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5月18日晚上的上音歌劇院,迎來一場尤為特殊的演出。作為梅花獎的終評演出,秦海璐以《四世同堂》中“大赤包”這個角色,角逐這一中國戲劇表演藝術最高獎。
秦海璐年少成名,22歲就已經斬獲“影后”,這些年在影視行業也獲得很多榮譽。但她的表演生涯卻是起始于舞臺。她最早學習京劇,是一名刀馬旦,之后考入中戲表演系,畢業后又進入了國家話劇院。這些年,雖然影視作品不斷,但秦海璐也一直沒有停止過演出舞臺劇。她主演了田沁鑫導演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青蛇》,都引起巨大反響。而創排于2010年的話劇《四世同堂》,則是兩人合作的又一部作品,也是迄今演出時間最久的一部話劇作品。
在梅花獎演出前的媒體見面會上,談起相伴15年的《四世同堂》,秦海璐真摯而動情,她回憶起15年演出的點滴,并說道,“我希望到我演不動大赤包的那一天,我也可以演李四奶奶,我可以一直生活在《四世同堂》的小羊圈胡同里,我希望把它演成一個我一輩子都可以演的戲。”
秦海璐在梅花獎媒體見面會上
為了此次梅花獎演出,國家話劇院也是傾盡全力。15年間,劇組的演員一直在更替, 但這一次,很多臺前幕后的“老人”都回到了劇組。秦海璐說,這次因為梅花獎,我們劇院把十幾個已經退了休的,之前我們合作得非常好的老藝術家又請回來,加入這次的演出。
“我們現在臺上年齡最大的是李文玲老師,82歲的演員,她也是演了15年的李四奶奶了。包括我們的服裝姐姐都是退休了的,重新回來給我搶妝,我們的音效、錄音、舞監、燈光他們都回來,我昨天在后臺看到他們,那個感受沒辦法用語言表達,每見到一個老師就特別想哭。我們劇院真的是舉全院之力,想把這個事做到最好。”
15年的變和不變
《四世同堂》是國家話劇院改編自老舍先生同名長篇小說的一部作品。中國國家話劇院院長、導演田沁鑫執導,當年集結了秦海璐、辛柏青、朱媛媛、黃磊、段奕宏、孫紅雷、邢佳棟等國家話劇院中堅一代演員陣容,加之雷恪生等老藝術家的加入,“以國話四代同堂的演員演繹《四世同堂》”,也成為這部劇問世之初的一大初衷。
這部戲創作至今15年,演出了400多場,橫跨了40多個城市,但始終一票難求。15年間演員不斷更替,但秦海璐卻一直在演“大赤包”這個角色,至今,光劇中冠曉荷這個角色,她就已經合作了5個演員。
秦海璐印象中,這個戲是她入院以來參演人數最多的戲,“我們這個團隊光演員就30多個,加上舞美隊、音響隊大概可能七八十個人。每一年演出的時候,都可以看到新的面孔,因為每一年都有同事退休了,那個心情很難過。但你又要和新的同事建立在這個戲上的合作關系。把一代人換下去又補上來,繼續凝聚在一起,讓大家仍然保持在國話出品的《四世同堂》的水準上,這個也是導演和我們劇組這么多年來的堅持。”
秦海璐和田沁鑫
雖然15年劇組同事不斷變化,但有一件事情在秦海璐眼中始終沒有變過,“每一場演出之前,大家都會聚集到一起,手搭手說,‘中國式國家話劇院《四世同堂》’,大家一起加油。”
說起這些,秦海璐有些動情,說起未來期許,她說,“我希望我們劇院能夠有更多的人進入到我們劇組,能夠有更新鮮的血液,把《四世同堂》一直演下去。雖然我們可能會面對一些人的老去,但是我們也會迎來新的人加入。我希望中國國家話劇院的《四世同堂》,能夠一直保持著中國國家話劇院四代同堂的樣貌。”
爭取來的“大赤包”
《四世同堂》創排伊始,導演田沁鑫原本想讓秦海璐演劇中的韻梅,“因為我老覺得她身上有賢良淑德的一面,想展示給觀眾看看。”
雖然現場承認自己確實“賢良淑德”,但當年的秦海璐還是小小爭取了一下大赤包。田沁鑫回憶,那一年在香港演完《紅玫瑰與白玫瑰》,兩人一起吃著夜宵排擋,說起了《四世同堂》的韻梅,秦海璐卻說,“我可以演大赤包嗎?”
田沁鑫說,“我當時的表情是咬著嘴唇,特別卡通,有點驚到了。這真的可以嗎? 大赤包可是一個50多歲非常霸道的老太太,一個狠角色。當時覺得,這個和秦海璐的形象有點遠。但我最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她這種對于演技的追求,可以不要形象,這種演員的本質和率真、對藝術的追求震動了我。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說,那咱就試試吧。”
《四世同堂》海報
回憶最初在排練場的日子,田沁鑫說,“海璐來演的時候,她主動穿了一個胖襖,把自己搞得很胖,腿上綁著沙袋,因為五十多歲的胖人身體會墜一些,海璐自己自發綁著沙袋,在排練場里每天都走來走去,找人物身體的垂感。“
而對于最終的呈現,田沁鑫評價秦海璐,“真的是演技卓越,我沒想到這么好,而且爆發力非常強,她的勤奮刻苦和演技追求,我都是挺欽佩的,所以這個角色她演出的時候,真的是驚艷觀眾。我另外一個欽佩,就是她15年演下來,這個角色我覺得越來越爐火純青,已然向著表演藝術家的道路,一路走下去。”
中國國家話劇院院長、導演田沁鑫講述了她和秦海璐的創作往事
而對于《四世同堂》,秦海璐則有自己的理解:“老舍的這部小說有禮義廉恥、仁義道德,這些中國文化傳承的精髓,他放到了小羊圈胡同里面,把大家感覺高不可攀的東西放在地上,看看如何畫形畫像畫生,這個東西是《四世同堂》的精髓。“
她說起這個劇很大的難點,是導演要求所有人要在舞臺上生活起來,展現各種各樣北京人的生活風貌。但這么多人要還原北京人說話的腔調,而且要自如,其實很難。
“背詞其實很好背,但是要讓大家能夠明白你說了什么,是很難的。尤其在話劇舞臺上來講,我們說的不是內容,是意思。演員能不能看到臺詞寫的那個意思,并且能把臺詞講得讓觀眾明白,這個對于我們來講就更難了。有時候一段臺詞已經說了幾百遍了,但不代表幾百遍就真的能夠演到一段臺詞的精髓。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才能真正揣摩出來說那段臺詞的腔調韻味。”
秦海璐坦言,經歷了15年的演出,她每一年的演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20歲看老舍先生的作品看不太懂,30歲的時候看好像摸著一點邊,到我40歲之后再演,感覺我的每一段臺詞的斷句、重音都有改變,包括氣口長短都是不一樣的。這個可能是年齡帶給我的,這15年來演下來的大赤包的感受。”
秦海璐扮演的大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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