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寵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勝過愛我。
她藏起我的制服，導致我被領導批評：“沒有警察的樣子。”
老公只是輕輕一句：“玲玲還小，女孩子在家就要多寵，才不會被外面男人甜言蜜語欺騙。”
好在事情鬧得不大，我就沒有再追究。
5月20日，局里全員出擊營救臥底身份暴露的老警察。
生死關頭，我槍里射出的子彈竟變成空包彈。
營救任務失敗，對方射出的子彈瞬間貫穿我心臟。
同事們輪番給老公打電話。
“向南，你老婆中彈性命垂危趕緊來醫院一趟。”
他語氣惡劣：
“你們警察這么閑嗎，編故事這么不走心，一會我爸犧牲了，一會是蘇輕舟中彈，合著就我們家全犧牲了唄。
77
“再說一遍，我爸他三年前就去了國外，昨天我還接到他發的信息呢，告訴蘇輕舟沒時間陪你們鬧，我還要給玲玲放煙花呢。”
心臟被貫穿的那一瞬間，我驚呆了。
身后跟著沖進來的同事也楞了一瞬。
就因為錯失這么寶貴的幾秒鐘，臥底的同志直接被對方割喉。
明明我已經射中了匪首眉心。
倒地的一瞬，我很不甘心。
難道是我們內部有內奸?
可如果真有內奸，難道不應該是通知犯罪分子轉移潛逃。
我死也想不明白。
耳邊只聽到同事痛苦的哭嚎：“蘇輕舟!”
有人接住了我的身體。
死。
我不害怕。
入這行第一天，我就有了這樣的覺悟。
只是很遺憾，我死了也沒能救下那位臥底三年，受盡折磨撐到最后一刻，也沒能活下來的老同志。
原本完成這次臥底任務后，他就可以光榮退休。
但因為有人在我槍里放了一顆空包彈，導致營救任務失敗。
無邊悔恨蔓延。
有人不依不饒揪著我的耳朵質問：“蘇輕舟，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的槍里會出現空包彈。”
“執行任務前，為什么不好好檢查自己的工具。”
“你這樣以后還怎么當警察。”
“蘇輕舟，我一定可以救下你，你醒來!”心口好疼好疼。
身體也好冷。
難道我被人放進太平間的冷藏室了。
也好。
我該以死贖罪，親自去給老同志賠罪。
我要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有我陪著他，我們可以一起驅散黑暗。
“向南，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能陪你了。”
“林峰，以后再也不能和你并肩作戰了。”
“木木，以后再也不能教你利用網絡蟲洞攻擊對方的主腦了...”
可為什么,明明我已經死亡。
同事們的臉卻越來越清晰。
我努力掙扎，但眼皮子太沉了。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已經搶救回來了，大家不要擠在病房里，等麻醉藥過去她就能醒來。”
很多熟悉的聲音說：“太感謝你了，醫生，若不是你，我們今天會失去一名自己的同事。”
那聲音依然和煦：“我記得蘇輕舟已婚，病人家屬來了沒，按醫院流程需要補簽字的。”
幾個同事說現在就打電話。
他們可真吵，也不說走得遠一點。
竟然就站在病房門口打。
“向南，你老婆中彈了，性命垂危趕緊來醫院一趟。”“別開玩笑了。”
電話很快接通，但掛斷的更快。
同事鍥而不舍。
電話終于再次接通，老公的語氣卻很惡劣，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們警察這么閑嗎，編故事也不走心，一會有人通知我爸犧牲了，一會又說是蘇輕舟中彈，合著就我們家全犧牲了唄。”
“今天是5月20,不是4月1日，我很負責的再強調一遍，我爸他三年前就去了坦桑尼亞，昨天我還接到他發的信息呢。”
“另外請轉告蘇輕舟本公子沒時間陪你們鬧，我還要給玲玲放煙花呢。”
我猛然想起臥底同志熟悉的眉眼。
他。
也許就是我未謀面的公公。
淚水突然洶涌而出。
一年前我和向南結婚，老公曾打電話聯系，要他回來參加婚禮。
誰知公公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字：“忙!”
就掛斷了電話。
當時向南手握電話尷尬解釋：“爸爸去了西非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應該是信號不暢，不過機票卻是不好買。”
我便沒有多想。
可向南，警察怎么會跟你這種生死玩笑呢。
我醒來后，同事們終于放心離去。
領導還要開會了解這次營救的具體細節。
我的配槍也被裝進證物袋帶走了。
槍里多了一顆空包彈，那便意味著少了一發真彈。
身為警察，我知道這事有多嚴重。
僅次于丟槍。
處分、降級，甚至脫下這身衣服，我都不害怕。可我對不起老同志。
我躺在病床上懊悔時，夜空中一朵又一朵煙花升空。
夜空下，彩色的字。
玲玲，520,521!
心口又一次隱隱作痛。
原來，老公向南愛的人是易玲玲。
那我們之間又算什么。
高中三年，大學四年。
七年戀愛，我以為算是避開婚姻七年之癢，未來只有坦途。
沒想到，結婚才一年，就物是人非了。
感情的事可以緩處理，但是公公的犧牲，向南必須知道。
我醒來后第一時間便確認了這個消息。
于是我用自己手機給向南打了電話。
可始終沒有人接聽。
第十次，電話接通了。

我著急“喂”了半天，對面卻始終沒人搭理。
“哥哥，要不我們去找嫂子一起過節吧。”
“不用，蘇輕舟那個榆木疙瘩，腦子里只有案情，就連我們上床她都會分心，你說著叫什么事。”
“哥哥，我不會….…”
“砰!”恰在這時，一朵煙花絢爛升空。
向南捂著易玲玲的耳朵大聲喊：“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我說5月20日這一天和哥哥在一起，玲玲好開心，如果5月21日我們還在一起就好了。”
“沒問題，你是我最——愛的妹妹。”
愛這個字，向南咬的很重。
仿佛在反復咀嚼著它的美妙。
又一朵煙花升起時，易玲玲壓低聲音：
“你聽到了吧，520是什么意思?521又是什么意思。”
“蘇輕舟!若非顧及鄰居親友的言論，你猜哥哥會不會娶你?”
抓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可我知道此時不適合爭辯。
“玲玲，向南爸爸真的出事了..…”
沒等我說完，易玲玲立刻扭頭喊：“哥哥，嫂子說爸爸死了!”
對面傳來一聲怒吼：“讓她去死!”
電話再一次被人掛斷。
5月22日。
局里痕跡檢測結果出來了。
我手槍上總共有三個人的指紋。
其中一枚經比對是我自己的。
另外兩枚，和局里所有同事比對后，竟沒有一個能匹配
上。
局長親自打電話了解情況，“蘇輕舟，你好好想想，還有誰有機會接觸你的槍。”
“向南，易玲玲。”
出任務的前一個星期，向南生日，那天我剛出完警就被他接走一起吃飯。
當時在餐桌上易玲玲突然好奇真槍是什么樣子。
向南說：“游戲里我是什么槍都用過，現實生活就靠老婆了，你就讓我和玲玲見識一下真槍吧。”
兩人求爺爺告奶奶，我不得不放在桌子上給他們看看。
當時易玲玲也很好奇，“我也看看和游戲里的虛擬槍有什么不一樣。”
兩人抱著我的槍玩了好一會。
也許，就是這一次，我被他們惡作劇換了一顆空包彈。
想到這里，我整個人陷入深深自責：“是我的錯!”
電話對面，局長很生氣："當然是你的錯!如果你嚴格
遵守用槍管理制度，就有可能規避這次的不必要犧牲。”
“當然我也有責任，但這次犧牲的老同志是你老公向南的父親——向北。”
“向北同志，臥底任務經驗豐富，我們用了三年時間才摸清犯罪分子底細，拿到重要物證，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
“算了，我親自給向南打個電話，你也做好心里準備。”電話掛斷一個小時后，向南和易玲玲匆匆趕來醫院。“蘇輕舟，聽說是你工作疏忽才導致我爸被人割喉。”我沒法否認。
向南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耳光。
“你這樣的行為比謊言還惡毒，一言不合就利用職場權力害人性命，但蘇輕舟，我很想知道爸爸哪里得罪了你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
易玲玲抿著嘴，輕輕拽了他衣襟：“哥哥，爸爸沒有參加嫂嫂和你的婚禮。”
話音落。
向南一把揮開易玲玲，掄圓胳膊結結實實給了我幾拳。
“蘇輕舟，比起動輒要人性命，揍你算是輕的。”
“你不要以為挨了揍，這事就算過去了，我會向你的上級領導檢舉，還會向法院提請離婚。”
“你給我滾!”
他取下身后的背包砸在我胸口，“里面是玲玲給準備的換洗衣物。”
受傷的心臟隱隱作痛。
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浸染了病號服。
向南一愣，“你真受傷了?”
但易玲玲挽著他胳膊撒嬌：“嫂子，你們內部演習用的就是這種血漿嗎，比橫店劇組里用的道具還真實呢。”
說著，伸出手指戳翟我的傷口。
還放進嘴里嘗了嘗：“呀，草莓巧克力味。”“嫂子人緣真好，局里的人全都護著你。”“不像我，8歲時失去雙親，只有向南哥哥一個親人。”我又痛又氣。
但我理解親人突然去世的痛苦。
而且從剛才的對話中，我才明白他竟然不知公公是臥底警察。
“向南，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
可聽信易玲玲挑唆的向南根本不聽，揮手一掌抽在我臉頰上。
“滾!”“蘇輕舟，我不想再看見你。”我按著傷口，踉踉蹌蹌追下病床。卻在樓梯拐角聽到兩人竊竊私語：
"哥哥，這樣的真的行嗎?咱們來醫院前，警察同志就
已經問詢過空包彈的事情。”
“要是他們知道是我一時好奇悄悄放進去的空包彈可怎么辦?還有那顆真子彈我在社交媒體上炫耀時上傳過照片，不會被查出來吧。”
向南緊緊摟著易玲玲。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小牛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