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日本2025年一季度GDP年化下降0.7%，主因通脹抑制家庭支出，私人消費疲軟；美國關稅沖擊出口及全球經濟不確定疊加老齡化等結構性問題。盡管設備投資增長帶來積極信號，但外需拖累顯著，二季度前景仍存風險。

5月16日，日本內閣府發布了2025年第一季度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初步統計數據。數據顯示，日本一季度剔除物價變動和季節影響后的GDP實際值較上季度下降0.2%，折合年率為下降0.7%。比經濟學家預測的 0.3% 的中值還要糟糕，這是自2024年一季度以來再次出現負增長。

上一次 GDP 萎縮是在 2024 年一季度，因為汽車制造商在認證測試后停產造成了損失。

一季度日本名義 GDP 比去年四季度環比增長 0.8%，按年化速度計算增長 3.1%。

日本第一季度經濟收縮，關鍵因素為以下三個方面，這些因素共同凸顯了日本經濟復蘇的脆弱性，外部貿易壓力和內部消費挑戰推動了 2025 年第一季度的收縮。

一是私人消費因缺乏強勁動力而停滯不前。

個人消費。由于通貨膨脹影響了購買力，消費者支出保持平穩，并且尚未恢復到疫情前的水平，尤其是食品價格（例如，2024 年大米價格上漲 60%）和能源價格上漲，使家庭預算緊張，抑制了消費者支出。盡管企業利潤強勁，但工資增長并未跟上通貨膨脹的步伐，也進一步抑制了消費。

在GDP中占據一半以上比重的個人消費，在一季度較去年四季度僅增長0.04%，幾乎持平，低于市場預期的 0.1%。

其中，肉類、魚類等食品消費出現負增長。而在2024年夏季前因備貨需求旺盛而表現良好的盒裝即食米飯也轉為負增長。餐飲消費則因天氣良好保持正增長。

二是美國關稅壓力下的外部需求下降。

美國關稅的引入，包括美國于2025年2月宣布的對日本在內的汽車、鋼鐵和鋁征收25%的關稅，從 2025 年 7 月開始對日本商品征收 24% 的稅率（除非另有談判），對日本的出口重工業，尤其是汽車構成了重大風險。全球貿易的不確定性加劇了這種情況，尤其是這對日本依賴出口的經濟產生了嚴重影響。

此外，日本企業對這些關稅的預期導致 2024 年底提前交付了一些出口訂單，這可能是導致 2025 年第一季度出口下降的原因，因為影響逐漸減弱。

此外，由于持續的經濟困境，日本第二大出口市場中國的需求疲軟，進一步抑制了日本出口增長。

一季度日本出口環比下降0.6%，為四個季度以來首次轉為負增長。這主要受到知識產權使用費減少的影響，以及2024年四季度的大型研發服務訂單結束后出現的基數效應。在商品出口方面，汽車出口明顯增長，被認為是因美國關稅措施實施前的搶購需求所推動。

而進口大幅上升，環比增長2.9%，對GDP增長率產生負面影響。這一增長主要源于網絡服務等廣告宣傳費用的增加，此外飛機和半導體相關產品的進口也呈正增長。

一季度日本出口環比下降 0.6%，而進口增長 2.9%，導致外部需求從 GDP 中減去 0.8 個百分點。

三是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性疊加日本內部的結構性挑戰。

全球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加劇和保護主義政策削弱了對日本商品的外部需求。新冠疫情后消費模式正常化，轉向服務而不是商品，也導致全球制造業持續放緩，影響了日本的出口導向型產業。

與此同時，日本的老齡化和人口萎縮繼續限制消費和勞動力市場的增長，給經濟表現帶來長期壓力。老年消費者優先考慮儲蓄而不是支出，進一步限制了國內需求。一季度日本公共投資環比下降0.4%，政府消費則環比持平（0.0%增長）。

盡管存在這些挑戰，但還是能夠注意到日本經濟中一些積極的方面。

例如作為僅次于個人消費的民間需求支柱的設備投資等商業支出，較前一季度增長1.4%，其中，對研發和軟件的投資較為顯著，預計也包括了數字化轉型（DX）相關的投資。這超出預期。

從對年化增長率的貢獻來看，內需貢獻為正0.7個百分點，外需貢獻為負0.8個百分點。這其中，內需實現正貢獻是兩季度以來首次，外需轉為負貢獻也是兩季度以來首次。由此可見，一季度日本經濟萎縮，主要還是受美國關稅所導致的不確定因素所致。

由于持續的貿易風險和國內消費疲軟，整體前景仍然謹慎。

日本的經濟學家警告稱，由于四月初特朗普宣布了針對全球各國的對等關稅，雖然此后又宣布暫停對等關稅90天，但10%的基線關稅繼續生效，因此第二季度的日本出口可能存在更多風險，在不確定性增加的情況下，出口和資本支出可能會下降。

如果二季度日本國內的個人需求和商業支出不能快速復蘇，彌補外需收縮導致的損失，二季度的日本經濟可能繼續環比收縮。

【作者：徐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