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屋與鬼影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們一家生活在北方的一個偏僻村莊。村子里的房子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墻壁斑駁，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每當夜幕降臨，整個村子便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零星的燭光從窗戶透出，在慘白的月光映照下，那些老房子顯得格外陰森，遠遠望去，宛如一座座幽冥鬼屋。

村里有個姑奶奶，她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村干部見她年紀大了，特意安排了兩間新房子讓她搬過去住，可她死活不肯。村里人都以為她是對老房子有感情，舍不得離開，可后來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遠比想象中可怕。

二、四歲那年的詭異經歷

我四歲那年，奶奶生了重病，爸媽不得不帶她去一百多里外的縣城醫院看病，臨走前，他們把我托付給姑奶奶照顧。那是我第一次在姑奶奶家過夜，也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鬼魂”。

那天晚上，我在屋子里玩蹦蹦球。我把球往墻上一扔，球彈了幾下，最后滾到了桌子底下。我趴在地上伸手去摸，突然，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嚇得一哆嗦，借著微弱的燭光，我看到桌子底下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嚇得趕緊縮回手，跑去找姑奶奶告狀：“姑奶奶，桌子下面有個人，他拿了我的球！”

我以為那是個調皮的大人在和我鬧著玩，可姑奶奶聽完我的話，臉色瞬間變了。她拉著我的手回到桌子前，對著漆黑的桌底低聲呵斥道：“弟，是你嗎？把球拿出來！”

話音剛落，我的蹦蹦球竟然自己滾了出來。我高興地撿起球，跑到院子里繼續玩，身后傳來姑奶奶低聲絮叨的聲音，像是在和誰說話。

三、奶奶的離世與“歸來”

那天半夜，我被一陣說話聲吵醒。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姑奶奶在和誰低聲交談，可當我睜開眼，屋子里卻只有她一個人。她的語氣像是在安慰誰，又像是在嘆息：“是真的嗎？怎么會呢？走的時候沒那么嚴重……唉，老姐姐，怎么就走了……”

我揉了揉眼睛，問道：“姑奶奶，你在和誰說話呀？”

姑奶奶轉過頭，眼睛紅紅的，她走過來抱住我，輕聲說：“小雨啊，你奶奶……以后再也見不到了，你想不想她？”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懵懂地點點頭，很快又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父親急匆匆地趕來，臉色蒼白地對我說：“小雨，快回家，你奶奶走了。”

我不知道“走了”是什么意思，只是跟著父親跑回家。一進院子，我就看見堂屋中間擺著一張木板，上面躺著一個人，蓋著白布，周圍的大人們都在哭。可奇怪的是，我分明看見奶奶站在墻角，她的病似乎全好了，正沖我笑。

媽媽哭著讓我去“哭奶奶”，可我哭不出來，被她打了兩下屁股，才勉強掉了幾滴眼淚。三天后，奶奶下葬了，所有人都說“再也見不到她了”，可我卻覺得莫名其妙——因為奶奶明明一直牽著我的手。

四、鬼魂的告別

有一次吃晚飯時，奶奶就坐在我旁邊，可其他人似乎都看不見她。我好奇地問：“奶奶，你怎么不吃？”

爸媽一聽，臉色驟變，筷子都掉在了地上：“什么？你奶奶在這兒？在哪兒？”

我剛要指給他們看，奶奶的身影卻突然消失了。爸媽面面相覷，低聲說了些什么，然后沉默地繼續吃飯。從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奶奶。

五、姑奶奶的臨終遺言

兩年后，姑奶奶也去世了。臨終前，她緊緊抓著爸媽的手，再三叮囑：“我死后，三年內絕對不能拆我的房子，我弟弟的魂還在里面，三年后他才會走。如果提前拆了，他會發怒，全家不得安寧……”

原來，姑奶奶不肯搬家的真正原因是——她的弟弟十二歲那年病死了，父母舍不得把他孤零零地埋在野外，就偷偷把他葬在了院子里。他的鬼魂一直留在老房子里，而姑奶奶一輩子沒嫁人，就是為了守著弟弟的魂，直到他投胎轉世。

六、老屋的未解之謎

多年后，村里人告訴我，不止我一個人見過姑奶奶家的“弟弟”，很多小孩都曾遇到過類似的事。那些荒廢的老房子，似乎總有一些不愿離去的靈魂。

直到現在，每當夜深人靜，我路過那些破敗的老屋時，仍會隱隱看到微弱的亮光，或是窗邊一閃而過的影子。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曾經的“他們”，仍然徘徊在人間，守著生前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