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聊肺癌,那我們首先來了解一下肺。肺是我們胸腔里面兩個呈海綿狀的器官。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肺其實是不對稱的。肺的右側有三片肺葉,而左側只有兩片。為什么是這樣呢?科學家推測,很可能是為了給我們左側胸腔里的心臟騰點位置。肺主要是一個氣體交換的器官,吸入氧氣,排出二氧化碳。肺癌通常起源于支氣管等部位的內壁細胞,當這些細胞發生癌變后,會失去正常的肺部細胞功能,無法參與氣體交換。隨著癌細胞的快速增殖,它們會逐漸堵塞氣道,干擾肺部的正常功能,所以肺癌患者早期通常會出現咳嗽、氣短、胸悶這樣的癥狀。
肺癌的發生和其他所有癌癥一樣,最重要的是兩個因素,一是基因突變,二是免疫逃逸。我們一個個來說。首先,肺癌的基因突變多是由環境導致的。比如說吸煙、二手煙、空氣污染、放射性氣體等,這些都可能誘導并且加速肺部細胞的基因突變。而且突變導致肺癌也并不是一夜之間發生的,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算天天吸煙,也通常需要15到20年才有可能誘發基因突變。但一般來說,對于肺部的持續損傷越大,就越容易出現導致肺癌的基因突變。癌癥發生的第二個因素,是免疫逃逸。簡單說就是癌細胞剛出現的時候,它們會想各種辦法躲開免疫系統的追捕。一旦癌細胞成功躲過了免疫系統的追捕,它們就會在身體里瘋狂繁殖,最后長成腫瘤,這就是免疫逃逸的結果。
講完了肺癌的發生原理,我們再來講講有哪些風險因素,會導致肺癌。
中國每年查出來得肺癌的人數超過100萬,在全球肺癌患者里占了三分之一還多。為什么這么多?這就要說到第一個風險因素,吸煙了。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煙草生產國以及消費國,煙草消耗占了世界三分之一。所以,三分之一煙草,三分之一肺癌,特別簡單。當然肺癌也有別的風險因素,比如空氣污染、廚房油煙、裝修污染、遺傳因素,但所有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也遠不及吸煙。說句題外話,我其實特別不愿意用“香煙”這個詞,因為煙草其實是非常臭的。“香煙”這個詞,可能是有史以來最成功的一個營銷名字。每次說到吸煙和肺癌的關系,總會遇到煙民的兩種反駁,一是很多不吸煙的人也得肺癌,二是很多吸煙的人也不得肺癌。確實,這兩種情況都存在,但這里面大有門道,值得好好掰開揉碎了說一說。
首先,很多不吸煙的人也得肺癌,尤其是女性。這是為什么呢?主要是各種空氣污染導致的,這其實既包括室外的污染,比如霧霾;也包括室內的污染,比如二手煙和廚房油煙。尤其是二手煙。中國是全世界二手煙問題最嚴重的國家,全國有超過7億的人,包括女性和小孩都是二手煙受害者。我自己就深刻記得小時候跟著爺爺在四川茶館看人打牌,煙霧繚繞的樣子,可惜當時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吸了多少的二手煙。世界衛生組織估計,中國每年因二手煙暴露導致的死亡人數超過10萬,不少都是肺癌患者。
除了二手煙,廚房油煙也是中國的一大特色空氣污染。中餐炒菜特別喜歡用熱油,我們都很喜歡聽食材放進熱鍋里滋啦一下的聲音,聽著就很香,但大家可能也注意到了,一般伴隨著滋啦的聲音,鍋里也會冒起滾滾的濃煙。我和朋友曾經簡單地測試了一下,當我們油炸或者熱油炒菜的時候,PM2.5能迅速飆升幾十甚至上百倍,就連西紅柿炒雞蛋,PM2.5最高都能飆到2000。那咋辦呢?難道不能做飯了嗎?當然不是。一方面,我們可以改變做飯的習慣,減少爆炒和油炸。另一方面,買個好點兒的抽油煙機就行了。
所以“很多不吸煙的人也得肺癌”,這句話背后的真實原因可能是別的空氣污染,肺癌的發生并非單一因素導致,而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吸煙雖然是肺癌的主要誘因,但空氣污染等其他因素也扮演著重要角色。而煙民的另一個常用反駁點是,誰誰誰吸了一輩子的煙,也沒有得肺癌。比如著名愛國將領張學良,你看他抽煙喝酒,還活了100多歲。沒錯,并不是所有抽煙的人都會得肺癌。但《英國癌癥雜志》曾發表過一項著名研究,統計了英國等歐洲國家不同群體男性的肺癌死亡率。研究表明,在吸煙的人里,每6個人中大概會有1個人,在75歲之前因為肺癌去世。要是看那些每天抽5支煙以上的人,這個比例更高,4個人里就會有1個人死于肺癌。所以,吸煙的人里面,有人不得肺癌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是需要指出的是,除了肺癌以外,還有十多種癌癥和吸煙密切相關,比如膀胱癌。膀胱癌有一大半都和吸煙有關,為什么會這樣?其實仔細想想,并不難理解。煙霧里面的大量致癌物,在肺部被吸收進血液循環,然后全身到處跑,最后匯集到哪兒呢?很多都匯集到膀胱里,儲存一段時間后才排出體外。所以,長期吸煙的人,膀胱其實就成了儲存1類致癌物的容器,不停損傷膀胱內壁細胞,引起基因突變和免疫逃逸,最后導致了膀胱癌。所以回到前面的問題,很多吸煙的人沒得肺癌,這確實是事實。不過,要是把吸煙會不會得肺癌,比作玩俄羅斯輪盤賭,那這個賭局里,6個槍膛里可能有1顆或2顆子彈。雖然很多人可能不會“中槍”,但你敢對著自己腦袋扣動那個扳機嗎?
總結一下:吸煙、空氣污染、裝修污染、家族遺傳,都有可能會導致肺癌。尤其是吸煙,它是導致肺癌的頭號兇手,需要盡量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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