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林芮
清晨的南川菜市場,早已熱鬧非凡。
天剛蒙蒙亮,街邊的路燈還亮著,北街農貿市場里已經人頭攢動。青翠欲滴的菜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透著一股子清新勁兒。攤主們在地上把剛從地里摘來的瓜果蔬菜一字排開,碼得整整齊齊,吆喝聲此起彼伏。
“新摘的蕨苔喲——”
“香椿香椿,二塊五一兩!”
“野生折耳根,嫩得很嘞!”
城市的春天,往往難覓南歸的燕雀,也少有先知水暖的鴨鵝。唯有菜市場,這扇通往鄉間的門,率先將田野的春訊傳遞到城市的角落。菜農們肩上那一擔擔新綠,在向久居鋼筋水泥樓里的人們吶喊:“春天來了,春天來了!”
同行的朋友正蹲在一個老婆婆的菜攤前挑香椿。
“快幫我看看。”她壓低聲音說,“哪個是真的香椿哦?我剛才問了三家,說的都不一樣。”我忍不住笑出聲,指著她手里攥著的那把:“這個就是啊,你看葉子是羽狀的,掐一點點來聞,還有種特殊香氣。”旁邊賣菜的大嬸插嘴道:“小妹兒,假香椿葉子是圓的,味道兒也不對頭。”朋友恍然大悟,連連道謝,立馬買了兩小把。
市場東頭飄來陣陣香氣。小河米粉店的老板娘手腳麻利地燙粉、加料、澆湯,一氣呵成。
“二兩小粉。”
“三兩雜醬粉,多放點蔥花。”
喊聲不絕于耳。
轉過一個拐角,賣活禽的區域人聲鼎沸。鐵籠子里的雞鴨“咯咯”“嘎嘎”叫個不停,地上滿是羽毛和飼料屑。一個穿著膠鞋的大叔正在給顧客現殺土雞,刀光一閃,雞血“嘩”地流進碗里。旁邊賣魚的水箱冒著白氣,鯽魚時不時“撲通”跳一下,濺起水花。
“這鯽魚怎么賣?”
“十八一斤,都是今早剛從水庫撈的土鯽魚。”
“老板,便宜點嘛,我要三條。”
走到菜市場口,一位五六十歲的嬢嬢推著小推車,車上有三個鐵桶,分別裝著現熬的油茶、油茶羹和現蒸的花卷、饅頭。我挨個打開桶蓋瞅了瞅,油茶桶和花卷桶已經快見底了,看來生意很不錯。
朋友覺得新奇,忍不住要了一碗地道的油茶羹。嬢嬢一邊麻利地調配食材,一邊說起制作過程:“這油茶羹啊,可是純手工制作的,主要材料是米、水、調料和馓子。先把米和花椒一起用小火慢炒,炒出香味來,等涼了再磨成面,然后加水煮,沖調成米羹,再按照自己喜歡的口味加調料,最后撒上一把金黃酥脆的馓子。”
朋友接過碗,吃了起來:“這油茶羹味道真是太獨特了,大米的醇香配上麻辣的調料,再加上馓子的香脆,脆柔相融,回味無窮。”
“吃之前先用勺子攪拌均勻,香味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幾個老街坊也圍了過來,一邊吃著油茶羹,一邊嘮著家常,熱鬧極了。
“大姐,你這油茶羹越做越香了哦。”
“那是那是,我用的可是南川的優質大米,還有自家調的作料,保證每一口都是純手工的味道。”
“給我再來碗,多加點海椒。”
每到周末,我都會去菜市場逛逛,菜市場的煙火氣與人情味總能給人帶來慰藉。相比線上團購和普通超市,菜市場的叔叔孃孃都很熱情,會給我說怎么做菜,買幾個洋芋還要送小蔥,這種人情味兒讓我覺得很溫馨。
有時候,我會買菜回去,但有時候我只是慢悠悠地看看,兩手空空。我想,春天是有腳的,不管我買與不買,它都從遠遠的田地里、山野里,來到了菜市場,來到了小城人的心里。
《舌尖上的中國》導演陳曉卿曾說:“了解一個城市的最好方式,是去看它的菜市場。”菜市場里有最生動的日常,也有最溫暖的人間。這里的每一聲吆喝,每一次討價還價,都是這座城市最生動的注腳。
若你想讀懂南川城,不妨先去它的菜市場轉轉,聽聽吆喝聲,聞聞煙火氣,嘗嘗時令鮮。在這里,你能觸摸到這座城市最真實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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