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在人們的風俗觀念里都普遍認為逝者為大,能為逝者辦一場隆重嚴肅的葬禮,就可以極大的體現對逝去之人的哀悼,以前舉辦葬禮,都鑼鼓喧天人山人海的,請了很多親戚好友來,現在有事都悄無聲息的,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當今時代,隨著民風的不斷變化,社會文明的不斷進步,人情風俗的不斷轉移,許多傳統的喪葬禮儀已經悄悄在改變,這種變化,不僅僅是形式改變,而是我們理解孝道、理解生死的巨大差異。
父母去世不大操大辦對嗎?這可以認為是兒女不孝嗎?
喪葬儀式越來越簡單
有一個叫發祥的老人在他80歲那年去世了,他是個老知識分子,當年從鄉下考出去,一輩子呆在城里,臨終前,他跟兒女交代喪事一切從簡,骨灰回老家埋,別大操大辦。
他說一是他自己離家太久,老家親戚很多年沒走動了,通知了大家反倒尷尬,二是孩子們都在城里工作生活,讓他們為了這些老規矩來回奔波操持,實在太費勁。
他的孩子們也都是在新時代長大的文化人,很理解父親的心意,所以老爺子去世之后,他們就在殯儀館簡單送別,火化了,骨灰用個小小的盒子裝著,兄妹倆開車悄悄回了趟老家,尋了塊祖墳旁的空地,默不作聲地埋下了,整個過程,除了家里極少數人幾乎沒人知道。
這事要是擱在過去,絕對會引來閑話,覺得兒女這么辦丟人不孝順,可現在似乎大家聽了,反倒能理解那份為后人考慮的心情。
人走了,安靜地送最后一程,讓逝者安息,讓生者少受折騰,這份尊重,或許比那些繁瑣的儀式更實在,孔子說的“葬之以禮”,這“禮”到底是指排場,還是那份發自內心的安寧,以前過日子,親戚之間就像織了張網,誰家有紅白喜事都是網上的一個結。
一個叫德利的小伙子,他家真有個老賬本,上面記著誰家來送過禮,送了多少,父母在的時候,這賬本就是行動指南,哪家通知了,先翻翻本子看看我們去沒去過人家,人家來沒來過,來過的一定要去,沒來往的也就不強求。
這叫“人情債”,也是“人情賬本”的規矩,你去人家的事,下次你家有事,人家才會來,你要是平時不“存錢”,急用時就取不出來,德利父母去世后,他自己跟鄉下親戚的聯系越來越少,那本賬本也就慢慢塵封了。
等德利老了,他的孩子們翻開老賬本,發現很多名字對應的“來往記錄”都是空白的,德利這代人自己很多時候都顧不上那些傳統的人情往來,孩子們就更不用說了,結果就是真到辦喪事時,發現能通知、通知了人家也愿意來的親戚也寥寥無幾。
與其硬著頭皮去請那些多年不聯系的,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干脆縮小范圍,只叫最親近的,這無奈的背后是社會節奏快了,大家都不想被復雜的人情捆綁,既然選擇了簡單生活,告別時也就不再強求熱鬧。
此心安處是吾鄉
春強當年作為通過知識走出農村的家族第一代人,年紀輕輕就已經離開了家鄉,很早就考到外地成了城里人,一晃就是幾十年,父母在世時,逢年過節他還帶著妻小回來看看,親戚們也因為老人的面子跟他保持著聯系,但他工作忙,孩子也有自己的學校和朋友,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跟老家親戚的感情也就淡了。
后來他把父母接去城里養老,老家就真成了只在電話里問候的地方,等他父母百年歸老,春強還是堅持把老人的骨灰送回村里安葬,那場葬禮老家親戚們看在上一輩的情分上,都來幫忙吊唁,場面還算熱鬧,可父母一走,春強跟老家的線也就斷了。
他自己和孩子都在城里,很少回去不說,老家有什么事,也沒人會特意通知他了,故鄉對他來說,與其說是根不如說是回不去的念想。
春強自己走的時候,他兒子直接在城里給他買了墓地,這事過去可能會被批不認祖宗,現在看是挺自然的趨勢,人這輩子,情感、生活都在哪兒哪兒就是故鄉。
“此心安處是吾鄉”,這話用在這里挺有道理,人活著,各種牽絆都重要,人走了,一把火燒盡,除了最深的血緣,對很多人來說,你也只是段回憶,沒必要遠隔千里去求一個“葉落歸根”的形式。
有個農村里的年輕人,他的母親病重,他辭了工作在家伺候了一年多,真是跑斷了腿,熬干了心血,最后還是沒留住,老人家臨走前特別囑咐兒子,白事一切從簡,別通知外頭那些親戚了,兒子照辦了,簡單告別和火化,直接送公墓安葬。
結果有些老親戚知道了,上門來指責他,說他沒良心不懂規矩,辦得這么寒磣,真是不孝,那年輕人也沒有爭辯。
等大伙兒的氣頭過了,才慢慢說,他媽媽的意思,就是不想麻煩大家,她活著的時候,該來看的親戚,該盡的情分,都差不多了,人走了,大家來折騰一趟,吃吃喝喝,哭兩聲,有什么用呢,日子還不是各過各的,她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些形式上的東西操心。
他頓了頓,眼睛有點紅說道,他媽媽生病這一年多,我把能做的都做了,我覺得對得起我媽,現在她安安靜靜地走了,就是她最后的心愿,外面那些熱鬧她也感覺不到,對得起她也對得起自己,比啥都強,這話說得直白卻扎心。
那些大張旗鼓的排場,到底是為了逝者還是為了活人的面子和攀比?
萬千葬禮映照著世間百態
所以無論是發祥家、德利家,還是春強家,以及那個年輕人的故事,都在說著同一件事,傳統的喪葬禮儀,正在悄然改變,從追求“風光”到偏向“從簡”,從“廣而告之”到“悄悄進行”,這不是突然發生的,是社會結構、人情往來、家庭模式變遷的必然結果。
以前農耕社會,大家扎根土地,親族聚居,人情網絡緊密,儀式的功能是凝聚家族、確認關系、排遣集體悲傷。
現在城鎮化了,人口流動了,小家庭多了,很多親戚可能幾十年才見一面,人情味淡了那張網也就漸漸松散甚至破裂了,這種時候再用老一套去維系,不僅困難,有時甚至顯得生硬和尷尬。
與其在失去后為了面子硬撐場面,不如在擁有時多花點時間陪伴,多給點真正的關心和溫暖,當“孝”從形式上的跪拜、排場,更多地轉向實際的照料和情感的聯結時,葬禮自然也就褪去了很多外殼,回歸它最核心的功能,一個寄托哀思、處理后事的節點。
簡簡單單,讓一切歸于平靜,或許才是對逝者最好的告慰,這變化里藏著我們這個時代,對生命、對親情、對人情的新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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