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53年,當66歲的鑒真終于踏上日本土地時,他可能沒想到自己竟成了中日千年爭議的導火索。
日本人將其奉為“天平之甍”(文化天花板),連都對他多有禮遇。
反之在國內,其雖在教科書上被定義為文化交流使者,但他的行為一開始就被詬病,千年前被弟子舉報,千年后又被后人指責。
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鑒真之所以在日本享受著近乎跪拜式的追捧,是因為他給予了日本多維度且深遠的影響。
比如說,在鑒真東渡之前,日本佛教的受戒制度相當混亂,處于自我認證的野路子狀態,僧人自行授戒,導致僧團素質參差不齊,戒律松弛。
鑒真到來后建立起了正規且嚴格的受戒制度,他以大唐成熟的佛教規制為藍本,設立戒壇,為僧人舉行正規受戒儀式,極大地提升了日本佛教的整體質量與規范性,使得日本佛教得以健康發展,其影響延續至今。
他還主持設計了唐招提寺,后者融合了大唐建筑的精髓,無論是建筑布局、結構設計,還是細節裝飾,都展現出大唐建筑雄渾大氣、精致典雅的風格,對后世日本建筑風格的形成與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此外,光明皇太后病危之時,唯有鑒真所進藥方有效驗,令日本皇室及民眾對其醫術信服不已。
就這樣之后他帶著自己的弟子開始在日本傳播醫藥知識,著書立說,所以如今的日本人仍尊他為漢方醫藥之祖,其地位宛如中國的神農氏。
更為重要的是,鑒真東渡的時候還帶去了許多飲食、茶葉、各種小吃的制作技術以及釀造技術等,如日本的豆腐制作術,日本豆腐業尊鑒真為祖師,還有奈良的鑒真醬油,也是其釀造法傳入日本的體現。
同時唐朝的繪畫、雕塑、印刷、榨糖、縫紉、烹飪等應用技術也被帶到日本,促進了日本相關行業的發展。
里面還包括王羲之的行書真跡《喪亂帖》等,這些東西基本都拿不回來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資敵,這也就是為何后人會對他有些看法了,其實一開始就有弟子因為鑒真的舉動給他舉報了。
公元 743 年,鑒真首次東渡,同行的道航認為高麗籍僧人如海品行不端,想讓他留下。
如海不滿,就去官府誣告道航勾結日本意圖謀反,官府派人搜查,逮捕了榮睿、普照和道航,并沒收了海船,第一次東渡宣告失敗。
但這并沒有讓鑒真歇了心思,公元 748 年,鑒真開始第五次東渡,這次他沒人舉報卻又遭遇了可怕的天災套餐。
在海上漂了足足半個月,眾人被迫生啃大米,好在船只最終漂到了海南島。
可雖然他們等來了陸地,弟子祥彥卻因長期的勞累和惡劣環境病亡于途中,日本僧人榮睿更是不堪重負,累死在漂泊的路上。
而鑒真自己,也因熱毒攻心,雙目失明。
就像我們所想象的,都到這份上了,鑒真還是沒放棄,要知道當時官方壓根就不支持他的舉動,他的所作所為只能暗中進行。
鑒真第六次東渡是乘坐日本遣唐使的船只,于 753 年 11 月 15 日從蘇州附近黃泗浦出發,12 月 20 日抵達日本薩摩。
回顧鑒真的東渡歷程,耗時長達 12 年,歷經 5 次失敗,有30多人為此丟了自己的性命,那么為何冒著這么大的風險他都要往日本鉆呢?
鑒真作為唐朝聲名遠揚的律宗高僧,在戒律傳授與寺院管理方面經驗豐富、德高望重,他所秉持的嚴謹律宗理念,正是日本佛教界所欠缺的。
日本僧人榮叡、普照遠渡重洋來到中國,四處尋覓能夠前往日本傳法授戒的高僧,最終他們將目光聚焦在了鑒真身上。
他們向鑒真表達了日本佛教界對其殷切的邀請,希望他能東渡日本,整頓佛教亂象,讓日本佛教回歸正軌,這一邀請與日本當時的社會剛需相契合,也成為鑒真東渡的重要外部推動因素。
當然這其中不乏原因就是佛教的發展勢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抑制,713年唐玄宗剛上位不久就禁止王公貴族將莊園宅院改建成寺院道觀,以免太多有心人借此逃避賦稅。
次年的時候,有3萬多僧尼背淘汰,約占當時僧尼總數的1/4,寺廟不僅不讓蓋新的,就是舊的想要修繕也得特意跟官府報備。
這種種舉措都跟鑒真的想法相悖,或許正是這些里里外外的因素架在一起,讓其有了東渡的想法。
鑒真剛到日本的時候,可謂舉國歡迎,隨后天皇還賜地為其建造唐招提寺,封其為大僧都,賦予他統領全國僧尼的重任。
可惜的是,很快這位天皇就因為內斗倒臺,鑒真也成了沒人在意的存在,之后更是被解除職務整日待在寺廟里,763年就孤獨地圓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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