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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 什么國家都進不去，什么地方都不承認你”，面對記者的采訪，李文彪淚流滿面后悔不已，甚至就連回家看望自己病危的母親也成為了奢望。

而這一切也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當初放棄自己的中國國籍有多瀟灑，現在他就有多后悔，那么他當時為什么要放棄中國國籍呢？

那年頭，外國的月亮好像比中國圓

說起八九十年代，那真是個熱氣騰騰的年代，國門剛開條縫，外頭的風就“呼呼”往里灌，吹來的全是新鮮事兒，還有那聽著就讓人心癢癢的“機遇”。

那時候，不少人心里都犯嘀咕：是不是外頭的月亮，真比家里的圓？上海弄堂里長大的李文彪，就是這么想的。

他家境不賴，一路重點學校、名牌大學，學的還是時髦的外語，畢業就進了外企，這起點，擱現在看都眼饞。

可李文彪不這么看，辦公室里“嗒嗒”響的進口打字機，同事天南海北的見聞，電視里光鮮亮麗的洋派生活，特別是美國高管兜里那能折疊的手機，在他心里就像播了種，一點點生根發芽。

他覺得國內太慢，不夠“先進”，非得出去闖蕩一番，才能出人頭地，公司正好有個去玻利維亞的機會，他眼睛“噌”就亮了。

爹媽勸，朋友攔全白搭，三十七歲那年，他把上海的房子一賣，國籍一退，揣著錢，頭也不回地奔了南美那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現實很骨感

這腳一邁出去，李文彪才咂摸出不是那個味兒，玻利維亞那地方，海拔高得嚇人，他一個平原長大的上海人，剛下飛機就憋得喘不上氣。

語言更是雞同鴨講，一口英語在那兒根本沒人搭理，第一筆生意就因為聽不懂人家說的“交貨日期”給泡了湯。

物價還高得離譜，自己帶的那一點錢很快就被揮霍一空，為了活下去，他什么粗活累活都干，從頭學西班牙語，那苦頭真是一言難盡。

好不容易熬了幾年，進了當地一家中資公司，日子剛有點眉目，李文彪那顆不安分的心又活泛了。

那時候，日本的“經濟神話”正傳得神乎其神，電視里新干線“嗖嗖”跑，東京高樓一棟賽一棟，報紙上天天說日本企業買下了全世界。

李文彪尋思，這才是真正的發達國家，這才是他該去的地方！于是，又把在玻利維亞辛辛苦苦攢下的那點家當換成日元，奔了東京。

到了日本，現實又給了他一巴掌，想入籍？先納稅，還得有穩定工作，他凌晨三點跑到便利店去卸貨，冬天手指頭凍得跟胡蘿卜似的。

去考日語，考場里烏泱泱全是年輕人，他緊張得連聽力開頭的問候語都沒聽清楚，之后就因為表格上填錯一個數字，入籍材料被打回來。

簽證一到期，他徹底成了“黑戶”，只能躲在中華料理店的后廚刷盤子，住在潮濕陰暗的地下室，整天都是老鼠和蟑螂伴他入睡，他還得提心吊膽怕警察查房。

有一次為了躲檢查，慌不擇路從窗戶跳下去，腳脖子都崴了，愣是沒敢去醫院。

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一晃又是好些年，這些時間他一直都在想家，當時他已經是黑戶了，根本回不去。

直到老家父親來了信，說母親病重，李文彪慌了神，拿著一堆材料跑到中國大使館，想回家，工作人員公事公辦地告訴他，您已經不是中國公民了，按規定，我們沒法給您辦。

那一刻，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估計比黃連還苦，一個在異國他鄉漂泊了大半輩子，吃盡了苦頭的人，連回家看一眼病危的親娘，都成了奢望。

最后還是靠著老鄉幫忙擔保，才弄了個臨時簽證回了國，站在母親的病床前，看著瘦得脫了形的母親，床頭柜上那張已經卷了邊的全家福照片，李文彪心里頭估計翻江倒海。

他后來常跟人念叨：“人吶，就像一棵樹，根扎在哪兒，才能長得踏實，外面的世界再大再好，沒了根，風稍微大點兒就給你吹倒了”，這話，是他用大半輩子的折騰換來的血淚教訓。

教訓慘痛，卻總有人前赴后繼

李文彪的遭遇不是孤例，還有位原籍臺灣的陳富坡先生，在時代浪潮里也犯了難，他覺得跟大陸的文化氛圍有隔閡，但骨子里又認同自己是中國人，不愿意加入日本籍。

這么一來二去，他也成了沒有國籍的人，陳富坡自己可能慢慢習慣了這種“懸空”的狀態，但對他的女兒陳天璽來說，這簡直是一場無妄之災。

因為沒有國籍，陳天璽從小就被人另眼相看，上學都得進所謂的“特殊班級”，花著比別人貴幾倍的學費，上的卻是最差的學校。

有一次她出國，簽證過期了，哪個國家都不讓她入境，連她從小長大的日本都回不去了，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沒經歷過的人，恐怕很難想象。

這些放棄了原有國籍，又沒能順利拿到新國籍的人，就成了“黑戶”，或者叫“無國籍人士”，他們就像三明治中間那層尷尬的餡兒，兩頭不靠岸。

據說光是在日本，這樣的無國籍人士就將近1500人，要是放眼全世界，這個數字更是高達上千萬，他們當中有的是因為戰亂，有的是因為爹媽不管，但也有不少是像李文彪他們這樣，自己選錯了路。

出去容易，回來難

沒了國籍，是不是就能“法外逍遙”了？想得美，法律你照樣得守，但國家給你的那些保障，比如看病報銷、老了拿養老金、孩子上公立學校這些好事兒，基本就跟你沒啥關系了。

想出個國旅個游？護照簽證都辦不下來，連正規的飛機火車都坐不上，工作也不好找，更別提什么成就一番事業了，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有人可能會問，那他們生的孩子算哪國人？這事兒得看各國法律怎么說，像我國，如果爹媽都是無國籍或者國籍不明，孩子又是在中國境內出生的，按規定是可以獲得中國國籍的。

那么像李文彪這樣，當初自己一門心思要放棄中國國籍的人，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重新拿回那張印著國徽的身份證呢？

難，太難了！中國國籍，江湖人稱“世界上最難加入的國籍”之一，“綠卡”對外國人來說都跟中彩票似的，鳳毛麟角，更別提恢復國籍了。

想當年你拍拍屁股走了，現在想回來？那可真得脫層皮，國家在審批的時候，會把你個人的情況翻個底朝天，看你對國家有沒有啥突出貢獻，是不是符合法律的條條框框，綜合評估下來，能通過的真是少之又少。

參考資料

中國新聞網2010-11-26《在日華人15年無國籍終獲在留許可 情況實屬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