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第三年,裴衍舟親手揚起皮鞭打在了姜枝的身上。
“說!偷來的東西被你藏哪兒了?非要讓我將你剝層皮是嗎?”裴衍舟看向姜枝的目光帶著濃郁的失望,他揮下的鞭子并不算用力,卻也足夠讓姜枝疼的渾身戰(zhàn)栗。
她是貓妖。
為了報恩來到裴衍舟身邊。
如今,她的九條命已經(jīng)被折磨的只剩下一條了。
“我沒偷。”
姜枝的冷汗順著眉骨落下,浸在眼眶中,辛辣的液體讓她雙眼猩紅發(fā)燙。
二人四目相對,裴衍舟一時分不清那是姜枝的汗還是淚。
裴衍舟走上前,擒住姜枝的下巴,深深地嘆了口氣:“姜枝,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那個項鏈對昭昭來說意義非凡?”
“什么意義?你自以為訣別送給她最后的禮物的意義?還是她收了后第一次和你滾了床單的意義?”姜枝側(cè)過頭躲開裴衍舟想要為她擦掉眼尾處晶瑩的手。
看著裴衍舟驟然便復雜的神情,姜枝忍不住冷笑一聲。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可以冷靜淡然的斡旋在兩個女人之間,卻不知道許昭昭可沒有這份耐心。
姜枝到現(xiàn)在還記得許昭昭找到她時,臉上的笑有多么的自信且張揚。
“你敢不敢和我賭?”
“賭他會在十次抉擇中選擇誰,姜枝,你不懂他有多愛我,這十次里,他只要有一次選擇了你,那我就認輸,離開他。”
姜枝答應了許昭昭,二人簽訂了對賭協(xié)議。
如今,裴衍舟已經(jīng)算做出了六次選擇。
無一例外,他都選擇了許昭昭。
姜枝看著裴衍舟的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溢出。
裴衍舟沒想到上一秒還似乎恨極了他的姜枝,下一秒居然落淚了,他怔了一瞬后,抬手輕輕替她揩去了淚珠,可他的臉上卻沒有幾分心疼:“我知道你一個孤兒,沒見過世面,有些物質(zhì)也無可厚非,可偷東西是不對的,你把項鏈還給昭昭,我可以給你買個新的。”
“我說了,我沒有偷!”
姜枝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這句話。
她無法將眼前這個薄情寡義、是非不分的男人和當初那個把自己從一堆小孩子的手下救下來的男人結(jié)合到一起。
裴衍舟分明不是這樣的。
他明明善良,正義。
會抱著毛發(fā)幾乎被薅完又瑟瑟發(fā)抖的她,指著一群小孩子怒罵道:“流浪貓就該被你們欺負嗎?!”
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眼盲心瞎的對她動用家法。
電話鈴聲在這時突兀的響起,裴衍舟在接起電話的那一瞬,眉宇間的戾氣頓時散開,化作一灘溫柔的水霧。
“昭昭,我會替你主持公道——”
“衍舟,我找到項鏈了,在我的包包夾層里,我沒看到這才冤枉了枝枝姐,她現(xiàn)在一定很疼吧?”許昭昭的聲音清晰的落在姜枝的耳朵里。
裴家嚴厲的家法在整個圈子人盡皆知,許昭昭自然猜到了姜枝的下場不會好過。
聽到自己冤枉了姜枝,裴衍舟背影一頓。
“我知道枝枝姐現(xiàn)在肯定很痛苦,可我也很難過很自責,你能來陪陪我嗎?”
許昭昭的聲音帶著哭腔。
有時候,姜枝真的恨自己聽力太好。
此刻她身上帶著裴衍舟親手留下的血痕,分明那么觸目驚心,可裴衍舟卻權(quán)當看不到,許昭昭只需要一句輕飄飄的“自責”,裴衍舟居然真的動搖了。
掛了電話后,裴衍舟一句道歉都沒有,只是將一瓶外傷藥遞給姜枝,扭頭就要走。
“裴衍舟,別走。”
“你為什么就不能信我?為什么......就不能愛我呢?”
姜枝聲音顫抖,目光悲戚。
自打許昭昭回來后,她問出過許多次這個問題,可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沒我的愛你又死不了。”
丟下這句話后,裴衍舟沖出大門。
只留下姜枝一個人在原地,她望著窗外的天,自嘲的又哭又笑。
她會死的。
沒有裴衍舟的愛,她會死的。
身為來報恩的貓妖,只要裴衍舟堅定的選擇她一次,她就能完成飛升,而在這期間所有的痛苦折磨,都統(tǒng)統(tǒng)算為飛升前的考驗,這也是她答應和許昭昭對賭的原因。
可如果在她還卻因果的過程中,裴衍舟一次都不選擇她,她將會灰飛煙滅。
這一次,是裴衍舟第七次拋下她了。
她也只剩下三次機會了。
姜枝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開始舔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化作人形后,她的生命變得脆弱無比,隨時都有失去一條命的風險。
她在人間不能用法術(shù),卻可以通過舔傷口讓自己痊愈,說是痊愈,其實就是開始下一條生命。
等到她再醒過來時,裴衍舟已經(jīng)回來了。
他狀似不經(jīng)意間瞥過姜枝的身體,發(fā)現(xiàn)原來的血痕已經(jīng)不見了時,并沒有幾分驚訝,二人朝夕相處三年,他多多少少發(fā)現(xiàn)了姜枝的一些不同之處。
似乎,她永遠都不會死。
裴衍舟想過去探查,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姜枝會被帶走調(diào)查。
幾次猶豫過后,許昭昭回來了。
他的生活重心忽然轉(zhuǎn)移,便開始對于姜枝的奇怪之處裝作毫不知情。
“別哭了。”
裴衍舟走到姜枝面前,遞過去一個小鑰匙扣。
路邊隨便買的那種。
姜枝看了一眼忽然笑了,嘴角揚起苦澀的弧度,她的男朋友為了哄別的女人可以一擲千金,卻只給她買個鑰匙扣。
見姜枝笑了,裴衍舟便以為自己哄好了她。
畢竟姜枝從來都是這么好哄,只需要他勾勾手指,她就像個缺愛的流浪貓一樣湊過來。
“昭昭遇到點事情,她在國外因為見義勇為惹到了幾個不該惹的人,現(xiàn)在那些人追到國內(nèi)了,估計很快就會讓她去見面,我擔心她會出事......”裴衍舟不是個會閑聊的人,姜枝猜到了他的意圖,因此打斷了他的話。
“所以呢?”
“所以我想讓你替她去。”
即便是意料之內(nèi),姜枝的心還是猛地抽痛了一下:“你為什么不幫她擺平?”
她雖然沒有立刻答應,卻也知道自己無法拒絕。
在飛升前的歷練過程中,她不能拒絕來自恩人的任何請求與條件。
“公司現(xiàn)在和那些人有生意往來。”
裴衍舟理所當然地說道。
姜枝望著裴衍舟,她很想將現(xiàn)在裴衍舟這張臉拍下來給許昭昭看看,她以為他愛她入骨,可事實上裴衍舟連半點利益相關(guān)的風險都不愿意擔。
他愛的只有他自己。
“作為補償,我和你求婚。”
“求婚?你還想再侮辱我一次嗎?”
當初,遠赴國外四年的許昭昭忽然不告而歸,正如她當初離開時那樣,悄無聲息地就出現(xiàn)在了裴衍舟身邊,出現(xiàn)在了正在布置求婚現(xiàn)場的裴衍舟身旁。
“衍舟,如果沒有我,你也能幸福,那我就沒有留下的必要。”
留下這句話后,許昭昭抹著眼淚要離開。
裴衍舟看著許昭昭的背影,心甘情愿地獻上了自己剛高價拍賣得來的、準備當作求婚禮物送給姜枝的項鏈,他以為是訣別的禮物,可許昭昭卻留了下來。
二人歡歡喜喜的進了酒店,而披著頭紗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姜枝卻始終沒有等到裴衍舟。
從白天到黑夜,求婚策劃的工作人員從開始的滿目笑顏到后來的嫌棄嘲諷。
最后一群人悻悻地收拾東西離開,留下她一個人站在湖邊。
而那時,裴衍舟正和許昭昭在一起。
裴衍舟臉上帶著被戳穿的羞憤,他沒好氣地一把將姜枝推倒在床上,開始解她的衣服;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吃醋嗎?”
“我也和你做,滿意了嗎?”
裴衍舟喘著粗氣,將姜枝扒了個干凈后又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順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盒藥扔到姜枝臉上:“吃了。”
姜枝看著身上的男人,忽然想到自己飛升還有一個方法。
就是留下裴衍舟的骨肉。
為他生下孩子,鬼門關(guān)里走上一遭,無論千恩萬情,也就都還清了。
于是她將藥塞進身上藏起來:“我不想吃。”
“不吃?姜枝,我說過很多次,我現(xiàn)在沒有要孩子的打算,你可想好了?”
屋內(nèi)燈光昏暗,姜枝沒有看清裴衍舟眼底的陰鷙,只以為他是愿意妥協(xié)了,便點了點頭。
裴衍舟笑了一聲,毫不留情地壓了上去。
一場充滿疼痛的歡愉結(jié)束后,姜枝難受的攥著被子。
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枕頭邊裴衍舟的手機也亮了起來。
姜枝沒忍住,拿起來看了一眼。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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