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變后,張學良被蔣介石囚禁,熟悉那段歷史的人都知道,張學良被老蔣囚禁后,他的夫人于鳳至立刻離開英國前往中國陪伴張學良,后來,于鳳至因身患癌癥而不得不離開張學良前往美國治療。
于鳳至走后,原先暫居在香港的趙一荻回到大陸,她接過于鳳至肩膀上的擔子,開始陪伴張學良度過那悠悠歲月。其實,當初“雙宋”姐妹是不同意于鳳至去溪口陪監的。
擔心張學良安危的于鳳至,在上海短暫停留以后,便風塵仆仆,乘車北上,來到故都北平,來到當年的私邸順承王府。
往日重現,于鳳至想起當年她第一次來這里時的情景。那年春天,她和趙一荻一起陪著張學良來到順承王府。
這座清朝王爺的府邸,宅院幽深而寧靜,建筑古樸,雕梁畫棟,她和趙一荻分別住在兩個小院里,朝夕相處,感情非常好。
這或許跟大家想象中的畫面不一樣,但事實確實如此,于鳳至把趙一荻當作自己的親生妹妹看待,當趙一荻和張學良之間發生矛盾時,于鳳至也多次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于鳳至很喜歡看趙一荻和張學良打網球,對于她來說,家庭和睦是最重要的。
如今,耳邊的歡聲笑語消失了,等待她的只有一片寂靜。這次她由滬北行,除了要營救張學良之外,她還企圖先回奉天,如果有機會的話,她還要回到鄭家屯和大眼泉。
在這期間,于鳳至接到張學思打來的電話,說有要緊事情與她面談。于是,于鳳至來到了北海。
于鳳至一直稱呼張學思為“小弟”,在張學良的十四個兄弟姐妹中,張學思是最聰明的一個,因此最得張學良和于鳳至的喜愛。
見面后,張學思把最近經歷的事情說給于鳳至聽:“大嫂,我聽說把大哥押到孔祥熙的公館里去,我就到南京太平橋去找。到孔公館一看,大門口和院子內外,全都是特務。我沒辦法,就亮出了真牌子,本以為會讓我和大哥見上一面,可是他們卻一點面子也不給我,他們只是說這里根本沒有張學良!”
張學思的話讓于鳳至既難過又恐慌,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救出張學良是非常難的。吃飯期間,于鳳至突然對張學思說:“我決定要到南京去!”
張學思聽到“南京”倆字,就以為于鳳至要去找蔣介石要人,便驚呼道:“大嫂,可不敢意氣用事啊!”
于鳳至對張學思說:“我要去找宋美齡!”
“找她?大嫂,在這種時候我勸你不要去,蔣介石決心已定,難道宋美齡就可以說服他嗎?”
“我找宋美齡只為了一件事,這件事情我認為她是可以辦到的,我要求陪監。”
于鳳至的話讓張學思感到驚訝,以至于他一時半會兒沒回過神來。等意識到于鳳至要做什么后,張學思顫抖著說:“大嫂,這件事可千萬行不得。大哥他如果知道也是絕不肯同意的。那個苦,您如何能受得了呀?”
于鳳至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她顯得格外平靜。沉思半晌,她終于說道:“別勸了,我決心已定。”
1937年1月,于鳳至來到南京。
她住在宋子文的雞鳴寺公館里。面對著張學良曾經使用過的臥室、客廳,甚至他使用過的咖啡壺、茶杯和湯匙,于鳳至都倍感親切。
宋靄齡、宋美齡得知于鳳至來南京后,立刻趕到宋子文的公寓來和于鳳至見面。三姐妹見面不免悲慟灑淚,宋子文只是在一旁唉聲嘆氣。
宋靄齡以老大姐姿態出現,緊緊地依偎在于鳳至身邊,唉聲嘆氣,只是一味地往于鳳至菜碟里加菜。宋美齡故作一副苦相,連連好言勸慰著于鳳至。有時她也表現出激憤的樣子,說蔣介石不守信用。
吃飯期間,于鳳至對宋美齡說:“我想提一個請求……”
宋美齡問:“我能幫你辦到?”
于鳳至回答:“我想去溪口。”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溪口?有什么去頭?你是想去轉一轉嗎?等天氣暖和了,我和靄齡陪你去。”宋美齡說。
顯然,宋美齡誤會了于鳳至的意思,也或許,她知道于鳳至想要去陪張學良,但她不想讓于鳳至去,故找了個理由推脫了。
第二天,宋靄齡和宋美齡陪著于鳳至來到玄武湖,在歸來的路上,于鳳至再次對宋美齡說:“漢卿的事,我想明白了,如果他真的不能獲得自由,不管委員長關他一年半載,還是十年八年,我于鳳至都心甘情愿跟他坐牢去!”
聞言,宋美齡握著于鳳至的手說:“你的孩子們還在國外,你不能拋下他們!”
宋靄齡在一旁也說道:“我不允許你任性!你還年輕,來日方長!”
“雙宋”的一番話非但沒有安慰到于鳳至,反而讓她哭出聲來:“漢卿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我和他是結發夫妻,多年來情深義重。在他順境之中,我自然可以待在國外,現在他遇難在獄,孤身一人,怎么得了?我豈能袖手旁觀,遠避國外?”
宋家姐妹一開始是反對于鳳至去陪監的,但是她們最終還是被那真摯的感情所打動了。陪監一事事關重大,宋美齡只好給戴笠打去電話,讓他把這個消息告訴正在溪口工作的蔣介石。
戴笠以為蔣介石不會同意,但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告訴夫人,我同意于鳳至到雪竇寺來,就讓她去吧。”
蔣介石之所以同意于鳳至陪監,是因為他良心發現嗎?筆者認為,他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為他想讓張家人看看他的厲害之處,想讓于鳳至親眼看看張學良被囚禁時的悲慘場景。
不管怎樣的原因,于鳳至終于如愿見到了張學良。見面后,于鳳至立刻把帶來的包裹攤開,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食品,有花生糖、北京果脯、家鄉的豆腐干、英國的速溶咖啡……每一樣都是張學良喜歡吃的。
于鳳至明明可以在英國過穩定日子,卻偏偏要來陪張學良過苦日子,于鳳至的所作所為也是“夫妻本是比翼鳥,大難來時見真情”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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