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劇柏含

1923年的5月5號，在津浦線上急駛的從浦口開往天津的第二次特快列車上，當時有中、外旅客200來人。其中，有參加山東黃河叫龔家壩堤口落成典禮的國外的記者和旅行者有幾十人，當火車到離臨城站3里的一個叫沙溝山時，忽然被1000多人擋住了。

誰呀？一千多人叫做“山東建國自治軍”。 這個頭叫孫美瑤，是他們擋的車住并劫接走了外國旅客39人，中國旅客71人，當場打死一個英國人，然后這些所劫人質曾被藏匿到豐縣的叫抱犢崮樂兒朝云觀。這就是典型的土匪綁票。

這個孫美瑤要迫使官軍停止圍剿匪巢，而且，希望把他們收編成國軍。這個事情發生當天日本驅逐艦4條船就開到天津港，甚至水兵登岸游行抗議人員被劫持。實際上被抓的人質里還真沒有日本人，就是趁火打劫。

當時北京政府也很著急。下令先懲罰出事地點沿路的軍政人員，然后讓山東督軍叫田中玉抓緊圍剿。孫美瑤就把話放在這兒，讓田中玉注意你要敢圍剿我，我手頭的外國人一個也活不了。

這樣5月7號到8號，英美法意比5國公使連續向北京政府提出最嚴厲的抗議。外國駐京使團有一個商討決議，一個是共同質問臨城事件的責任。再就是限日放回被抓就被綁架的人。再就是保證今后金浦路的安全，必要的時外國聯軍可以采取應急手段，所以當時確實列強蠢蠢欲動。

在北京的美國駐軍打算采取直接的行動，美國的國防部長國務卿，建議出兵到中國。我們剛才講日本沒有僑民被抓，但是日本報紙就鼓吹組織國際聯軍共管中國鐵路。

實際上大家想的是這樣，在5月9號5國公使限北京政府是3日內救出全體被俘的外國人，否則每隔24小時就加倍的要賠錢款若干。而且，外國公使堅決主張讓中方政府派人跟孫美瑤講和，因為擔心人質的安全嗎？

北京政府把一切政務擱在一邊，集中全力辦理這個事件。下令停止進剿改剿為安撫，派人和孫美瑤談判。談判是由被截到報讀不山上去的，包括袁世凱的一個女婿叫楊岐山，他做牽線人，北京政府特請。 總統府美籍顧問叫安迪生。他作為調解人，又找來了幾個和孫美瑤自治軍有關系叫陳孝全。國泰剩這幾個人來做中介人，經過安迪生等人多次上山接洽，從5月15號開始，在臨城劫車案中，山東督軍田中玉等官員確實和孫美瑤進行了一系列的談判和交涉。官員這樣呢？1923年的6月12號臨城劫車案談判雙方達成了協議，圍剿抱犢崮的政府軍一律撤回原地，北京政府答應招編孫美瑤部自衛軍3000人，并付款8.5萬元。協議簽訂同時安迪生以調查人的資格和自治軍老當家的孫桂芝互換保證書，以示雙方誠意。

安迪生在保證書上表示說，以前罪犯由政府一概赦免之后，所有歸降官晌由政府按月照發。孫桂芝在保證書上沒說啥。自此以后，永遠衷于國家絕不做違反軍紀及其他有損軍人名譽之行為，互換了保證書。

當天，孫美瑤就把抓的那外僑全部釋放了。第二天，這批僑民到了上海，按照這個協議規定孫美瑤和他的部隊。被正式改編，叫“山東新編旅”，歸山東政府軍第50軍節制。

孫美瑤出任旅長，下轄2個團6個營，旅部設在棗莊指定郭里集。我們試舉幾例說幾個細節吧。當時孫美瑤這支土匪部隊把火車截住，用槍托砸開厚重的車窗的玻璃，然后翻窗沖進入列車讓旅客下車搜搶財物。 英國人羅斯曼對一個持槍的歹徒進行莽撞的反擊，扔了人家一茶壺，結果挨了一槍就死了。但是這個人一死，所有的人就不敢再反抗了。

這幫外國人里有個把人確實帶著槍呢，但是，主動繳械兒土匪對這種行為很滿意，就給點優待吧。所有的外國人男女都是穿著睡衣光著腳被趕下車的，只有兩位交槍的允許穿衣服穿鞋。至于車上乘警早跑了土匪端著槍，有人看守下車乘客，有的人洗劫列車，因為這個車被洗劫離臨城站就3里地兒就是臨城車站。所以負責駐防臨城車站的山東第六混成旅一團一營很快就趕到了，但是沒有辦法因為人家有人質，你也不敢開槍。

就等于說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就上山了，然后我們再說這個土匪孫美瑤，他盤踞在抱犢崮自稱是“山東建國自治軍”。孫美瑤當年25歲，不像一般市井小說講的土匪滿臉橫肉，據說面目白凈，有幾分書生氣。

他兄弟5人他是老5。孫家原本還算是個殷實之家，但孫美瑤年輕氣盛，結交甚廣，朋友之中有很多綠林中人。而且當時官府認定孫美瑤通匪，所以反復敲詐勒索財物啊。一來二去就把孫氏兄弟給惹惱了。

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因各種原因選擇到抱犢崮落草為寇。抱犢崮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成為他們的一個據點。1922年大哥孫美珠，在劫付家莊時死于山東第六混成旅的槍彈之下，孫美瑤就成了新的首領，隨后對傅家莊采取報復行動，綁架了傅家莊的大財主趙榮廷。

但也馬蜂窩了，趙家也是財大勢大找了山東的督軍田中玉，田中玉派兵圍住了抱犢崮，并對所有軍官下了死命令，實際上孫美瑤的大本營危在旦夕了。但是，田中玉的軍隊也圍住孫臏瑤的主力，只是堵住了一些道路而已。所以，孫美瑤的主力得以逃出包圍圈，跑到山上雙方交了手。

但是對方實力太強沒有什么收獲，無計可施。結果張聘卿是上海青幫輩分很高的一個人物，所以在黑道上有地位。

而且屬于老鄉。所以孫美瑤讓他出主意就要“窮于變換、利在君主”。意思就是劫車綁票逼官軍收編就是等招安，孫美瑤馬上依計行事，所以這才有之后的這個劫案。當時孫美瑤把就抓的人質分兩類：外國人叫洋票，中國人叫華漂。

最后逼的北京政府和談，當時，除了山東的省長熊丙奇，還有督軍田中玉，還有交通部長叫吳玉林這都來了，而且大批的記者跟過來，為了表示談判誠意孫美瑤先把全部外籍的女客放了，而且傳過來3個談判的條件。

就是撤走官軍，所有成員要求被改編成正規軍。孫美瑤做旅長，而且要補充槍支彈藥。在5月15號，雙方開始第一次的正式談判。一開始官方說除了補充槍支彈藥以外別的都可以接受。而孫美瑤說這么著分三批釋放人質，

然后就是一系列記者會吳玉林的交通部長忽然說，這么著，我上山做人質你把他們先放了行不行？接著熊丙奇也表示說，那我也算我一個要隨同上山消息傳到北京呢。當時大總統黎元洪，馬上發電報嘉獎，最后這事兒也沒有真的落實。到16號呢田中玉下令解除對抱犢崮的圍困。但是軍隊剛撤走，孫美瑤變卦了在官軍撤退時開槍射擊，而且還撕掉了田中玉給他的委任狀。條件還沒有得到滿足我不放人。這一毀約大家一下子就傻眼了，為什么毀約抬高價碼。

5月17號，孫美瑤堅持要求關軍退兵到濟南，連報讀酷聯周邊的魯南蘇北土匪改編成三個師，我們就是官軍先把槍支彈藥給我發放過來，再放人。到19號再添一條撤掉田中玉因為張敬堯多次改編過土匪，讓他來接替山東督軍位置。這行不行，這是文的，還有武的。二十日的深夜，他還發動了一場對官軍的突襲，對方沒有準備損失慘重。

田中玉重新圍困報復。這第一輪談判破裂了，但實際上，正所謂奇貨可居，這些就是外國人不是綁票了嗎？土匪其實很知道輕重，對他們也還不錯。為了躲避官軍嗎？在5月5號到15號這10天土匪就帶著人質在夜里轉移來回轉悠，長途跋涉。

那你說不談了怎么辦？后來北洋政府連飛機都用了扔傳單，到25號的時，其實當時人質也開始心神不寧了，有一個叫做鮑威爾他已經和土匪混得很熟了，主動要求當信使，給你們送信兒去他和兩個土匪騎著騾子驢的。

送完了信人家自己還回來，因為心里很清楚，這么折騰下去如果真的惹惱了官軍，自己是扛不住的，那顯然上一次是獅子大開口，要價太高就有所收斂，但是官軍不同意撤軍，安全得不到保障談判又陷入僵局。這時候官軍方面也出現了一個毛遂自薦的人，江蘇徐海鎮守使叫陳調元，他向田中玉表示，說我去一趟做人質，進山謀求土匪信任。6月2號上山談判當天就帶回來4個羊票4個華票，陳調元實際上從外地人他是帶自己兩個旅到的。長的一副憨厚粗豪的模樣。而且上山之后呢，一個是和土匪對話，江湖槍對孫美瑤一口一個大當家的，所以土匪覺得這個人還行哈，和本地的軍人官員不一樣，可以親近。而且這個孫美瑤被圍困多日啊，也是寢食難安，急火攻心，兩眼通紅。孫美瑤黃天霸是的英雄好漢。

孫美瑤當旅長去了，當上新兵旅旅長之后這位前土匪。 主要任務就是率部剿匪，也是立功心切格外賣力，甚至戰果頗豐。而且他剿匪過程中土匪習氣繳獲來的槍支彈藥少量上繳，大部分自己留下來用，他這個新編旅成立之后不同派系的軍閥都看上了頻送秋波，另一方面收編田中玉對他從來沒有信任過。

兗州鎮守使叫張培榮。他們一直盯著前土匪。田中玉后來就棄官不做，坐魚工了。張培榮通過一場鴻門宴，最終干掉了孫美瑤。

1923年12月15號，孫美瑤打土匪收了13支槍。 照例不上繳他旁邊一只友軍叫吳可璋的，這是田中玉專門搞了一個叫“執法營”在這盯著他，當然不干了兩人就吵起來了，孫美瑤就發起狠來就叫反了怎么著？吳可璋呢當時就忍氣吞聲。然后，給張培榮了電報怎么辦。張培榮接報馬上從濟南掉了一個混成旅，自己還跑到棗莊和孫美瑤見面。

孫美瑤之前也做過鋪墊，還拜張為師，將來還想做官呢。所以張培榮的意思我來給你們斡旋一下撮合撮合。，那這張培榮說我在中興煤礦擺個酒席，咱們喝一喝，而且孫美瑤有自己的愛好喜歡斗鵪鶉。張培榮說我養了幾只，咱逗一逗愛，孫美瑤對這位老師的勸說很受用。

所以在19號帶著自己心愛的鵪鶉，兩三個隨從就跑到當時的中興公司俱樂部了。那個煤礦的俱樂部有埋伏，一過正廳門檻，一把石灰劈頭蓋臉先過來把槍馬上讓人給繳了械，4名大漢把他反扭，扒下軍裝，拉到墻根咔嚓腦袋就砍。

而蘇美瑤的旅部也迅速被包圍，除了他本家的兄弟孫偉松帶著4個馬便逃走，其他人全部成了甕中之鱉。新編旅每個士兵是給發了3個月的官晌，給你們點錢，然后給你們免這新編旅就算撒散了。至此，歷史上的這個臨城的大劫案，徹底落下帷幕。

（作者：劇柏含 系國家二級作家 高級書畫師 高級政工師職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