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秋,上海女博士張麗君被診斷為患上了胰腺癌晚期,此時她剛懷孕五個月。
拿到診斷書那一刻,夫妻倆甚至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原本沉浸在幸福中的他們,瞬間被悲傷包圍。
醫生詢問他們的意見:“是保大還是保小?”
張麗君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保小!”
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她寫下了18段視頻留言,只為讓孩子每年生日時看一次。
她說:“我不在了,但你每一年都不會缺媽媽的祝福。”
可是,她走后第四年,一張模糊的婚紗照、一條配著哭腔的視頻,就活生生把她的丈夫和孩子推上風口浪尖。
人們罵丈夫無情,還說孩子被遺棄,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呢?
01
2015年深秋,上海。
張麗君拿著胰腺癌晚期的診斷書,從產檢室走出來,整個走廊冷得像冰窖。
她低著頭,丈夫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她五個月的孕肚在單衣下明顯地鼓著。
醫生只說了一句話:“必須盡快引產,保你自己。”
她沒說話,丈夫蹲在墻角,雙手死死抱住腦袋,肩膀一直在抖。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泡在浴缸里,一直沒出來,熱水放了三次,水龍頭開的聲音蓋住了哭聲,家人站在門外,聽不見她的崩潰。
凌晨三點,張麗君突然赤腳沖進臥室,抓住丈夫的胳膊,眼睛紅得嚇人,只有一句話:“我不引產,我要孩子。”
第二天,她當著醫生的面,把那份引產同意書撕成粉碎。
“你們誰也別想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現在從窗口跳下去,尸檢報告也不會寫我自愿的。”
她是真的想過死,但如果她真的會死,也要在孩子出生之后。
02
從那天起,她開始跟死神賽跑。
每天吃六頓流食,吃不下就吐,吐了就用針管往胃里灌營養液。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不是因為孩子健康,而是癌細胞瘋長,頂得她的肚皮布滿青紫色的血管,疼得像針扎一樣。
她照鏡子的時候,看著自己的臉,皮膚黃得像蠟紙,頭發一把把掉,眼眶塌陷,鼻梁變形。
她突然笑了一下,對著丈夫說:“我現在像不像《X戰警》里的光頭教授?”
她假裝輕松,轉身卻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偷偷錄視頻。
“寶寶,這是媽媽化療的樣子,很丑對吧?但你要記住,媽媽不是因為丑才離開的。”
張麗君一邊說,一邊擦著鼻涕和眼淚,試圖在鏡頭前扯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像碎掉的玻璃,亮得扎人。
03
2015年12月3日,張麗君被推進手術室。
她全身虛脫,體重只剩70斤,醫生在剖宮產時幾乎不敢用力。
孩子出來那一刻只有1公斤,護士都愣住了,“這腳掌還沒核桃大,嘴唇發紫,小到只能用茶杯給他喂奶。“
可張麗君知道:“他活下來了。”
她的嘴唇上已經沒有血色,卻還是努力抬頭看了一眼嬰兒床。
孩子沒有哭,她卻笑了。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兒子,也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五分鐘。
孩子滿月那天,張麗君錄下了第一段生日祝福。
她坐在病床上,戴著一個橘紅色的毛線帽,聲音輕到幾乎聽不清,但還是一句一句唱完了《小星星》。
那是孩子人生中的第一首歌,也是媽媽親口唱的唯一一首。
此后每個月,她都錄一段視頻,她說:“你一歲了,媽媽教你說“媽媽”;你兩歲了,媽媽想帶你去迪士尼……”
到第18段的時候,她的腫瘤已經壓迫到頸部,說一句話都要喘十幾口氣。可她還在笑:“寶貝,媽媽今天涂了口紅,好看嗎?”
那天,張麗君還拜托護士拍了全身照。
照片里她的身形單薄得像影子,嘴唇涂著櫻桃色口紅,眼角彎著,像極了幸福的樣子。
那是她最后一張照片。
2016年11月,她在丈夫的懷里走了。
04
她走后四年,丈夫再婚了。
他不是不痛苦,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一個在妻子去世四年后,嘗試重新生活的人。
那天,他和現任拍了一張婚紗照,照片右下角模糊地出現了一輛童車。
然后,照片被傳到網上后,網友們的謾罵聲及其刺耳:“渣男火速娶新歡!“
還有人說,他為了結婚,兒子被扔到鄉下,更有人抱不平,認為張麗君的付出不值得,最后只感動了自己。
標簽一貼,誰還管事實?
但其實,那張婚紗照是現任妻子提議拍的,還特地帶上了張麗君所生的孩子,
現任妻子是一位幼兒園老師,溫柔細致,把那個孩子當作親生的養。
孩子現在會背《靜夜思》,最愛吃“媽媽做的蟹粉小籠包”。
這是張麗君生前最拿手的一道菜,現任妻子學了整整兩個月,才把味道調得像她。
他們租住在浦東一間舊小區,客廳墻上還掛著張麗君的照片,每年清明,一家三口都會去墓地放花。
他們沒有忘記她,也不曾抹去她的痕跡,他們只是繼續活著。
05
回看這個故事,里面沒有渣男,沒有苦情女主,沒有“替死鬼”。
有的是一個女人拼盡一切,只為孩子能看見世界一眼。
有的是一個男人在痛苦中獨自帶娃四年,終于走出低谷的掙扎。
有的,是一個新妻愿意接受過去、也珍惜現在的善意。
這不是劇情,它不是雞湯,這是人生。
我們常說愛是永恒的,是無私的,但真正深的愛,其實是接力。
前面的人走了,后面的人接住,繼續往下走,不讓這份愛掉地。
張麗君走了,她留下了一個孩子、18段視頻,還有一句話:
“我這輩子沒賺多少錢,沒做大事,但我愛的人,都在我心里。”
請別再對活著的人太苛刻,不是每一個笑著重新開始的人,不曾好好告別過。
愿所有被愛過的人,活得不被辜負,愿所有還在撐的人,活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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