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今年七十三,老伴早走,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按理說,該是享清福的年紀(jì)。可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病,把她打回了現(xiàn)實。
“媽,醫(yī)生說你這個病要住院一段時間,咱們也不懂醫(yī),還是讓醫(yī)生看著。”老大趙軍皺著眉頭,說話卻滴水不漏。
趙老太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那住院得人陪吧,總不能把我一個人扔醫(yī)院吧?”
屋里頓時靜得出奇,幾個孩子對視一眼,誰也不吭聲。
“媽,我這工作正忙著呢,公司項目正關(guān)鍵,我是真走不開。”老二趙亮低著頭,聲音小得像蚊子。
“媽,我家孩子小,得接送,還得盯著作業(yè)。再說我也不會伺候病人,去了也幫不上忙。”女兒趙麗連忙接話,語氣里夾雜著點不耐煩。
老三趙強(qiáng)把手機(jī)捏得咯吱響,連頭也沒抬:“醫(yī)院有護(hù)工,我問過了,一天也不貴,咱請個護(hù)工不就得了?”
趙老太心涼了半截:“護(hù)工的錢呢?你們誰出?”
三人同時閉嘴,仿佛沒聽見。
“媽,你有退休金,您自己出唄。”趙麗的嘴快,一下子戳破了窗戶紙。
趙老太苦笑:“我這點錢,還指望著給你們孫子買禮物、添學(xué)費呢。到我真要用的時候,咋就沒人管了?”
“媽,你別這么說,咱家人多,實在騰不開。要不,我讓我媳婦給你燉點湯送醫(yī)院去?”趙軍嘴上說著客氣話,身體卻往門口挪。
趙老太搖了搖頭,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床單上。
“行,你們都忙,你們走吧,我自己琢磨辦法。”她閉上眼,聲音沙啞。
孩子們?nèi)玑屩刎?fù),嘴上說著“改天來看你”,腳底下卻溜得比誰都快。
病房里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趙老太一覺醒來,天都黑了,連個倒水的都沒有。她拄著點滴桿,顫巍巍地去廁所,差點摔了。
第二天,護(hù)士催她繳費。趙老太翻遍了口袋,只能掏出自己多年攢下的養(yǎng)老錢,心里像堵了一塊大石頭。
“阿姨,沒人來陪你啊?”鄰床的老王頭問。
趙老太扯了扯嘴角:“都忙,忙得腳打后腦勺。”
老王頭嘆氣:“唉,現(xiàn)在的孩子啊,養(yǎng)得像個祖宗,真到用他們的時候,一個個躲得比老鼠都快。”
趙老太咬著牙,不說話。
第三天,她實在撐不住了,叫來了村里的表侄女小蘭。
“小蘭啊,嬸兒知道你家也窮,這錢我出,你幫我請個護(hù)工,順便替我跑跑腿行不?”
小蘭看著她那憔悴的臉,眼圈也紅了:“嬸兒,您別說這些,您以前照顧我媽,我記著呢。我?guī)湍灰X。”
趙老太聽完,眼淚止不住地流:“還是外人比自家人靠譜。”
幾天后,趙老太病情穩(wěn)定,醫(yī)生建議轉(zhuǎn)入療養(yǎng)院修養(yǎng)。
趙老太不吭聲,打電話叫來了三個孩子。
“媽,要轉(zhuǎn)院啊?那咱可得好好商量商量費用啊……”趙亮第一個開口。
趙老太冷冷地盯著他們:“不用商量了,我賣了家里老宅,自己住療養(yǎng)院去,咱誰也不欠誰。”
三人聽了,頓時炸鍋。
“媽,那老宅可是咱的根啊!”趙軍急了。
“媽,你這是跟咱斷絕關(guān)系啊?”趙麗跳腳。
趙老太淡淡一笑:“你們不早跟我斷了嗎?我病了,你們不管,錢也不出,我養(yǎng)了你們幾十年,不就是換來今天這份情分?”
趙強(qiáng)咬著牙:“那房子也有我們的份,憑啥你說賣就賣?”
趙老太眼睛一瞪:“房子是我名下的,你們要是不服,走法律途徑吧。你們當(dāng)兒子的道義,我不指望了,法律我還懂點。”
幾個孩子被堵得說不出話,最后灰溜溜地走了。
轉(zhuǎn)院那天,小蘭幫她收拾東西,趙老太坐在輪椅上,望著醫(yī)院外面的大太陽,心里卻說不出的冷。
“嬸兒,您別難過。以后我有空常來看您。”小蘭輕聲說。
趙老太點點頭,淚水悄無聲息地滑下來。
“我終于明白,兒女再多,靠不住;親戚朋友雖遠(yuǎn),真心的比親人還親。”
趙老太進(jìn)了療養(yǎng)院,日子清凈多了,沒人爭,沒人吵。她把那點養(yǎng)老金攢著用,偶爾請小蘭過來陪她說說話。
她告訴自己,這輩子就這樣吧,人走到最后,靠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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