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飯好了,您先吃吧。”
李紅霞端著碗菜放在飯桌上,聲音溫柔,卻掩不住心里的煩躁。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母親趙玉蘭,老人正低頭刷著手機,眼神專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趙玉蘭68歲,老伴早年去世,一個人住了些年。兩年前,摔了一跤,李紅霞看她一個人在老家不放心,商量著接來城里同住。本以為一家人能其樂融融,哪成想,兩年下來,矛盾一點點攢了起來。
“媽,吃飯了。”李紅霞又喊了一聲,趙玉蘭這才不緊不慢地放下手機,挪到飯桌邊坐下,嘴里還嘟囔著:“這菜咋又這么清淡?你爸在世的時候,頓頓得有個紅燒肉。”
李紅霞臉一僵,強笑著:“媽,您血脂高,醫生說得清淡點。”
趙玉蘭撇撇嘴,夾了口菜,皺著眉頭沒再說話。
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上,氣氛悶得很。李紅霞的丈夫劉建國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媽,最近水電費漲了,家里開銷也大,咱得想辦法省著點花。”
趙玉蘭一聽,臉色一拉,筷子一摔:“建國,你這是嫌我多吃多喝了?”
劉建國被噎了一下,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接話。
李紅霞趕緊打圓場:“媽,建國就隨口一說,哪能嫌您?”
可趙玉蘭越聽越不順耳,冷哼一聲:“哼,我在這住,連頓肉都吃不上,倒是你們倆,工資卡攥得緊,家里每個月花多少錢,問都問不著,我這老太婆就是礙眼唄!”
劉建國臉色沉了下來,咽下那口氣,低頭扒拉了幾口飯,默不作聲。
這一頓飯,吃得誰都不痛快。李紅霞洗碗時,劉建國靠在廚房門口,壓著聲音開口:“紅霞,媽住咱家兩年了,水電、吃喝、房貸,全是咱倆負擔,她一分不掏也就算了,嘴還不饒人,我是真受夠了。”
李紅霞嘆口氣,手里的碗差點滑下去,壓低聲音:“那你讓我咋說?她就我一個女兒,能趕出去不成?”
劉建國臉色難看:“紅霞,實在不行,你勸勸她,自己出點生活費,或者去養老院,咱們小家也得喘口氣。”
李紅霞沒說話,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心里一陣亂麻。
夜里,趙玉蘭關著門,耳朵卻尖得很,聽見女婿那句“去養老院”,氣得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直接在飯桌上翻了臉。
“紅霞,建國嫌我礙事是不是?行啊,趕緊把我送養老院去,別整天藏著掖著,直說!”
李紅霞嚇得手一抖,剛端起的牛奶灑了一桌,急忙拿紙擦著:“媽,哪有的事,您聽誰說的?”
趙玉蘭冷笑:“用聽嗎?我耳朵不聾,昨晚在廚房你們倆說的,我一字不差全聽見了!”
劉建國臉色鐵青,筷子往碗里一放,盯著趙玉蘭:“媽,咱把話挑明了。家里這點工資,負擔大,你住這兩年,水電、飯菜,花出去不少,您一點不心疼?”
趙玉蘭一拍桌子,嗓門拔高:“我養紅霞那么大,結婚時候出了五萬塊嫁妝錢,難道還得跟你們算這兩年吃喝的錢?”
劉建國冷笑:“媽,養孩子是您的責任,那會兒結婚,五萬塊,咱一家人也感激您,但這生活費,您總得拿出點心意吧?”
李紅霞夾在中間,急得眼淚直打轉:“媽,建國也是急了,咱不說別的,家里真挺緊張的,您要是能幫襯點,咱日子也好過。”
趙玉蘭氣得臉通紅:“紅霞,你也跟著他們一塊數落我?行,行,我白疼你了!”
飯桌上一片狼藉,誰也沒再說話,趙玉蘭摔了筷子回屋,劉建國一臉郁悶地坐在沙發上抽煙,李紅霞在廚房洗碗,眼淚掉進洗碗池。
幾天后,趙玉蘭拎著個小包,氣沖沖地站在門口:“紅霞,我住不下去了,我回老家去!”
李紅霞紅著眼圈,勸了一會兒沒用,眼看著母親出了門,心里又難受又無奈。
劉建國看著李紅霞坐在沙發上發呆,嘆了口氣,拍了拍她肩膀:“紅霞,我不是故意要趕媽走,可這家咱倆撐著,壓力真大。我不是不孝,可媽這脾氣,咱倆也吃不消。”
李紅霞擦了擦眼淚,心里一陣苦澀。
趙玉蘭回了老家,心里也憋著火,回頭想了幾天,還是有點后悔。她以為女兒是自己最親的人,可沒想到,最后還是過不成一個家。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紅霞和劉建國的日子回歸平靜。李紅霞偶爾打個電話給母親,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里卻再也不如從前親近。
老人養老,兒女孝順,說到底,感情歸感情,賬還是得算清楚,日子才能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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