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8月,王仲廉因在魯西南戰役中救援整編第66師不力,被押往南京受審。
他的老上司,同樣是老蔣心腹愛將的湯恩伯,心急如焚,親自跑到老蔣面前,想為王仲廉求情。
老蔣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湯恩伯的鼻子,說道:“你還有臉來替他說話?看看,這就是你當初向我力薦的將才,臨陣畏縮不前,見死不救,我看槍斃都不足以贖其罪!”
雖說如此,但在抗戰時期,王仲廉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
1937年8月,盧溝橋的硝煙尚未散盡,日寇的鐵蹄便已踏向華北。平津陷落后,日軍兵鋒直指山西,企圖沿平綏線西進。為了阻擋日軍的攻勢,保衛華北,一場慘烈異常的南口戰役爆發了。
當時,湯恩伯正率領著他的起家部隊——國民革命軍第13軍,在南口一帶布防,決心死守陣地。王仲廉,時任第13軍下轄的第89師師長,受命防守居庸關長城一線的正面陣地。居庸關,天下九塞之一,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氣焰囂張的日本侵略軍。
戰斗一開始就異常殘酷。日軍憑借飛機、大炮的絕對優勢,對89師的陣地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瘋狂進攻。炮彈像雨點般落下,將堅固的長城垛口炸得碎石紛飛,陣地上硝煙彌漫,火光沖天。中國官兵們依托殘破的工事,用血肉之軀與敵人反復爭奪。
戰斗持續了二十多個日夜。二十多天里,槍炮聲從未停歇,陣地幾度易手。89師的官兵們傷亡極其慘重,四個整團,硬生生被打得只剩下了一個團的兵力。
這場阻擊戰雖然最終未能阻止日軍的西進,但王仲廉和他89師的英勇表現,極大地遲滯了敵人的進攻,為后續部隊的部署贏得了寶貴時間。戰后,軍長湯恩伯對王仲廉的表現贊不絕口,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為了表達自己的贊賞和期許,湯恩伯還特意找來筆墨,揮毫寫下了一句唐代詩人王昌齡的著名詩句贈予王仲廉:“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句詩用在這里,可以說是恰如其分,而且別有一番深意。因為王仲廉的老家,正是安徽蕭縣,而蕭縣在古代又有一個別稱,叫做“龍城”。湯恩伯將王仲廉比作鎮守邊關、令匈奴聞風喪膽的“龍城飛將”李廣,既是對他此次戰功的肯定,也寄托了希望他未來能像李廣一樣,成為國家柱石,御敵于國門之外的厚望。
南口一戰,讓王仲廉的名字第一次在軍中叫響。不久之后,隨著戰局的發展,太原淪陷。為了加強晉南和豫北地區的防御力量,國民政府決定擴建部隊。湯恩伯的第13軍下轄的第4師、王仲廉的第89師,加上東北軍馮占海指揮的第53軍91師,合編組建為新的第85軍。而這個新軍的軍長,就由王仲廉升任。
要知道,第4師和第89師是第13軍的核心骨干,是湯恩伯一手帶出來的嫡系部隊。湯恩伯能將自己的“心頭肉”交給王仲廉統領,足見他對王仲廉的信任和器重,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如果說南口戰役是王仲廉嶄露頭角的開始,那么1938年3月的臺兒莊戰役,則真正讓他名聲大噪,成為舉國皆知的抗日英雄。
臺兒莊,魯南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卻因為一場震驚中外的大捷而永載史冊。在這場戰役中,中國軍隊同仇敵愾,痛擊日軍精銳坂垣師團和磯谷師團,取得了抗戰以來的首次重大勝利,極大地鼓舞了全國軍民的抗戰士氣。
王仲廉和他率領的第85軍,正是臺兒莊大捷的功臣之一。在戰役的關鍵階段,為了配合友軍作戰,王仲廉受命率部向棗莊、嶧縣一帶的日軍側后發起攻擊。他審時度勢,大膽地決定采用夜戰和近戰的戰術,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
一個漆黑的夜晚,王仲廉親率精銳部隊,悄無聲息地摸向了日軍占據的戰略要地——九山陣地。經過一夜激戰,85軍成功地攻占了九山,像一把尖刀插進了敵人的側翼。隨后,王仲廉沒有停歇,立刻指揮部隊向棗莊、嶧縣方向展開猛烈反攻。
為了最大限度地鼓舞士氣,王仲廉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把自己的軍部指揮所,直接設在了距離火線不遠的前沿陣地。這意味著,他和普通士兵一樣,隨時可能暴露在敵人的炮火之下。
軍長親臨一線,與士兵共甘苦、同生死,這在當時的軍隊中并不多見。消息傳開,85軍將士們無不熱血沸騰,士氣高漲。“軍座都不怕死,我們還怕什么!”士兵們嗷嗷叫著,奮不顧身地向日軍陣地發起沖鋒。
有一次,日軍的一顆炮彈呼嘯著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距離王仲廉指揮位置只有四五步遠的地方。周圍的警衛和參謀人員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臥倒。然而,令人驚異的是,身處爆炸中心的王仲廉,竟然依舊鎮定自若,面不改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觀察著敵情。
萬幸中的萬幸,這顆炮彈竟然是一顆“啞彈”,沒有爆炸。事后,有人問王仲廉當時難道一點都不怕嗎?他只是淡淡一笑:“打仗嘛,生死有命。身為指揮官,如果自己先慌了,那還怎么帶兵打仗?”
這種臨危不懼的大將風度,更讓部下們欽佩不已。
在王仲廉的指揮和激勵下,85軍在臺兒莊外圍打得有聲有色,有力地牽制和打擊了日軍,為整個戰役的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
臺兒莊大捷后,舉國歡騰。王仲廉因其卓著的戰功,被國民政府授予了一枚象征軍人至高榮譽的“青天白日勛章”。
臺兒莊之后,王仲廉的軍事生涯進入了一個黃金時期。他率領著經過戰火錘煉的第85軍(后升任第31集團軍總司令,仍長期兼任85軍軍長),如同救火大隊長一般,馬不停蹄地轉戰于各個戰場,參與了一系列重大的會戰,比如武漢保衛戰、隨棗會戰、豫南會戰、豫中會戰、豫西鄂北會戰等等
根據戰史記載,在這一系列的會戰中,王仲廉指揮的部隊雖然也經歷過苦戰和損失,但總的來說,打得相當出色,屢建功勛,少有大的敗績,可以說是國軍中的一員“常勝將軍”。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即便是像王仲廉這樣的“常勝將軍”,也有馬失前蹄、陰溝里翻船的時候。這個巨大的挫折,就發生在了1944年的豫中會戰期間。
1944年4月,日軍發動了旨在打通大陸交通線、摧毀中美空軍基地的“一號作戰”(中方稱豫湘桂會戰)。在河南戰場,日軍攻勢異常猛烈,中國軍隊由于種種原因,準備不足,指揮失當,導致戰線迅速崩潰,損失慘重,出現了令人痛心的大潰敗局面。
時任第31集團軍總司令的王仲廉,也未能幸免于難。當戰局急轉直下,他率領著集團軍總部直屬部隊,倉皇向豫西山區撤退時,意外發生了。
在途經一個叫做“土寨子”的地方時,王仲廉的部隊竟然遭到了地方武裝——“別廷芳舊部”的突然襲擊和包圍。
說起這個別廷芳,是豫西南地區一個勢力極大的地方實力派人物,擁有一支裝備雖不算精良、但戰斗力頗強的民團武裝。別廷芳本人雖然在1940已經去世,但他的部下們繼續在當地盤踞。按理說,中央軍的正規部隊,尤其是集團軍總部這樣的高級單位,對付地方民團應該是不在話下的。
但當時的情況卻完全不同。王仲廉的總部部隊在之前的潰敗中已經士氣低落、疲憊不堪,加上對當地情況不熟,地形不利,竟然被這些地方民團打了個措手不及。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經過一番混亂的交火,第31集團軍總部的直屬部隊,包括警衛、參謀、通訊等人員,竟然被這股民團給繳了械。
身為集團軍總司令的王仲廉,眼看無法控制局面,在少數隨從的拼死掩護下,僥幸從混亂中逃脫,撿回了一條命。
堂堂集團軍總司令,被自己轄區內的地方民團打敗、繳械,連總部都被端了,自己差點成了俘虜。
消息傳到陪都重慶,一片嘩然。老蔣得知后,更是氣得暴跳如雷,據說他當著眾人的面,怒罵道:“這個王仲廉,身為集團軍總司令,連地方民團都打不過,簡直是丟人現眼,告訴你們,他不是我的學生。”
豫中會戰的慘敗,引發了國民黨高層的強烈地震。負責第一戰區的司令長官蔣鼎文,以及在該戰區負有重要指揮責任的湯恩伯,都被撤職查辦,以承擔戰敗的責任。王仲廉雖然沒有被直接撤職,但也灰頭土臉,聲譽掃地。
不過,僅僅過了沒多久,深得老蔣信任的湯恩伯,就被重新起用,委以新的重任。而經歷了“土寨子”奇恥大辱的王仲廉,也并沒有被徹底打入冷宮,而是搖身一變,成為了他老上司湯恩伯的副手。
抗日戰爭勝利后,第31集團軍改為整編第26軍,王仲廉任軍長。
1947年4月初,解放軍晉冀魯豫野戰軍第3、6縱隊共5個旅攻克淇縣,并圍攻孫殿英據守的豫北重鎮湯陰。
說起這個孫殿英,可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早年混跡軍閥,后來搞過“東陵盜寶”,抗戰期間還一度投降日偽,雖然后來又反正歸來,但在國民黨正規軍,尤其是中央軍嫡系將領的眼中,他始終是個上不了臺面的雜牌,甚至帶著幾分鄙夷。
不過,湯陰是孫殿英經營多年的老巢,城防工事堅固,而且城內積攢了大量的糧食,據說足夠支撐數月之久。被圍之后,孫殿英倒也“大方”,一面拿出多年搜刮來的數萬兩黃金,大把地分發給手下的官兵,許以重賞,讓他們死心塌地地賣命守城;另一面,則拼命地向南京拍發急電,請求火速增援。
求援電報雪片般飛向南京的國防部。時任參謀總長的陳誠和陸軍總司令的顧祝同,看到前線戰況緊急,立刻下令距離湯陰相對較近的王仲廉,讓他迅速組織部隊,北上解湯陰之圍。
接到命令的王仲廉,心里卻犯起了嘀咕。他攤開地圖,看著自己部隊的部署情況,眉頭緊鎖。當時,他指揮下的整編第26軍以及其他配屬部隊,大部分都承擔著重要的據點守備任務,能夠抽調出來的機動兵力非常有限。貿然組織一支力量不足的部隊去長途跋涉,攻擊兵力、戰力都占優勢的解放軍圍城部隊,風險實在太大了。
“長官,南京電令緊急,我們是不是……”參謀長看著猶豫不決的王仲廉,小聲提醒道。
王仲廉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我知道。但是你看,我們手里能動的就這么點人馬,去碰共軍的主力,那不是以卵擊石嗎?孫殿英那是什么人?值得我們去冒這么大的風險?”他顯然不想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雜牌將領,把自己有限的機動部隊也賠進去。
但是,軍令如山,尤其是在陳誠、顧祝同這兩位頂頭上司的連番催促和壓力下,王仲廉縱有百般不愿,也不敢公然抗命。他只能勉強拼湊部隊,先后兩次組織兵力,試圖增援湯陰。
第一次的試探性進攻很快就被解放軍打了回來。第二次,王仲廉下了點本錢,集中了四個半旅的兵力,組成了一個所謂的“第二快速縱隊”,再次向湯陰方向開進。然而,當時的解放軍早已今非昔比,不僅戰術靈活,火力也得到了很大加強。王仲廉組織的這支“快速縱隊”,在解放軍強大的阻援火力和運動防御面前,根本“快”不起來,也“縱”不起來。僅僅堅持了兩天時間,這支拼湊起來的援軍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損失慘重,最終宣告全軍覆沒。
救援徹底失敗。1947年5月2日,堅守了半個多月的湯陰城被解放軍攻克,孫殿英本人也成了階下囚(后病死于戰俘營)。
湯陰失守,援軍覆沒,按理說,王仲廉作為救援行動的指揮官,難辭其咎。但出乎一些人意料的是,這次事件似乎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麻煩。除了在來往電報中被陳誠、顧祝同等人措辭嚴厲地罵了幾句“救援不力”、“行動遲緩”之外,南京方面并沒有對他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懲處。
為什么會這樣?一來,孫殿英本身就是雜牌,還是當過漢奸的“污點人物”,他在國民黨高層,尤其是陳誠、顧祝同這些大佬眼里,根本沒什么分量,他的死活,沒人在乎。二來,可能高層也清楚王仲廉當時確實兵力不足,救援難度極大,強求也是白搭。
但這次湯陰救援的經歷,以及事后這種“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處理方式,卻在王仲廉的心里,埋下了一顆微妙的種子。他似乎從中得出了一個“經驗”:救援雜牌部隊,可以不必那么賣力,即便失敗了,后果也不會太嚴重。這個“經驗”,在短短兩個多月后,就將他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時間來到1947年7月,解放軍在山東戰場發起了聲勢浩大的魯西南戰役。劉鄧大軍(晉冀魯豫野戰軍)采取“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的戰術,打得國民黨軍連連敗退。
在戰役初期,解放軍首先集中力量,打擊了由王敬久指揮的第二兵團。該兵團下轄的三個整編師(整70師、整32師、整66師),在解放軍的猛烈穿插分割下,很快就被打垮了兩個。剩下的一個,就是由黃埔三期出身的宋瑞珂指揮的整編第66師。
整編66師被解放軍死死地包圍在了山東菏澤地區的羊山集一帶,形勢萬分危急。這下子,南京方面可真的坐不住了。
為什么?因為這個整編第66師,可不是孫殿英那種雜牌,它是大名鼎鼎的“土木系”部隊,是陳誠一手培養起來的嫡系精銳,骨干多是黃埔畢業生,師長宋瑞珂更是陳誠的心腹親信。嫡系部隊被圍,而且是全軍覆沒的邊緣,這還了得?
消息傳到南京,老蔣親自下令,要求不惜一切代價救援整編66師。他下令緊急從周邊戰區抽調部隊,臨時編組了第四兵團,轄整編第10師、整編第3師、騎兵第一旅,并任命王仲廉為該兵團司令官。
接到這個十萬火急的命令,王仲廉卻似乎并沒有感受到那種緊迫感。他大概是想起了兩個月前救援湯陰的情景,那次雖然失敗了,但自己并沒受什么處分,反而落了個“保存實力”的好處。這次救援的是陳誠的嫡系,風險肯定更大,解放軍阻援的決心和兵力也必然更強。如果一頭扎進去,很可能重蹈自己那支“第二快速縱隊”的覆轍,甚至可能把整個第四兵團都搭進去。
于是,王仲廉要故技重施,采取上次救援湯陰時的“拖延戰術”,令部隊走走停停,完全不顧南京方面的催促電報。
宋瑞珂那邊的戰況火燒眉毛,連發數封求援電報,但王仲廉對這些催促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7月25日,磨蹭了幾天的王仲廉兵團,總算抵達了距離羊山集不算太遠的冉固集。兵團參謀長看著地圖,焦急地對王仲廉說:“司令,我們離羊山集不遠了。根據偵察,前方約二十里內并未發現共軍主力部隊。我們是否應該立即丟掉輜重,輕裝疾進,爭取盡快和宋師長會合?”
王仲廉聞言,卻搖了搖頭,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卻很堅決:“不可大意,越是接近目的地,越要小心。命令部隊,每前進五里,必須停下來派出偵察分隊,仔細搜索,確認沒有共軍埋伏,才能繼續前進!”
參謀長急得快要跳起來:“司令,時間不等人啊,再這樣磨蹭下去,宋師長那邊恐怕真的撐不住了!”
王仲廉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他帶著一絲怨氣說道:“撐不住?哼,王敬久是怎么把那兩個整編師送掉的?我們不能重蹈覆轍,我們這個兵團是臨時湊起來的,要是也被共軍一口吃掉,誰來負責?難道要讓我們也跟著宋瑞珂一起完蛋嗎?”
就在王仲廉還在冉固集附近“謹慎”地“搜索前進”時,羊山集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彈盡糧絕、援軍渺茫的整編66師,在解放軍的最后總攻下,徹底崩潰。三天后,7月28日,羊山集失守,整編66師全軍覆沒,師長宋瑞珂成了俘虜。
國民黨軍又一支精銳主力被殲滅,援軍司令王仲廉的“按兵不動”,自然成了眾矢之的。
這一次,王仲廉可真是捅了天大的馬蜂窩。他葬送的不是雜牌孫殿英,而是陳誠的嫡系部隊,陳誠豈能善罷甘休?而且,老蔣對“土木系”的偏袒也是眾所周知的,王仲廉的“好運”徹底到頭了。
不久之后,王仲廉被憲兵帶去南京受審。
在南京軍事法庭上,當法官宣讀完對王仲廉“救援不力,坐視友軍覆滅”的指控后,王仲廉猛地抬起頭,憤怒地說道:“說我救援不力?那湯陰之圍怎么說?孫殿英雖然不值得同情,難道他打的不是共產黨嗎?他的部隊不同樣是在為委員長拼命嗎?宋瑞珂的整編66師,誰不知道那是陳辭修(陳誠的字)的嫡系寶貝,為了救他們,先是把附近王敬久的三個師拖垮了兩個,然后又從千里之外調動我們第四兵團去馳援,付出了多大的代價?現在,仗打敗了,損兵折將,就需要找個替罪羊,難道就因為我王仲廉不是他陳辭修的人,就想把我推出去處死嗎?”
這番話如同炸雷一般,在法庭上響起。雖然沒有直接點名,但矛頭直指國民黨軍隊內部長期存在、并且日益激化的派系矛盾。
王仲廉的話并非空穴來風。國民黨軍隊內部山頭林立,派系之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在戰場上,“友軍有難,不動如山”的情況時有發生,保存自己的實力,消耗別人的實力,幾乎成了一種潛規則。
整編66師的覆滅,給了陳誠一個打擊異己(湯恩伯派系)的絕佳借口。而王仲廉在救援行動中的明顯拖延,也確實授人以柄。老蔣本就極為偏袒和倚重陳誠,因此揚言要把王仲廉槍決以正軍法。
眼看王仲廉性命難保,他的老上司湯恩伯出面求情,救了王仲廉一命,改判“十年有期徒刑”。
大約一年之后,隨著局勢的變化和一些幕后運作,王仲廉被提前釋放出獄。但是他已經被老蔣徹底打入了“另冊”,貼上了“不可信任”的標簽。出獄后的王仲廉,再也未能獲得任何重要的軍職,只能賦閑在家。
1949年春,王仲廉攜眷去臺灣,于1991年7月26日病逝,享年8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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