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前,坎貝爾還是拜登政府的副國務卿。事實上,他還在美國印太政策的策劃中扮演重要角色,有“印太沙皇”之稱。作為民主黨人,他猛烈抨擊特朗普并不奇怪。筆者非常有興趣的是,他在這一場激烈的國際經貿斗爭中,竟然出現在香江。無疑,他也利用了香港一國兩制的獨特環境,也提醒大家香港特別行政區在中美博弈中可以發揮特殊的作用。
警告特朗普團隊不應低估中國
坎貝爾在香港的演講中,坦承認中國“現在是、未來數十年”都會是強大的國際舞臺參與者,不應低估中國。他警告特朗普政府那些自以為“中國陷入結構性問題,美國處于強得多的談判地位”的人士,他說“我個人看法是這屬于危險假設"。他更指這一派以為“按目前路線,中國會在經濟關系上比美國受創更深”誤判,他強調“世上沒有比中美更相互依賴的兩個國家"了。
筆者了解坎貝爾的一貫戰略構想,明白他也“以圍堵中國為己任”,他作為拜登的印太事務官,就是要在印太地區構筑一個又一個針對中國的小團體。他抨擊特朗普,不過是美國的兩黨之爭。然而,值得欣賞的是,你有你的玩法,我有我的游戲,香港抓住機會,為我所用。
目前,由特朗普2.0挑起的這場關稅大戰,中央定性定調為“國際經貿斗爭”。對于中央的高瞻遠矚和實事求是,香港各界需要深入學習領會并認真貫徹,避免犯過右或過左的失誤。從理論和實際結合看,筆者認為,香港的作用主要也給體現在“緩沖區”和“橋梁”作用,這也是香港的獨特的角色,內地城市不太具備的,其實也是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總理當初“留下香港”的戰略安排和初心。坎貝爾這次亞洲行先到日本和韓國,尾站選擇香港,說明他是“懂中國也懂香港”的。
筆者認為,在當下這場全球性的“國際經貿斗爭”中,香港的定位需基于“一國兩制”優勢,平衡“緩沖作用”與“戰略支點作用”。實事求是看,香港的“一國兩制”和自由港政策,賦予香港的緩沖作用,具備獨特的“防火墻”價值。在貿易摩擦或制裁升級時,香港的自由港政策和獨立關稅區地位,可緩解外部沖擊對內地經濟的直接影響。例如,部分受國際供應鏈波動影響的產業,可通過香港進行轉口貿易或供應鏈重組,降低單邊制裁的沖擊。與此同時,香港可在中美等大國博弈中保持特殊地位,有條件成為國際資本、技術、人才的“安全島”。例如,外資通過香港進入內地市場時,可規避部分地緣政治風險;內地企業通過香港進行跨境融資或資產配置,也能利用其法律和金融體系的穩定性。
另一方面,香港還具有服務國家整體利益的戰略支點作用。香港是國家“內外雙循環圈”戰略的重要連結點。一方面,可助力內地企業通過香港走向國際,如發行債券、海外并購,;另一方面,吸引國際資本、技術和人才通過香港參與內地發展,如滬深港通、大灣區科創合作。在經貿斗爭中,這種“雙向開放”能力可增強國家經濟的韌性。再就是,香港熟悉國際經貿規則,如WTO框架、智慧財產權保護,可協助內地企業適應國際合規要求,或在數字貿易、綠色金融等領域探索與國際標準對接的路徑,在這場斗爭中為國家爭取規則制定主動權。
香港要自我保護自我發展
不過,值得指出的的是,香港作為一個細小的經濟體,面臨疾風暴雨的加稅沖擊,也存在自身的不利之處,所以,香港要學會運用毛澤東主席“保存自己消滅敵人”的辯證法。在國際經貿斗爭中,首先要自我保護自我發展。大家都明白,香港地域狹小,在某些特定地區市場,相比本土企業缺乏深入的本土認知與資源沉淀,開拓市場時需花費額外精力和成本;香港經濟結構單一,香港過度依賴金融、貿易和房地產等少數幾個行業,經濟抗風險能力相對較弱,在國際經貿斗爭中,這些行業易受沖擊,進而影響整體經濟穩定;同時,香港租金與人力成本偏高;外部依賴程度高,香港經營生產所需的原材料、技術和設備以及生活消費品絕大多數依賴進口,產品絕大多數輸往境外,經濟嚴重依賴國際市場,易受全球經濟形勢波動、貿易保護主義等外部因素影響。更重要的是,一旦美國在對港金融發動攻擊,亦可能造成大危機。對此,香港不能掉以輕心,要做好充分準備。
香港要維護自由港核心優勢
綜合而言,筆者認為,在這場激烈的國際經貿斗爭,香港應該守住 “戰略緩沖區加功能支點”的定位。從一國兩制的香港的歷史使命看,“緩沖作用”也是香港長期立足的根基,而“支點作用”也是國家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賦予的任務,兩者并非對立,而是相輔相成:只有保持緩沖能力,才能吸引全球資源為我所用;只有服務國家戰略,才能獲得持續發展的動力。
在這種戰略導向上,未來應避免將香港推向“斗爭前線”的輿論陷阱,而是通過制度創新和功能升級,使其成為國家應對經貿斗爭的“柔性杠桿”,既能在沖突中提供迂回空間,又能在合作中創造增量價值,最終實現“國家所需”與“香港所長”的深度結合。
具體而言,筆者認為,首先要維護自由港核心優勢,堅守低稅率、資金自由流動、普通法體系等制度特色,吸引避險資本和跨國企業區域總部。例如,在全球供應鏈重構中,香港可成為高端制造業的研發設計、供應鏈管理中心,降低地緣政治對產業鏈的沖擊。如果這場國際經貿斗爭反而促成香港成為全球少有的“安全港”,那么,這既是香港最大的勝果。
為此,香港不應回避與內地的“制度性隔離”。例如,通過“境內關外”模式,明確香港與內地在法律、金融監管等方面的界限,既保持香港的本色,也避免外部壓力直接傳導至內地。相反,在應對美歐對華制裁時,香港可依據自身法律獨立判斷,為內地企業提供合規的跨境金融服務。香港可擴大人民幣離岸市場規模,推動數位人民幣在香港的應用,增強國家貨幣主權在國際博弈中的話語權。還可以“非對稱優勢”破局,利用香港與西方世界的歷史聯系和文化兼容性,開展“民間外交”和經濟對話。例如,通過香港的國際商會、專業協會等非政府管道,緩解外部對中國“經濟脅迫”的誤解,為國家爭取國際社會的理解與合作空間。
總之,一場史無前例的國際經貿斗爭必將催生一個更加生機勃勃的新香港。
來源:香港經濟導報
作者: 劉瀾昌 香港中觀研究所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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