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王大爺就在菜園里轉，手里攥著把新收的油麥菜直嘆氣。五月的日頭越來越足，雨水也跟著多起來，正是菜園子“搶茬口”的關鍵時候。

南北方的地頭都熱鬧起來，可有人歡喜有人愁——同樣是五月下種，為啥有的菜苗瘋長，有的卻蔫巴巴打蔫？先說該種的好苗子。油麥菜得混著沙子撒，土不結塊苗才齊整，旁邊隔八厘米種幾棵玉米，葉子能給小苗遮日頭，一地收兩茬，老把式都這么干。

紅莧菜是“曬不怕”的主兒，撒完種蓋三天遮陽網，出苗后間苗留“筷子頭”寬的空，半個月就能掐嫩葉，拌上蒜末那叫一個爽口。空心菜和木耳菜是“熱天寵兒”，北方人種空心菜得先泡種催芽，窩距十五厘米擺成梅花瓣，割一茬留三厘米茬口，澆點豆渣水，能接著收四五茬。廣州有戶人家在泡沫箱里種了三棵木耳菜，插根竹竿讓它爬，夏天一棵摘了四斤多葉子，都說“懶人能種木耳菜”，這話不假。

豆角這時候種正合適，可最怕蟲子鬧。有經驗的菜農支三招：種子拌柴火灰、開花掛藍板子、地里鋪銀黑色地膜，蟲子見了直繞道。黃瓜得選“津優401”這種耐熱品種，坑里埋點魚腸子當底肥，主藤結瓜后留兩片葉打頂，側藤還能接著結小黃瓜，產量能翻番。

但不是所有菜都適合五月下種。

小白菜、生菜這些春播的“冷性子”菜，五月種下去容易抽薹，辛苦一場收不了幾茬。

芹菜、胡蘿卜這類生長期長的喜涼作物，夏天高溫一烤，要么桿子發柴，要么根須亂長，品質差得很，不如留到秋播更穩妥。還有洋蔥、甘藍這些“講究”的，得靠低溫“催熟”，五月氣溫高，種下去難結球，弄不好全成了“光桿司令”。

北方菜農得防著晚霜回頭，播種前多瞅天氣預報，地膜該蓋還得蓋；南方趕上梅雨天，得提前給菜地起壟，別讓苗子泡在水里爛根。

有菜農貪多，把去年種過土豆的地接著種茄子，結果苗子得了根腐病，后來才知道，茄科作物不能連茬種，得隔年換塊地才行。肥料也有講究，淘米水、魚下水漚的有機肥，比化肥好使多了，菜葉子綠得發亮，結的果子也更有滋味，就是漚的時候得忍著點臭味。有人圖省事用除草劑，結果菜苗跟著遭了殃，葉子卷邊不說，后來結的果子也長歪，老輩人說“種菜別偷懶，手勤苗才歡”，這話真沒錯。

現在陽臺種菜的城里人也多了，泡沫箱、塑料盆都用上，可別學農村大田的種法——空心菜種太密不透氣，最后全爛在盆里，得留夠間距才長得旺。

豆角搭架子也有學問，竹竿得插成“人”字架，藤蔓順著爬，通風又透光，結的豆角直溜溜的，要是隨便支兩根棍，藤蔓亂纏，結的豆子稀稀拉拉。西紅柿選“金棚8號”不裂果，七月移栽能躲開雨季，可有人嫌麻煩直接買苗，結果苗子弱不禁風，結的果子小不說，還愛招蚜蟲。辣椒怕澇，得把地堆成小土堆再種，第一茬坐果后噴點磷酸二氫鉀，皮厚耐儲存，要是種在洼地里，一場雨就能把根泡爛。

芋頭在南方得趕緊下種，泡完消毒斜著插土里，芽尖露點頭，澆水別淹著，十月能挖出碗口大的芋頭，燉肉吃粉糯糯的，比買的還香。

韭菜、小蔥種泡沫箱里省地兒，割完一茬撒把草木灰，根不爛還長得粗，旁邊再種幾棵萬壽菊，蟲子見了躲遠遠的，這法子老一輩傳下來的。

說到底，五月種菜就像和老天爺“打配合”，啥時候遮陽、啥時候防蟲、啥時候追肥，都得掐準時機。有人覺得種菜麻煩，可看著苗子一天天拔高，葉子綠油油的，心里說不出的舒坦，尤其是摘菜的時候，新鮮勁兒比買的強百倍。

也有人犯嘀咕：現在菜價不貴，費這勁干啥？可老菜農都知道，自己種的菜沒農藥，吃著放心，再說了，侍弄園子比打牌有意思多了。還有個事得提醒大伙兒：不同的菜有不同的“脾氣”，不能照搬別人的法子，得看自家地塊是沙土地還是黏土地，光照足不足，靈活著來才不出錯。

至于到底能收多少菜，倒不是最緊要的——看著園子從光禿禿變得綠油油，從撒種到收獲，折騰這一回，才知道糧食菜蔬來得不容易。

末了說句實在話：五月種菜別跟風，選對品種、用對法子，哪怕窗臺邊種上幾盆，夏天也能嘗上自家的新鮮菜，這日子，才叫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