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自顧自喝了一杯:“公子這步棋走得也太妙了,把溫公子用邊城半數婦孺換西域圣藥這事印在紙上,又把紙灑滿了大街小巷,現在無人不知這件事。如今大昭剛戰敗,正是需要安穩民心的時候。縱使陛下和公主有意包庇,但那么龐大的民怨他們怎么能抵擋得住?”
“咱們呀,就提前吃了這頓慶功宴吧。”
話落,林縉之舉起酒杯,仰頭飲下。
一口燒雞,一口美酒,可真是痛快!
林縉之看著窗外落下的夕陽,卻無盡悲愴。
無能為力深深籠罩著他,夕陽落下緊接著會是無邊的黑夜。
那些枉死的人,那些失去父母庇佑的孤兒,那些拼命活著的人。
難道他們就活該成為別人刀斧下一不小心便會失去生命的可憐鬼嗎?
他不甘,可沈微雨確實說得對,他們不過蜉蝣,要改變這世道實在太難了。
喝著喝著兩人便伏在桌面上睡著了,酒樓小二將他們扶到房間入了睡。
等到第二天醒來時,信鴿也恰好σσψ來到。
林縉之看完信,便立即點亮燭火,將它焚燒。
阿春醒來忙不迭趕來林縉之房間,林縉之笑了笑,道:“阿春,咱們還得回大昭一趟。我要親眼看著溫鳴玉伏法。”
阿春一驚,道:“這么快溫鳴玉的處理結果就下來了?”
林縉之點了點頭,窗外天光大亮,那光影映在他明暗半邊的臉上。
林縉之回答道:“從前我總想著要溫鳴玉為我爹娘的死付出代價,卻不曾想過區區兩條人命,又如何能撼動他呢。如今大戰剛停止,大昭到處都在招兵買馬。誰人沒有妻子兒女,誰家沒有尚在病榻的母親。如果這件事不了了之,誰還敢從軍呢?也因了這般,陛下才不能不對溫鳴玉做出處罰。”
阿春道:“所以處罰結果便是處斬溫鳴玉?”
林縉之愣了瞬,卻仍是沒底氣,只是說:“收拾東西,馬上出發去大昭。”
林縉之雖是得拓跋姝相救才能安然來到西域,但他從未想過要依靠拓跋姝。
是以他來到西域的第一個月,他就利用自己的陪葬物品在西域開了這家酒樓。大昭的菜市很新穎,結合了西域人的口味,在西域很受歡迎。
如今海棠酒樓在西域是聲名鵲起,他總算是依靠自己在西域有了自己的府邸。
他低聲道:“阿春,若我爹娘能看見我長大的模樣,他們應該會開心的吧。”
阿春手怔了瞬:“公子想爹娘時至少還能回憶回憶,可阿春自出生起便沒見過爹娘。聽村里的人說是爹娘覺得家中孩子太多了,養不活,所以便將我隨意丟棄在田地里了。”
“公子爹娘如此疼愛公子,若能見到公子長大成人,自是欣喜萬分。可阿春父母便不一定了,他們夫妻倆若是得知我竟還好好活著這世上,怕是會有些意外吧。畢竟他們把我丟在那滿是野狗的田地里。恐怕當初就沒想過讓我活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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