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楊振寧來看望身患癌癥晚期的鄧稼先,鄧稼先當時情緒還不錯,楊振寧就開玩笑地問:“搞原子彈、氫彈,你得了多少獎金呀?”沒想到,鄧稼先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卻沒直接說多少錢。
楊振寧很驚奇,猜道:“是不是20萬?”鄧稼先笑著搖搖頭,他的夫人許鹿希卻說:“獎金是20元”。鄧稼先聽后補充說道:“原子彈10元,氫彈10元!”
這句看似輕描淡寫的回答,卻像一把重錘砸在鄧稼先心口,畢竟那時候鄧稼先的諾貝爾獎的獎金就有3.2萬美金,楊振寧覺得,鄧稼先的成就和能力并不在自己之下,結果獎金才20元?!!
但鄧稼先說的就是事實,1964年原子彈爆炸成功后,國防科委曾計劃給科研人員發放獎金,但當時國家正處于經濟困難時期,周總理在審批方案時斟酌再三:“還是先緊著老百姓的吃飯問題吧。”
最終,這筆獎金被擱置了15年,直到1979年才正式發放,在核工業部的檔案里,清晰記錄著這筆“遲到的獎勵”:
原子彈研制集體獎1萬元,氫彈研制集體獎1萬元,由17個單位、1000多名科研人員共同分享,而鄧稼先的獎金還是這里最高級別的。
看出鄧稼先并沒有說謊,楊振寧定定地看著他,道:“稼先,你這20元獎金,給中國人換來的是無價的尊嚴。”
和鄧稼先同期的美國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只是基本工資就相當于當時中國科研人員的數百倍,而鄧稼先本應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只是,他放棄了外國優厚的條件,選擇一心想回到祖國。
鄧稼先回國時,國內百廢待興,一窮二白,當中央決定啟動“兩彈一星”項目時,資金、設備甚至是技術都沒有,當時國際上的某些大國還用核武器威脅我們,更加不會給我們幫助。
因此,鄧稼先作為原子彈的領隊人,帶著一幫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前往大西北,在那里他們住的是帳篷,喝的是鹽堿水,吃的是凍窩窩頭。
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鄧稼先他們用算盤打出了原子彈的理論數據,用手搖計算機完成了氫彈構型設計。
在他們的努力下,1964年10月16日,羅布泊上空升起巨大蘑菇云,原子彈爆炸成功;接著,鄧稼先又馬不停蹄地去研究氫彈,3年后,氫彈也研發成功。
后來,有人問鄧稼先為何能夠堅持下來,他說:“我們虧欠家人太多,但我們不能虧欠國家。”
鄧稼先在荒無人煙的大西北,一呆就是28年,他不能告訴家人自己所做的事,也不能陪在家人身邊,就連父母去世,他都不能到場,他虧欠家人太多。
但他知道,只有國家站起來,不被人欺負,他的家才是安穩的,所以他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國家,有國才有家,他相信家人也會理解他的。
然而,1979年的一次核試驗事故中,他為保護數據樣本遭受致命輻射,身體里的白細胞一度降到1000以下,但他卻擺擺手說不礙事,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開始脫發流鼻血頭暈,但他卻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反而比之前更拼命了,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想在有限的時間里做更多的事。
1985年,鄧稼先在眾人面前暈倒,被確診直腸癌晚期,當組織表示要給他最好的醫療條件和級別時,鄧稼先卻拒絕使用進口止痛針,他說:“留給更需要的同志。”
直到生命最后三天,才同意用上一支價值50元的外國鎮痛劑,這相當于他兩個月的工資,在最后的手稿里,他這樣寫道:
“比起犧牲在羅布泊的戰友,我已足夠幸運,若有來生,我希望還能選擇中國,選擇核事業。”
在鄧稼先的遺物中,有一個磨損嚴重的鐵皮箱,里面裝著他歷次獲得的榮譽證書和獎金收據,1985年住院前,他特意讓妻子整理這些物件,他說:“這些不是錢,是我們那代人的軍功章。”
2019年國家頒發兩彈一星功勛獎章時,妻子許鹿希將證書輕輕放在丈夫遺像前:“老鄧,大家都沒有忘記你。”
像鄧稼先這種舍小家為國家的抉擇,在那代科學家身上并非個例,例如:
核物理學家王淦昌為了參與原子彈研究,化名“王京”隱姓埋名17年;還有核動力專家彭士祿為了核潛艇事業,隱瞞身份30年,連女兒都以為他是普通工程師......
他們用行動詮釋了什么叫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有祖國,他們做的是驚天動的大事,做的是隱姓埋名的人,有些價值,永遠無法用金錢丈量,真正的富有,是用生命兌換民族的未來。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