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之死》的譯者真是一人才,小說其實是一部殊為浩瀚的長篇敘事詩,亦即情節與人物心理獨白均是以詩化的造句敘述的,很見作者之獨樹一幟的才情。所以這類東東實難翻譯。但譯者,居然將其翻譯得波瀾壯闊。
盡管語句的確臻于精妙,才華橫溢,但我依然前一部分讀著興味索然,我知道,我現在閱讀與審美品味變了,不再是從前少年時了,對于過于虛無的飄亮敘述已失去了必要的耐心。
《維吉爾之死》——先說明一下,凡了解西方文學史者皆知,維吉爾乃是古羅馬共和與羅馬帝國過度時期的一位不朽的偉大詩人,他的傳世之作乃《埃涅阿斯記》。《維吉爾之死》便描述了維吉爾臨死前的心靈告白,以及——這才是小說敘事中最精采的部分——與羅馬帝國的締造者,也是維吉爾生前好友奧古斯都屋大維的一場對話。
我對小說前半部維吉爾天馬行空之詩意化的自由聯想僅是匆匆掠過,將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一個偉大詩人維吉爾與歷史上的另一個創建帝國的偉人——可以稱為偉人嗎?——奧古斯間的對話上。
我仍處在閱讀進行中,先說幾句,竊以為,這部史稱偉大的小說唯"對話"之段落才真正見證了偉大,而于此前之敘述,見證的乃是才華。
昨晚我固執地認為我猜準了北小京究竟是誰,結果利群兄發來了北小京亮明身份后的文章,顯然,我還是猜錯人了!
以下是北小京"原型畢露"后為自己匿名隱形期間寫下的系列劇評之結集出版的前言與后記。
這樣的文字讀著令人萬般感慨,亦令人感動,在這個講究且追逐利益、交換與交易、精于算計與投機取巧的年代,一個人,以筆為槍,單槍匹馬與龐大的劇院文化體系作戰,可謂堪稱奇跡了。
那時無人知曉她是誰,很多猜疑,包括我,結果均是徒勞的。最后還是她自個的現身亮相。坦率地說,她的此一隱身式的自我終結,浮出水面,或許亦在說明這個人終究未能免俗。
但她畢竟獨戰了這么多年,直言不諱,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時常切中問題要害。她的筆觸間是沒有我們常見的那種令人生厭的八股腔的,亦從不掉書袋,像是身踞高處,俯瞰著劇劇場里形形色色色的各色人等如何串連成劇,看其究竟是拙,還是妙,或者干脆就是在胡編所造的瞎搞,嘩眾取寵。
整個藝術界、文學界已然恭維奉承之風盛行,且成"紅包"封口或"購買"廉價吹捧的天下,所以當出現一個始終堅持說真活,不怕得罪冒犯任何人,且還固執地隱身不露臉的北小京這么一人物,便尤顯引人矚目了。
這個"究竟是誰"之謎,終究還是由她自我破解了。孰是孰非?不好說,惟祝她仍能一如既往。這個世界已在墮落,堅守理想則亦顯艱辛和孤獨,但總得有些人去飛蛾撲火地拯救淪落中的人類理想吧——隱身時的北小京做到了,那么亮相后的她是否還能做到?
還是我的那句話,生活毀滅人有時是默默無聲的。
遠在德國的作曲家西麟先生給我忽然發來一短信:
我也是剛剛睡醒睜開眼就看到這一條來信!哈,很默契呀!
我還納悶,是什么東東讓西麟既"哈"又"默契"?于是點開與他留言"配套"的視頻,一路看下來。
有點意思。上海的一撥年齡不等的彈琴者,將鋼琴移置戶外的春光明媚處,當眾即興演奏,你甚至可以將此視為一種特殊意義的"行為藝術"。在此,商業屬性被否決與消解了,藝術回歸自身的純粹。
上海,這個真正骨子里透著國際范兒的摩登都市,開始流行這一款亞都市文化啦?
似是而又非是。或許,此景僅僅是短暫的一瞬,稍縱即逝。但也足夠讓人驚艷鴻一瞥了,你能想象帝都也玩這一套嗎?當即會被作為"輿情"斷然處置,但上海,則為此蕩漾出一派浪漫景觀,令人驚艷。
這么多年了,盡管到處都是聲音的喧囂,但有價值內涵的"聲音"則似處在靜息般的沉默中,或許,正基于此,上海人找到了這種亞文化的表達方式,以抒心聲!
2015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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