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傻乎乎地想，我的孩子也能像我當年那樣，因為一份真摯的感情走入婚姻，踏踏實實過日子。可現在回想起來，這念頭真是天真得有點可笑。時間一晃而過，我開始懷疑：這世上還有愛情嗎？我以前總覺得，美好的愛情肯定是有的，像星星一樣掛在天上，等著人去追。可最近這些年，生活給我潑了一盆又一盆冷水，信念這東西，好像也跟著搖晃了起來。

孩子的選擇，我的放手

我家那小子，今年28歲，眼看著就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他跟一個女孩處了一陣子，倆人挺合得來。那女孩來家里吃過好幾次飯，挺自然地就融進了我們的生活。說到他的婚事，我一直都想得開：他看上誰，我就支持誰。女孩家里有錢沒錢，長得漂不漂亮，我都不挑。只要他點頭，我絕不皺眉頭。

我沒打算插手他的婚姻大事。他選的人，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我呢，能陪他的時間也就那么幾年，最多到他成家那天。話雖這么說，心里也不是沒點嘀咕。我以前干過保安，掙得不多，日子過得緊巴巴。看看身邊的老朋友、老同事，他們的孩子大多早早結了婚，家里條件比我好一大截。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我這輩子沒混出個名堂，連累了孩子的婚事？

無能為力的自責

說實話，我這輩子沒啥拿得出手的成績。中年那會兒渾渾噩噩，到了現在，別人眼里我就是個“沒出息”的人。家里這環境，孩子想結婚，難上加難。好多夜里睡不著，我一個人窩在書房，燈也不開。窗外月光灑進來，冷冰冰地鋪在地板上，我就盯著那光發呆。越想越覺得自己沒用，孩子的婚事老是卡住，我心里跟針扎似的，自責得不行。

抬頭看月亮的時候，我總忍不住想，那些讓人忘不了的愛情故事，是不是早就沒了？我以前信誓旦旦覺得有，可現在，真有點拿不準了。

婚事往前走，錢卻成了坎

孩子跟那女孩處得挺穩當，我琢磨著該讓兩家家長見個面，一來互相認識認識，二來也好按老規矩把訂婚的事提上日程。頭一次見面，我挑了廊坊一家不錯的飯店，價格貴了點，但我也沒啥別的能拿得出手。兩家人聊得還算順暢，氣氛挺融洽，最后拍板“五一”前后給孩子們訂婚。可在咱們這兒，尤其是廊坊，訂婚這關一過，就得真刀真槍地面對象禮彩禮了。

前幾天晚上，家里開了個小會，孩子把女方提的聘禮和彩禮數額說了出來：訂婚時要六萬多，結婚前再給八萬多，加起來差不多十五萬。聽到這，我腦子嗡的一聲，感覺天都要塌了。我以前當保安那會兒，攢了點錢，全砸在給孩子買婚房和車上了。現在每個月還得扛著房貸，已經是咬著牙過日子。這十五萬，我是真的掏不出來。

夜深了，心更沉了

夜里，我一個人坐在書房，外頭黑漆漆的，反倒讓我心靜了那么一會兒。燈懶得開，窗玻璃上映出我的影子——頭發白了一大半，臉上皺紋橫著豎著，胡子拉碴，滿臉寫著累。我54歲了，再過幾年就60，攢的那點錢全搭在孩子婚事上了。可我和老伴兒以后的日子怎么辦？我不敢往下想。

訂婚的事兒眼看著就到“五一”了，他們打算訂三桌酒席，大概得花一萬塊。到了秋天正式辦婚禮，開銷更大，場地、車隊、宴會、禮服，算下來沒十萬塊怕是下不來。我累得喘不過氣，腦子里全是錢的事兒。為了讓婚禮能辦成，我甚至動了借錢的念頭。

咬牙撐下去，總不能砸了

要是拿不出聘禮彩禮，這婚事八成就黃了。夜里風吹著窗戶，我看著玻璃里那張老臉，苦笑了一下。這要是沒成，我得背一輩子黑鍋。我不能讓孩子的婚姻泡湯，怎么著也得硬撐下去，把這事兒辦妥了。能湊多少是多少，實在不行，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里亂糟糟的，像一團理不清的麻繩。愛情還在不在？我沒心思去琢磨了。現在就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得讓孩子的婚禮順順利利辦下來。這是我當爹的，最后能給他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