在閨中,等了三年,成了所有人譏笑的老姑娘。
好在顧承乾沒有讓她失望,得勝還朝。
陛下大喜,問他想要什么賞賜。
顧承乾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聲音明朗且堅定:
“兒臣別無所求,唯要淺淺!”
求親過后,云淺淺也曾玩笑的點著他的眉心:“你確定此生只要我一個?其他的皇子可都有佳麗三千!”
顧承乾灑脫一笑,深情的拉著她的手:
“佳麗三千,不如淺淺一人,你放心,我必不會讓你負了佛前大愿。”
可誓言如風。
云淺淺沒想到顧承乾不過是被那女山匪掠走一個月,說這輩子只要她一個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極致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來,她踉踉蹌蹌走向太子府。
她猶記兩人的山盟海誓,猶記顧承乾絕境中沒有放開她的那雙手,猶記他說定會回來娶自己時堅定的目光,猶記他許諾青山不改,此生不負......
她摘下鳳冠,脫下霞帔,昂首痛笑。
本以為今天,她能將自己完完全全托付給顧承乾。
可他卻在今天,奔向另一個人。
罷了......
云淺淺擦去淚水,抬手寫下一封信:“父親,兄長,我想去邊疆與你們團聚。”
顧承乾,你若無情,我便離開。
回憶起從前的種種,云淺淺心如刀割。
她游魂一般走在京城,天大地大,她竟不知何處是家,最后徘徊到了將軍府口。
“好孩子,你這是怎么了?”就在這時,將軍府的大門突然打開。
云淺淺眼眶通紅,含淚看去,只見母親眼神中充滿濃濃的擔心,又見她鬢角微霜,她更是淚如雨下。
新婚當夜,女兒滿臉是淚的模樣,嚇壞了云母。
“是不是太子欺負你了?”
云淺淺此時才注意自己渾身狼狽,她撲入母親懷中,哽咽道:
“沒有,我只是想你和爹爹了,娘,我,我怕我將來任性,會拖累你們......”
聰慧如云母,怎么會猜不出發生了什么?
她重重嘆了口氣,像兒時那般輕輕捋順著云淺淺的鬢發:“傻孩子,一家人說什么拖不拖欠?不論你想做什么,娘和爹永遠都是你的后盾!”
這久違的溫暖,讓云淺淺那顆失措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好,等我了結完這邊的一切,我們就去邊疆找爹爹,再也不回來了......”
這話剛落,后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踏地聲。
“淺淺,你說什么?什么再也不回來了?”
顧承乾穿著一身大紅婚服,腰間扎著云紋金絲紋帶,將修長的身形勾勒的俊逸不凡,烏發束起,用鎏金玄玉冠固定,更顯得豐神俊朗。
他這擔憂的模樣和從前沒有區別,可只有云淺淺清楚,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云淺淺不動聲色的拭去眼角的淚水:“沒什么,你聽錯了。”
顧承乾沒有多想,滿眼都是赤誠的歉意:
“淺淺,抱歉,剛才軍營出了點事,我才急著出去,你放心我回去肯定補償你一個洞房花燭!”
軍營出事?
云淺淺自嘲一笑,剛才他去做了什么,還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嗎?
相愛十年,自己卻連一句真話都得不到。
回到府中。
晃神間,云淺淺下馬車不小心跌傷了腿。
顧承乾臉色驟變,連忙一把抱住了云淺淺,召人拿來藥箱,親手為她上藥。
云淺淺看著顧承乾滿臉痛惜的樣子,仿佛看到了也曾真心愛過她的那個少年。
她的眼圈控制不住的發酸,三年前,他遠赴邊關前曾跳墻來將軍府,獻寶一般遞上自己親手刻的一雙陶瓷小人。
“淺淺,你看,這是我刻給你的小人兒,一個是我,一個是你,以后我不在就讓它來替我在京城陪你......”
“你放心,此去一行,我一定能戰勝敵軍,風風光光的迎你入門!”
云淺淺擔憂戰場上刀劍無眼,勸他放棄。
顧承乾卻一臉認真道:“傻瓜,沒有人能阻攔我娶你,就算是父皇也不行!”
可就這時,窗外一道鳥雀聲響,打破了云淺淺的回憶。
正在上藥的顧承乾微微一怔,隨后道:“淺淺,等我去給你拿些新藥。”
隨后他似乎著急,大跨步向門外走去。
“孤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先去偏殿嗎?孤警告你,在外你就是孤新買的貼身丫鬟,絕對不許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尤其是在淺淺面前。”
蕓娘大膽的摟住顧承乾的手臂,親近道:
“殿下今天能來贖蕓兒,蕓兒就知道您對我有情,只要您對我有情,就算一輩子不要名分,蕓兒也愿意。”
顧承乾似乎被哄的滿意,他掐著蕓娘精致的下巴:
“你記住,從你騙孤說你是孤的娘子那一刻開始,就只屬于孤一個人,誰準你去青 樓的?孤恨不得剜掉那些人的眼!”
云淺淺聽到這里,緩緩閉上了眼。
她深吸口氣,苦澀一笑。
顧承乾想左擁右抱,齊人之福。
可她卻發過大愿,絕不與人共事一夫。
顧承乾就要離開,可蕓娘卻拉著他不肯松開:
“殿下,蕓兒還是第一次在太子府中過夜,我好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別胡鬧,今天是我和淺淺的新婚之夜,怎能陪你?”
顧承乾一邊哄著蕓娘離開,一邊走回內殿。
“淺淺,你看我給你拿了新的金瘡藥,上完藥,可別耽誤了我們的洞房花燭,這一刻我等了十年了......”
顧承乾深情款款,可是下一刻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啜泣。
他的腳步一頓,似是有些遲疑,最后還是抱歉道:
“淺淺,我突然想起來軍營還有些要務,你先睡,這洞房花燭我明天一定補給你。”
云淺淺并沒有拆穿他的謊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離開。
披著這身狼狽的嫁衣,空望窗外的風月。
今天是她十年來,最為期待的一天。
可是,那個本該跟她相守的人,不見了。
她擦干自己已經流不出淚水的眼眶,起身收拾行李,并吩咐丫鬟去籌備馬匹和通關文牒。
丫鬟說,十日通關文牒就能下來。
云淺淺看向顧承乾離開的背影,凄慘一笑。
也好,十日之后,她與顧承乾再也不見。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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