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上海解放，時任三野20軍參謀長的蔡群帆有了幾天假期，就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

自從他當年參軍離開家之后，就再也沒見過母親了，也很少能得到母親的消息。這么多年母親孤身一人，不知道是怎么生活的。

然而等他一路風塵仆仆回到家，見到的卻是大門緊鎖。

他向村民們打聽母親的去向，可大家也不知道他母親去哪里了。

戰亂年代，這樣悄無聲息消失的人太多了。難道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蔡群帆想著，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誰知就在這時，他卻突然接到電話，說母親在軍部等著他……

生活辛酸的母子

蔡群帆參加革命的時間很晚，他是在1936年的時候，才開始為我黨提供情報的。

之所以參加革命這么晚，其實和他的家庭也有關系。蔡群帆雖然是家中獨子，但他曾經有過一個哥哥。

哥哥比他大五歲，但身體卻非常不好。

在哥哥七歲的這年，一場風寒奪走了他的生命。

他的父親是個普通的綢緞店職員，每個月的薪水只夠支付一家人的生活費用，根本無力給孩子看病。

因此哪怕只是一場小小的風寒，也能輕易奪走一個孱弱幼童的生命。

哥哥去世后，他就成了家中的獨子，受到了父母的悉心照料。

然而他的父親體弱多病，因為舍不得花錢看病，所以在他12歲這年也去世了。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靠做手工活養活他。

雖然家境貧寒，但父母對他的教育非常上心。

哪怕是父親去世之后，母親也沒有讓他失學，而是努力工作供他繼續上學。

他知道自己能上學不容易，所以在學校非常努力。因為家里貧窮付不起電費，所以他每天晚上都要在路燈下學習。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以優秀的成績受到了減免學雜費的待遇。

少年時期的貧苦生活，讓他看透了這個世界對勞動人民的壓榨。

1931年九一八事變傳來，他開始在學校參加反日活動。然而學校面對學生的這種自發行為非但不鼓勵，反而選擇開除學生們的學籍。

學校給他們羅織了一個不存在的罪名，然后就直接將這批進步學生開除了。

學校的行為讓人非常寒心，但蔡群帆的處境也非常危險。不能繼續讀書之后，他就只能想辦法找工作。

但時值亂世，合適他的工作真的非常少。

母親勸他可以去別的學校讀書，但他不想繼續讓母親為自己操勞了。

尚且年幼的他選擇承擔起家庭的重擔，一邊工作一邊自學。他當過工廠里的學徒工，也做過國民黨的調查員。

因為他剛正不阿的性格，所以經常會被上級穿小鞋。

參加革命，母子分別

從1936年開始，他就開始在上海為我黨傳遞情報了。只不過后來他的行動被發現了，我黨秘密安排他離開了上海。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上海瞬間成為了最前線。為了母親的安全，他帶母親回到了老家，自己卻沒有在家里久留。

他告訴母親，如今國家正是用人的時候，他不能在這個時間段給母親盡孝了。如果他能平安回來的話，他一定什么都聽母親的。

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聽著兒子的話，婦女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

她讓兒子放心離開，自己會留在家里等他回來。

哪怕母子兩人都很清楚，一旦蔡群帆離開，這可能就是二人的最后一面了。但他們卻誰都沒說，只是默認了這個結果。

就在蔡群帆離開后不久，他的家鄉也被日軍占領了。

有人知道他是為我黨做事的，所以他的母親也經常受到侵擾。那些人多次來他家打砸，想從他母親口中得知我軍的位置。

別說他母親不知道，就算他母親真的知道也不會說。我黨得知了他母親的情況，覺得這種情況非常危險。

一旦敵人徹底陷入瘋狂，那他的母親很可能會有危險。

那時候他已經是新四軍的一員了，正奮戰在前線戰場上。我黨不可能讓他在戰場奮戰，然后在明知他母親在后方受苦的情況下袖手旁觀。

因此，他的母親被我黨悄悄轉移，并且順利送到了山東根據地。

蔡群帆去抗日了，他的母親也不想落下太多。來到山東根據地之后，蔡群帆的母親楊秀珠就重拾老本行，開始力所能及做些手工活。

根據地的氛圍很好，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楊秀珠因為手工活兒很好，經常被請去參加支前工作。

母子重逢

她想為抗戰出一份力，所以每次支前的時候，她總是盡心盡力。一般支前工作也沒多難，就是給戰士們做做軍裝和軍鞋什么的。

她的手藝非常好，做出的衣服和鞋子針腳細密，非常耐穿。而且看見戰士們的衣服破了，她也會主動幫他們補一補。

看到這些戰士們，她就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她的一腔愛子之心，都關注在一針一線中，給戰士們帶來了溫暖。

就這樣，她一直生活在山東根據地里，一直到了抗戰勝利。抗戰勝利之后，山東根據地有一部分人要去東北。

原本她不用去，但她自己主動申請要跟著部隊去東北。就這樣，母子兩人在不同的部隊發揮自己的作用。

解放戰爭開始后，新四軍先是改編成了華中野戰軍，后來又和山野合并成華野。華野成立之后，在粟裕的帶領下連克強敵。

隨著解放戰爭的接連勝利，國民黨也已經走向了末路。解放浙江之后，十多年沒回家的蔡群帆有了想要回家看看的想法。

但他的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接下來的上海戰役給打亂了。為了能成功解放上海，粟裕組織了三十多萬人的兵力。

蔡群帆所屬的部隊，就是這次解放上海的主力之一。他沒時間去探望自己的母親了，只能趕緊歸隊，去面對下一個挑戰。

上海解放之后，他心里對家鄉的思念達到了頂峰。所以他趁著這幾天的休息時間，還和部隊告了假，直接回家探親去了。

但他沒想到，不僅是他在思念著母親，母親也在思念著他。

四野大軍入關之后，楊秀珠隨部隊南下。這么多年在部隊中，楊秀珠如今已經是四野的連級干部了。

四野經過上海的時候，楊秀珠得知華野駐扎在這里，她知道新四軍大部分都被編入了華野。

她直接找上了陳老總，希望能和自己的兒子見一面。但陳老總不知道她兒子是誰，所以幫不了她。

但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個曾經和蔡群帆并肩作戰過的戰友也在，他說他認識蔡群帆。就這樣，陳老總才能給蔡群帆打電話。

原本蔡群帆以為母親去世了，聽到陳老總說母親在軍部等著自己，他馬上坐車返回軍部。

蔡群帆回到軍部之后，就見到一直看著門口的母親。一別十來年，如今母子相見，兩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自古忠孝難兩全，有一個這樣支持自己的母親，是他的幸運。

參考資料
文武雙全軍政兼備的干部——蔡群帆，上海熱線，2023.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