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宇 發自 凹非寺
量子位 | 公眾號 QbitAI

就很突然。

許久沒有同框的奧特曼和微軟CEO納德拉，剛剛在推特上“大秀恩愛”，還透露正在討論合作新進展。

這沒由來的操作，難道是有新發布？

但仔細一扒，或許更可能是回應新八卦。

就在這兩天，《華爾街日報》放出猛料：

奧特曼和納德拉，這對昔日讓兩家公司合作共贏的big name，在諸多事情上分歧日漸加大，漸行漸遠

奧特曼是誰？OpenAI的掌舵者；納德拉是誰？微軟的現任話事人。

在大多數人模糊的概念里，OpenAI是掀起這一波大模型浪潮的弄潮兒，而微軟是其背后的支持者。

在ChatGPT出現之前，微軟就為當時還略顯透明的OpenAI注入巨額資金，支持其在AI領域的研究。后來又不斷加碼，給錢，給云服務器……

但本月月初，微軟暫停了美國俄亥俄州中部10億美元投資計劃的三個數據中心園區建設。不只是這一個，微軟正在“放緩或暫停”部分AI數據中心項目，這么看來，OpenAI的算力助力或將因此慘遭驟減。

如今《華爾街日報》一記重錘，直接「揭發」：兩人之間還是逐漸生出嫌隙。

——更準確地說，是OpenAI和微軟的關系日益變得微妙，甚至緊張起來。

奧特曼和納德拉，離心離德

要知道，在OpenAI最抓馬的八卦，也就是奧特曼被董事會逐出公司，又迅速“熹妃回宮”的故事里，納德拉妥妥站在奧特曼這一邊。

且奧特曼也對外放話，OpenAI與微軟擁有堪稱“科技界最好的合作關系”

然而抓馬事變到今天，不過一年半的光景，奧特曼和納德拉的關系，它變了。

表面上看，兩人代表著的兩家公司還一直保持著緊密合作，但細心的吃瓜群眾發現，經常有雙方起爭執的實錘或者八卦流傳開來。

總之動不動就有雙方鬧別扭的傳聞出現，呈現出一種“爭吵不休”的局面。

而據知情人士透露，現在，大約有三件事情讓兩家big name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

1）計算需求和訪問權限。
2）何時通往AGI的問題。
3）內部競爭添變數。

計算需求和訪問權限

據接近OpenAI和微軟的知情人士透露，奧特曼和納德拉之間，在微軟為OpenAI提供的計算能力、初創公司向科技巨頭開放其模型的權限等問題上，分歧日益加劇。

比如OpenAI曾向微軟尋求更多的資金支持，但微軟在奧特曼被短暫罷免后重新考慮了這一投資。

比如計算資源支持方面，OpenAI希望從微軟獲得更多的計算資源和頂級芯片的使用權，但微軟表示已經提供了所能提供的一切，并放寬了排他性條款限制。

又比如模型使用權限方面，雙方在OpenAI給予微軟使用其模型的權限上存在分歧，微軟希望減少對OpenAI的依賴，并秘密啟動了為微軟開發AI模型的項目。

再比如微軟部分研究人員抱怨OpenAI不愿開放技術細節，限制了他們對模型的理解和改進。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雙方看似是在AI 2.0浪潮中并肩作戰的戰友，但其實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雖然都是從自身利益出發，無謂對錯，但時間久了，員工之間、公司之間，難免有怨言。

何時通往AGI的問題

《華爾街日報》同時指出，微軟對OpenAI能否抵達AGI這個事情越來越猶豫。

我們從OpenAI近一年來的一舉一動，來感受一下為什么微軟會發生態度轉變——

一個是Ilya離開后，外界就對OpenAI沒有技術型靈魂人物該怎么辦長期持懷疑態度。而且幾乎每個月都有新的技術型人才宣布主動離職，或投奔他人，或自己創業，或回歸學術——這都成了“不是新聞的新聞”了。

也因如此，OpenAI的技術領先地位開始受到質疑。

另一個是從去年年底OpenAI十二日連續直播，結果并沒有公布如前作一樣驚艷的模型作品（唯一一個o3事后還被爆出作弊刷分），就已經讓人懷疑它是不是江郎才盡。

而年初DeepSeek一聲巨響，明顯炸得OpenAI有點手忙腳亂。

4o模型雖然在圖片生成方面帶領了一波“吉卜力風格”狂歡，但這并不是追逐AGI的朋友們想看到的技術進展速度和產品落地效果。

但奧特曼的表現還是信心滿滿——他公開表示，相信OpenAI團隊很快就能構建出這種功能。

然而微軟這邊可不這么想。

在微軟這方看來，目前的技術遠遠沒有站在叩響AGI之門的位置上。

去年年底，納德拉在年終訪談就吐露心聲：

從古希臘到現代硅谷，只有一件事會導致文明和公司的衰落，那就是傲慢。

納德拉還在2月的一個熱門博客中駁斥了這種想法，他說：“我們自稱取得了一些（AGI的）里程碑，但在我看來，這只是無意義的基準黑客攻擊。”

對此，本來就沒有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的微軟，更不可能沒有新的應對措施。

納德拉的做法很明顯，不管是技術推進還是對外銷售方面，他都提高了微軟內部Copilot的優先級。

內部競爭添變數

更明顯的一點是，納德拉將目光投向了谷歌DeepMind的三位聯合創始人之一Mustafa Suleyma（穆斯塔法·蘇萊曼），把他攬入麾下。

具體來說，在OpenAI不知情的情況下，微軟掏了6.5億美元巨款，買來了Suleyma及其初創公司Inflection的同事

知情人士透露，Suleyma加入后，開始著手構建一個大型語言模型，旨在與當時OpenAI公開發布的最先進的技術GPT-4相抗衡。

雖然，這個項目起初并不太順利（手動狗頭）

一次早期的訓練結果顯示，訓練出一個與OpenAI相當的模型比預期的要困難得多，這使得微軟不得不延長對OpenAI的依賴。

但不妨礙Suleyma有鮮明的個人行事風格，例如在一次關于共享知識產權的會議上，他當著OpenAI高官（當時的CTO Mira），對OpenAI的律師一頓瘋狂輸出。

Suleyma雖然沒站出來公開說過什么，但大家細品，不難發現微軟在各個方面都著手嘗試減少其對OpenAI的依賴。

昔日共同追逐AGI的親密伙伴

目前，納德拉和奧特曼的日常聯系，主要通過每周固定的電話會議來進行。

但以前不是這樣的！《華爾街日報》透露：

在雙方關系最為親密的時期，納德拉一天給阿爾特曼發五、六條短信，而奧特曼也會同樣回復。

這樣的情況在兩人認識的六年內的大多數時候，并不罕見。

沒錯，微軟和OpenAI牽手的契機，除了微軟作為科技巨頭對AI領域的重金押注，看好當時還是毛頭小子的OpenAI，或許還和納德拉和奧特曼的揭示密不可分。

2018年夏天，愛達荷州一場年度會議上，兩人在樓梯間偶遇，倉促地交談了五分鐘，并從那天開始保持聯系。

那次邂逅一年后，微軟向OpenAI投資了10億美元。

這筆投資為微軟提供了對OpenAI技術的獨家訪問權，而微軟則成為OpenAI的獨家云服務提供商。

或許沒有人想到，時至今日，微軟前前后后向OpenAI提供了數十億美金支持。

也沒有人想到，當時Ilya丟下PDF炸彈，導致奧特曼被OpenAI畢業后，納德拉非常迅速站出來力挺他。

簡單回顧一下！

在奧特曼被解雇事變前一個月，被視為靈魂人物的Ilya整理好了兩份PDF，一份關于奧特曼，一份關于Brockman，發給了董事會其他獨立董事，從而引起了后面的OpenAI海嘯。

（果然，無論中外，吃瓜時刻還得是PDF上場，doge）

當時外界吃瓜群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奧特曼一夜被解雇。

但納德拉很快在上發了推文，公開站隊：

我們希望繼續與OpenAI保持合作，并希望看到奧特曼和Brockman能夠繼續在OpenAI的領導崗位上發揮作用。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就是微軟還很重視和信任奧特曼領導的OpenAI唄～

還有什么「隱藏款」指向關系惡化？

但今天，納德拉和微軟可能成為奧特曼推動OpenAI轉向非營利組織的絆腳石。

怎么說呢，大家都知道去年12月底的時候，OpenAI突然在官網發布聲明，宣布其將從“非營利主導營利公司”的結構中脫離出來，并新建一家可盈利的、注冊于特拉華州的公益公司。

不過如果到今年年底仍未實現重組，OpenAI可能會損失數百億美元。

然而，微軟可以阻止OpenAI重組為獨立盈利公司的努力，雖然種種跡象表明微軟目前還沒打算這么做。

微軟不是沒有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今年1月，當奧特曼和軟銀孫正義等打開星際之門（Stargate），計劃投資5000億美元用于建設AI基礎設施，納德拉沒有出現，微軟一言不發。

轉觀另一邊，OpenAI的司馬昭之心也很明顯。

或許有人不知道，OpenAI的董事會可以觸發雙方合作合同中的一項條款，阻止微軟獲取其最先進的技術。

據透露，過去一年中，OpenAI的高層已經提出了這樣做的可能性。

而且這段搖搖欲墜的“硅谷婚姻”中還不斷有其他人攪局，比如AI進展一直令人不甚滿意的蘋果。

去年夏天，蘋果曾計劃在OpenAI董事會中擔任觀察員以加強雙方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合作。

由于監管壓力，這一計劃最終未能實現。

盡管如此，蘋果與OpenAI的合作關系仍在繼續，雙方通過其他方式保持緊密聯系，比如OpenAI仍定期與微軟、蘋果等合作伙伴舉行會議啥的。

One More Thing

就在本月，有新聞爆出，微軟正在“放緩或暫停”部分AI數據中心項目。

不過，微軟云計算業務總裁諾Noelle Walsh表示，雖然微軟可能會戰略性地調整計劃，但會根據業務優先級和客戶需求分配投資。

在經濟環境不確定、AI需求弱于預期、低成本大模型成為趨勢的情況下，這家科技巨頭不得不重新評估其基礎設施需求。

有分析師表示，這些變化和微軟的商業合作伙伴OpenAI有關

OpenAI優先開發更先進的人工智能系統，這需要大量計算資源來訓練數據，而“微軟可能沒有朝著同一個方向發展”。

[1]https://www.wsj.com/tech/ai/sam-altman-satya-nadella-rift-307cb7f5
[2]https://spyglass.org/microsoft-openai-ai-jealou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