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您總讓我們突破舒適圈,可您自己呢?"2020年秋夜,我在臺燈下翻到這篇周記時,手指突然抖得握不住紅筆。那晚我盯著備課筆記上密密麻麻的"重點字詞解析",突然發現這些字跡和八年前剛入職時一模一樣。
當時我剛經歷市級教學比賽慘敗,每天像臺復讀機似的重復著"備課-上課-批作業"的循環。教研組長那句"你的課像溫吞水"像根刺扎在心里,直到那個敢說真話的學生撕開這層窗戶紙。
轉機來得猝不及防。網課期間,學生突然在直播間問:"要是魯迅活到今天,會怎么評價我們的語文課?"我慌得差點打翻水杯——這個問題備課資料里可沒答案。那晚我翻遍知網查資料,凌晨三點注冊了北師大的進修課程。
三年蛻變是從把《雷雨》改成校園劇開始的。我和學生把周樸園的書房搬到教室,當穿著校服的"繁漪"質問"你忘了當年在無錫的事么",后排玩手機的學生都抬起了頭。這堂課后來被特級教師王建國評價為"真正讀活了教材",其實最開始排劇時,教務主任差點以"影響教學進度"叫停。
每周二晚上七點,我家書房永遠亮著燈。華東師大的線上教研沙龍里,我和全國教師爭論"項目式學習"怎么落地。有次為設計《鄉土中國》的實踐課,我帶著學生去菜市場做訪談,被賣菜大媽當成"搞傳銷的"差點報警。但這些素材后來都成了我核心期刊論文里的鮮活案例。
最艱難的是時間戰。記得申報省級課題那陣子,我常在凌晨四點批改作業,六點趕申報材料。后來學聰明了,把每天的時間切成三塊:早上兩小時專心搞研究,下午處理雜事,睡前半小時記錄教學靈感。辦公桌底下那個塞滿教學案例的收納箱,被同事戲稱為"張慧的百寶箱"。
去年教師節,我在教育局官網看到自己名字時,手機突然涌入上百條消息。那個曾說我"像溫吞水"的教研組長,在"張慧教研成長群"里發了條語音:"當初真沒想到,溫吞水煮開了能泡出好茶。"而我最珍惜的,是讀書會里留守兒童家長發來的那句:"張老師,娃說以后也要當語文老師。"
整理申報材料那天,我翻出37萬字的教學手記。從最初刻板的教案抄寫,到后來密密麻麻的課堂實錄、學生金句,這些文字見證了一個教師的覺醒。教育部專家說的沒錯,哪有什么破格晉升,不過是把每個普通日子都過成了成長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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